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医生看病可不怎么温柔啊。”
段寒霆笑,唇角微微扬起,狭长而深邃的眼眸像是汇着星光,他微微俯身凑近荣音,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可我怎么觉得我病了呢?见不到你就想的发疯,白天在想你,晚上也在想你,辗转反侧,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这才过去半个月,我却像过了半年那么久,这在医学上,是不是叫做相思病?”
男人一本正经地问,却将荣音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他说的,怎么那么像自己?
这半个月,她也是这么过的,日思夜想不说,便是在手术台上需要极度专心的时候,她眼前都会晃过段寒霆的影子,想起给他做手术的一幕幕。
尤其是在患者打了麻醉针还吓得大喊大叫的时候,段寒霆忍痛与她谈笑风生的画面,在脑海中就格外清晰。
“你……”
荣音支支吾吾,话不成句,鬼使神差地蹦出一句,“你别勾.引我。”
话音刚落,她就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段寒霆一愣,旋即笑出声,唇角翘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特迷人。
他忍不住揽过荣音的脖颈,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摸了摸她的脑袋,极其轻柔的动作,宠溺十足,“恶人先告状,分别是你在勾.引我。”
荣音被他摸头的动作弄得心软,心如擂鼓一般,快要疯掉了,费了吃奶的戾气都挣脱不掉他的桎梏,发狠地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嘴里尝到了血腥味,直到男人吃痛手一松之际,荣音抓住时机挣脱出来,打开车门就跳下了车。
“小心!”
段寒霆吓了一跳,不顾手背上的伤,第一时间去看荣音。
荣音摔倒在地上,膝盖蹭破了点皮,她咬牙站起来,也不管车停没停,脱缰野马似的往前跑,好像身后有狼狗在追,不一会儿便拐进小巷,消失不见。
“少帅,要追吗?”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做好掉转方向盘的准备。
段寒霆环顾四周,见此处离荣公馆不远了,她应该认得路,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淡淡道:“不用了,回酒店吧。”
“是。”
司机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他手背上的伤口,“需要送您去医院吗?”
“小伤而已,不打紧。”
段寒霆瞥了一眼手背,虎口上方印着很深的牙印,血珠还在往外冒,他笑骂一句,“狠心的小东西。”
说着便抬起手来,就着刚才荣音咬过的位置吮了吮,将血混着唾沫咽下。
这……应该也算是间接接吻了吧。
段寒霆无声笑笑,觉得自己当真是可怜。
明明媳妇就在身边,还摸不得碰不得的……看来,得赶紧将人娶回来才成。
车子在酒店停下,阿力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段寒霆到了,忙掐了烟跑过来给他打开车门,禀报道:“少帅,客人已经在二楼等着您了。”
“嗯。”段寒霆淡淡点头,边往里走边问,“东西都送去荣公馆了?”
“是。”
阿力道:“按照您的吩咐,只说是给荣小姐的聘礼,荣家人也没问,好像都默认您要娶的是三小姐。”
“那就让他们暂时这么认为吧。”
段寒霆眸光微冷,迈上台阶沉声吩咐道:“继续盯着,荣公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禀告给我。”
“是,少帅。”
……
荣音一路狂奔到荣公馆,回头看了看,确认彻底摆脱掉之后,才伏在膝盖上喘了几口粗气。
她涔了涔额头的汗水,心里把段寒霆骂了八百遍。
“停车。”
莲儿坐着黄包车一路追上来,小步跑过来,见荣音满头是汗,忙掏出手帕帮她擦,诧异地问道:“小姐怎么累成这样?不是少帅把您送回来的吗?”
“别提了,那就是只疯狗。”
荣音咬牙切齿,无力地摆摆手,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见院子里堆满了人,准备的说是堆满了礼物。
三姨太意气风发,得意得像只老母鸡,见荣音进来忙不迭地炫耀,“哎呀呀,你瞧瞧,这么多聘礼,段家真的是大手笔呀,这下子我们荣玉可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嫁给少帅成了段家二少奶奶全家都要跟着享福了……小四,待会儿看上什么就说哦,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客气。你们,把东西搬到那边去……”
荣玉往身上挂了一堆珠宝首饰,大金链子,玛瑙戒指,什么大什么闪就往身上挂,笑得嘴都合不拢,满脸的贪婪。
荣音轻叹,幸亏没让段寒霆看到这母女二人的嘴脸。
她都觉得丢人。
只是……荣音眉睫颤了一下,段寒霆当真要娶荣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