第78节(2 / 2)

“你这说的跟解心结似得。”春花苦中作乐。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心结吗,那个人总是满足了心里的哪一点才会喜欢。周清贞把温暖的春花揽的更贴近些,他的心结就是永远觉得不够近,他想把姐姐融入骨血。

“就是解心结,解开顺子对王青妹的那个结,这事情自然就了了。”

春花蹭蹭周清贞胸口,这事急不得,她不想跟自己弟弟翻脸,只能慢慢找出症结:王青妹到底哪里让顺子上心了。

春花在娘家住下来,周清贞每天从京里骑马过来。为了照看好怡儿和初阳,吴妈妈暂时搬到主院厢房住,自从那一次被人设计调虎离山,吴妈妈行事更加谨慎。

周长安在紫槐院里煎熬欲死,春花竟然不打算给周清嗣成亲,那她将来嫁人指着谁撑腰,一辈子仰仗兄嫂鼻息?周长安这时候还想不到,春花也没打算让她成亲,她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让周清嗣成亲。

一个人关在卧房,周长安捏着帕子思量:春花说五哥行人事会要命,怎么可能……她眯缝着眼睛思索,这件事说难也不难,只要证明五哥能行人事,嫂嫂就没借口不给五哥成亲……怎么证明呢?

“姐,青妹是个苦命人……”

“二妹不苦命?给你生儿育女,把你伺候的老爷似得,你现在有了新人忘旧人。”

“我怎么忘了她还是正房,不过一个妾要是容不下是她不贤。”

春花苦口婆心:“你看村里谁家纳妾?”

刘顺倔强:“那村里谁家有咱家日子好?镇上城里的富户谁家没有小妾。”

春花抿紧嘴,她家日子现在是好过富裕。她娘是个聪明的帮她照顾田庄那几年,看种花挣钱,就让她爹跟着花匠学种花。也没什么名贵品种,就是养的精神漂亮,这几年挣下不少钱,还给顺子在洛家镇买下一间门面开打铁铺。

刘家现在早换成宽敞的大院子,气派的青砖大瓦房,后院牛羊兴旺,再加上有周清贞三品大员撑着,春花家算是这一代响当当的人家。

刘顺也一副讲道理的样子:“姐,青妹真的很可怜也很体贴,她还跟我说将来把招儿嫁给虎子,自己打小养的,一准孝顺二妹。”虎子是顺子两岁的长子。

春花简直气乐了,她真没发现王青妹的算盘这么好,她什么出身,招儿凭什么找到比虎子更好的夫婿?这是要坑死二妹。

“姐‘女大两银钱淌’你看你看你跟姐夫日子过得多好。”

呵呵,春花抛掉周清贞的话,也不管什么姐弟情分,直接站起来开口:“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舍不得我来替你送,明天我就让人把她远远打发了。”

刘顺也倔起来梗脖子:“打发不了,她有身孕我的种!”

第97章 解决

“你说什么!”春花惊得不行。

刘顺绷紧肩膀梗着脖子像倔牛:“我说青妹有两个月身孕, 我的种, 谁也不能赶她走,她留定了。”

“没门!”春花娘‘啪’的一声拉开门,提着裙子一高一低怒气腾腾冲到顺子面前, 一指头戳歪顺子额头。

“老娘跟你说,我们老刘家清清白白, 不知什么地方来的野种,休想糟蹋我们刘家门楣。”

春花急忙上前扶住她娘劝说:“娘, 所谓‘怒伤肝’, 别气坏身子不值当。”

春花娘确实气的不轻, 暗黄肤色翻出酱红胸脯急促起伏, 全身肌肉似乎一触即发。刘顺也是被他娘吓到,他可不敢气坏亲娘, 就在刘顺准备说几句软话的时候,屋外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

王青妹哀哀戚戚脸上挂着泪珠掀帘子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茶盘上边两盏热茶。她把茶盘放到桌上, 在几个人或者为难关切,或者憎恨讨厌的目光下双膝跪地满目悲凉。

“夫人,大娘, 青妹知道自己过往不堪,身在下贱,就是给顺子做妾也不配。”

“知道不配就赶紧滚!”春花娘被春花扶着坐到上首, 犹自弓背捂着胸口气喘不平。

青妹喉头止不住颤动, 脸上神色绝望无助:“青妹犯下错原本是想领着招儿一走了之, 可是……”脸上的眼泪珠子不停往下落“可是天大地大,竟然找不到一处可以容身的地方,我……我……”王青妹越想越悲哀,连嘴唇都开始颤抖。

春花冷眼看着,发现顺子脸上又开始浮现出心疼不舍,冷笑:“恩将仇报勾搭有妇之夫,害人家宅不宁,你倒有这么多委屈。”

春花顿了顿看王青妹接不上话,又开口“既然你说的这么可怜,我就再当一回烂好人,一碗打胎药十两安家银我送你回樊县。”

王青妹脸上还挂着泪珠,惊讶的看向春花,见春花脸色冷淡不像说笑下意识捂住肚子,哀求的看向刘顺:“顺子……孩子……你的孩子。”

“姐!你咋这么狠心,要你侄子的性命。”刘顺扶起王青妹“你有身子别跪了地上凉。”

“我侄儿是虎子和二妹肚里的孩子,别的没有。”

‘呜呜……’王青妹孱弱的埋到刘顺肩头哭泣,刘顺一边拍拍她安慰,一边对春花说:“姐,你不就是瞧不起青妹那些过往,可那些事不是她愿意的,实在是她娘不是人。你如今富贵了瞧不起青妹,那是你命好有姐夫护着,要不然就你坐过牢的名声,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春花娘听了这话气得不行,绷紧腰腿要站起来收拾儿子,被春花不动声色的按住肩膀,就听刘顺继续说。

“如今你富贵比人强,翻脸不念往日情分。行,姐,我知道爹娘爱你心重,知道你比我有主意,可我刘顺今天也要有主意一回。”刘顺站的挺挺直一手揽着青妹护住“青妹你们不可怜她我可怜她,我一定要留下她,你们要是实在容不下她,我领她走。”

春花娘又气又伤心,就为一个不干不净的寡妇,要抛弃爹娘妻子。行,春花娘也是硬气,腾的站起来:“你……”

春花刚没按住她娘,这会儿连忙扯住她娘往套间去:“娘,这事我来,你歇着。”春花知道她娘会说什么,她娘要说的一定是:你给我滚,领着那贱人有多远滚多远。

不说家里有虎子,二妹还有身孕,就算没虎子和二妹肚里的孩子,她娘也绝不会允许王青妹进门,嫌腌臜。春花却不愿意走到哪一步,顺子如今不知那根筋拧了做事没分寸,可这么多年顺子没啥大错。

她坐大牢,顺子也曾被人指指点点找不到像点样的媳妇,那几年顺子从没有抱怨过,偶尔去看她也是给她宽心。春花永远记得顺子说过的话:姐,我现在出师挣的钱多,将来你只管留在家里我养你一辈子。

她的嫁妆那么丰厚,家里却穷的没钱,顺子也从来没说过什么。她的弟弟只是一时糊涂要她拉一把,她绝不会为一个外人赶走弟弟。

春花把不停挣扎要和顺子翻脸的娘,推进套间:“娘,咱顺子自来听话勤快,凭啥便宜王青妹,你等着我就不信收拾不了她!”

夜里夫妻两躺在被窝里,春花跟周清贞前前后后外都说了,然后问:“阿贞,你最聪明,你说顺子这是吃错什么药,到底怎么才能撕扯开。”

周清贞搂着春花,一手在她后背轻轻摩挲,垂眼想了一会儿:“大概是许多年的积怨爆发了。”

“积怨?”春花从周清贞怀里抬头,仰着脖子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