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寿松心里一慌,不知所以。
章秉同突然用刀一般的眼神望着许寿松道:“西州市地理位置偏僻,境内无矿产资源,基础薄弱,还谈什么发展。几任领导都视该地为弃子,你一个纪检干部又有何能耐改变现状?反过来说,你懂经济吗?”
一席话让许寿松面红耳赤,红着脸低头不语。
章秉同直言不讳地道:“你干了一辈子纪检干部,让你去西州市就是要发挥特长项,好好地把当地官场整饬一番。通过这次现场会,我发现西州市存在很大的问题。比如说官员们精神面貌不好,思想严重滞后,而且有大肆挥霍公款的嫌疑。一个现场会,就整的动静这么大,钱从哪里来的?有必要请同一首歌来吗?”
“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他们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发展上,而是变着法子拍马屁。哼!花老百姓的钱他们不心疼,我就得让他们心疼一下。特别是那个叫什么陆一伟的,年纪轻轻不学好,一定要好好查一查他,正好借此树立你的威信。至于郭金柱,你查到的证据暂且压着,别轻举妄动,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带着“光荣”的使命来到西州市,不知是喜是悲。在别人眼里,自己始终是个纪检干部,除此之外,毫无能耐。许寿松其实也想证明一番,自己不单单搞纪检有一手,搞经济同样出色。然而,对方根本不给任何机会。
领导的话该听还得听,但他要证明一下,自己干其他的同样能干好。所以他脑海里除了想怎么整人外,还盘算着怎么搞地方经济。但无论如何绞尽脑汁,始终捋不出任何头绪,决定求救在国外学外贸经济出身的儿子许磊。生性多疑之人,除了自己人外谁都不信任。
许寿松要查他,让他去查吧,但正常工作还得开展。陆一伟没有因为此事打乱了阵脚,适时启动了打造“柞蚕之乡”工作。
至于社会的流言蜚语,陆一伟没有正面回应。在一次大会结束后他补充道:“县里有没有钱和你们没关系,希望你们不要听信谣言,另外也希望你们遵守政治纪律,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下个月的工资依然按时发,县里要开展的工作继续做。”说完,重重地把话筒往桌子上一丢,音响发出刺耳的响声,一些人赶紧捂耳。这一壮观场景,倒像是集体投降,实在滑稽可笑。
陆一伟再次与堇色公司总经理陈仲期谈判。听闻陆一伟的想法后,陈仲期直言不讳地道:“陆书记,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但我们是商人,而不是慈善家。如果你们缺少技术,我可以出资请专家前来指导,但要我们出资扶持农户养蚕,我想,任何一家企业都不会如此做的。即便我出于个人关系,报到集团也不会同意的。”
陆一伟解释道:“陈总,我知道这对你们企业有些不公平,但我做的一切除了为当地百姓着想外,更多的是为了你们公司啊。产量上不去,企业会有发展吗?”
陈仲期苦笑,双手一摊道:“陆书记,你真以为我们公司跑到这地方是为了赚钱吗?”
听到此话,陆一伟愣怔。
陈仲期见自己差点说漏嘴,连忙道:“我的意思是前期根本不会赚钱,养蚕谁不会,关键是提炼加工,目前我们的设备还没安装,职工培训还未结束,真正投入使用要到明年了。所以……”
“我们可以先替你养蚕啊。”陆一伟坚持不懈,想尽一切办法想把这一项目推进。
陈仲期无奈一笑,道:“设备都未到,我们收蚕又有何用?”
陆一伟真诚地道:“陈总,我知道你们公司也难,但黑山县的百姓更难!我不是为了政绩,而是真正想给当地百姓干点什么,这里要资源没资源,种地的收入不高,唯独养蚕这门技术家家会。这样吧,明面上你的支持我工作,大量收购蚕,收购后如果你们不用可以转卖,亏多少到时候我会补给你们。”
“这……”陈仲期有些难以理解,道:“陆书记,你这是何必呢!”
陆一伟格外认真道:“我的让当地百姓看到希望,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只要有了希望,才能激发他们更大的潜质,明白吗?”
陈仲期听后无话可说,或许他读懂了陆一伟这番话,道:“陆书记,你是我见过最认真的官员,也是我见过真正替百姓着想的官员。且不说成功不成功,你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唉!这样吧,我这个周末回广州,到时候我和集团董事商量一下,你也知道,我不过是给人打工的,真正的决定权还在上面。”
“那就拜托你了!”陆一伟紧紧地攥着陈仲期的手动情地道。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陈仲期无奈苦笑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