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慧娴皇后在宫闱之中,是一个特殊而神秘的存在。
圆木桌上摆放这十几道的膳食,尚未动用,香气已经肆意引诱。
小小的锅里热汤滚沸,锅下是一个小小的炭火架子。
周围用瓷器圆盘撑住,好隔开火气烧到桌面。
景王看得逗趣,对着萧凤天道:“像不像西北鞑靼的吊锅?”
萧凤天垂首,只见那锅边片下的鹿肉清透红润,似乎只有针尖般的厚度,这样的刀法算得上炉火纯青。
用筷子夹了鹿肉去刷,滚烫没过,顷刻间只见那鹿肉卷翘如花,霎是好看。
徐润泽忍不住眼眸一亮,他知晓好友不会骗他,便想借陈娘子之手以待贵宾。
可他之前只是抱着两位贵客不挑,不贬,可现在看到,似乎连两位贵客都有些意外之喜。
“请用吧,这位厨娘可是我借来招待二位的。”
“也就是二位来了,不然浩敏可不会借给我的。”徐润泽调侃。
齐瀚字浩敏。
“齐院长开办云鹤书院以来,我父皇就常说,好比皇宫的别苑在金陵,云鹤书院就是京城国子监的别苑。”
“齐院长淡漠名利,胸有丘壑,用情专一,实乃当世一代大儒。”
“回程时,忘徐大人引见一番!”
景王年幼时曾见过一次齐瀚,然而那个时候齐瀚意气风发,辞去官职带着自己的夫人游历各地。
光是那份豁达明朗,当时让京中的贵女暗暗思慕。
可惜齐瀚独宠娇妻,多年来只得一女,也不曾纳一妾,到是用情专一。
他父皇最赞赏的便是齐瀚这点,私下常说,爱护妻儿的男人,才能肩挑得起家国大事。
所以他那几位皇兄明里暗里宠爱姬妾,却是不敢夫妻不睦。
徐润泽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
只见他举杯敬向景王和萧凤天,轻笑道:“这些年,京中来的人,他只见他的学生,那是因为他要告诫一番。其次就是我们这些同窗了。”
“定国侯这些年一共来了五次,他知晓齐夫人回京不会快活,这些年从不提及此事。”
萧凤天的眉头动了动,他母亲跟齐夫人乃是手帕交。
算得上是感情较深那种,逢年过节的来往不曾少过。
他还记得他娘今年上了大相国寺的第一炷香,为的就是齐夫人的子嗣。
“这位厨娘可是齐院长家的人?”萧凤天问道。
徐润泽放下酒杯,他想起公堂之上陈娘子的机智应对和临危不惧,心里便跟滚沸的热汤一样,也起了一丝八卦之心。
“是也不是!”
徐润泽卖关子,只见景王眼眸闪过一丝趣味,看了一眼同样抬首的萧凤天。
“哦,这是什么话?”
景王看向徐润泽,心里起了一丝探究。
“这还得从云鹤书院的大厨房说起”
徐润泽娓娓道来,下酒的菜肴嫩滑入口,香辣过瘾,色香味俱全。
萧凤天和景王没有想到,在这顿吃食之下,竟然还牵扯出一桩下药的案子。
三人说着,吃着,喝着,也不知是这菜肴太过好吃,还是这故事太过婉转,竟然整整说了一个时辰。
额头都吃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嘴巴一阵火辣过后,又是一阵香嫩润滑。
此番起起伏伏,别说是景王,就是吃惯西北臊子味的萧凤天都忍不住擦了擦汗。
“如此说来,这个陈娘子不仅手艺好,而且还很聪明?”
景王挑眉,有些想见见人了。
徐润泽点了点,认真点评道:“聪明的人在这世上不知凡几,可聪明的女人,临危不惧的女人,说话条理清晰还能给别人下套的女人,我觉得少之又少。”
“当天我审那个案子的时候,围观的百姓们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我也甚是忍得辛苦!”
徐润泽擦了擦头,眼眸映着闪烁的烛光,氤氲的热气冲上来,看着他那红润的脸庞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哈哈!”景王大笑。
萧凤天自幼跟景王一同长大,他自然分得清,景王这是开怀的笑容。
想着自己随身带来的送子观音符,萧凤天出声道:“徐大人,麻烦请那位陈娘子一见,家母托我带份礼物给齐夫人。”
徐润泽闻言,意外道:“既然带了礼,萧将军不去拜见齐夫人吗?”
萧凤天瞥向景王,摇了摇头道:“算了,齐院长携夫人不问世事多年,此番贸然打扰是为不妥。”
“待我回京时,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