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两臂打开,看着她,等人宽衣的模样。
栖迟身为妻子,责无旁贷,走过来,接了手,去掀他的军服。
他手臂忽的一收,将她抱了个满怀。
她怔一下,抬头看他。
伏廷抱着她,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你还有什么取悦的手段,对我用出来。”
栖迟听见他这低沉的一句,心中一撞,以为听错了:“什么?”
他的嘴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字地重复:“取悦我。”
这男人何尝是个会玩闺房情趣的人,何况这语气也不像在玩什么情趣。
栖迟想不透,她转脸,对着他的侧脸看了看,终是垫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退开时轻声问:“如何?”
搂着她的那双手臂箍得更紧了,他转过脸来看着她,室内无灯,看不清他神情,只听见他说:“很好。”
很好?栖迟愈发觉得古怪。
总觉得他像是在跟自己打哑谜一般。
她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心中揣测,他是不是藏了什么事。
伏廷终于松开手,他一只手在脸颊上摸一下,转过身说:“今日累了,你先回去吧。”
栖迟想了想,试探一句:“那明日我等你?”
伏廷背着身,没有回音。
一只手搓着手指,那上面沾着她亲在他颊上的胭脂。
他一直搓着,直到搓的干干净净,也没搓出来,这其中到底包含了多少女人的柔情。
第二十七章
翌日一早, 城外的一间铺子里。
栖迟戴着帷帽, 在屏风后面静静地坐着。
屏风外,是穿着圆领袍的秋霜在与一干商人说着她新定下的安排。
一通计划刚刚说完, 就听外面渐渐喧闹了起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秋霜刚刚说的要做境外买卖的事——
有人叹息着道:“要做境外的买卖谈何容易。”
秋霜问:“商队、人手都已备足, 有何不容易的?”
那人面朝屏风道:“东家有所不知,在北地出境做买卖, 是需要大都护府出具凭证的。”
一时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正是如此。”
栖迟一字一句全听在了耳里。
很快,秋霜进来了,低低道:“家主都听见了?”
她点头, 摆两下手。
秋霜出去,将人都遣散了。
栖迟站起身来,走出屏风, 将头上帷帽戴好。
秋霜返回到她跟前:“家主, 听说不仅要大都护府出具凭证,还是要大都护本人亲自批的才行, 这可如何是好?”
栖迟想了想:“先回去再说。”
出了门,登上马车。
秋霜跟上来时, 正好见她摘下帷帽, 看了看她脸色道:“家主似是睡得不好。”
栖迟无奈嗯一声。
自然睡得不好, 昨晚从书房离开后,回到房里她被困扰了一宿,也没有想通那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甚至后来还数次站在门口朝书房看了过去, 那里一直未亮灯火,她不知道那男人是睡下了,还是在昏暗里坐着,什么动静也没有。
看起来似是无事发生,可总觉得那并不是他该有的模样。
她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
不想今日一早来了这铺子里商议买卖的事,竟然又说到要他本人亲批的凭证。
她不禁叹出口气来,忍不住又想:他到底是怎么了。
马车驶出去,秋霜坐去了车外。
没多远,她隔着门帘小声说:“家主,前面似是遇上了大都护的人马。”
栖迟揭帘往外看,恰好快到城门口,没看到伏廷,只看到几个跨马肃整的近卫在城下候着。
就这片刻功夫,已然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