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君姒又一次发现沈秋呤站在孟炎成的书房外发呆,像个木偶站在她常站的位置一动不动。
“公主,沈小姐这是为什么?”晋芳小声询问。
为什么?是暗恋而不敢告白所以只能偷偷的站在离他更近的地方?还是想把心里的事情跟他坦白?
君姒也想知道!
“秋呤妹妹这些日子心情一直很差,晋芳,你帮我多留意她,他外出或者什么的你都告诉我一声,别让她做什么傻事才行。”
“是,夫人。”
因为今天发生了喧诚的事,君姒也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不论沈秋呤站在这个院子里到底要干什
么,至少可以断定她目前不会做出伤害孟炎成的事。
寒风依旧,身子单簿的沈秋呤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足足站了半个时辰她才转身,抬着沉重的步子离开院子。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
内心的秘密已经快压制不住,痛苦,自责,还有绝望。直到今日她已经看清了,姐姐不会让她走,一定还会给她别的任务。她将永远背着这个秘密生活在将军府,这个她只想尽早离开的地方。
因为情,没错。她就是因为情才舍不得下手,恩情,爱情,令她无法走出那残忍的一步。
只不过,她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
冷夜里寒风肆虐,君姒和孟炎成刚刚要睡下,突然传来管家咚咚咚的敲门声,一句话将二人吓得不轻。
“秋呤上吊自杀?”君姒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先去看看。”孟炎成带着她与管家一同去了沈秋呤的院子,房间里,晋芳和秀桃与沈秋呤拉扯着,沈秋呤非要寻死,晋芳和秀桃一边劝着。
孟炎成上前抓住沈秋呤大力按到凳子上坐好,沈秋呤抬头泪眼汪汪的看他,这一眼令她更加愧疚,眼泪再次大颗大颗的往下流。
她终究没有勇气说出心底的秘密。选择死亡是她认为唯一解脱的一条路。
她将孟炎成推开,拼命的摇头坐到地上去了。
君姒拉过晋芳询问事情的的经过,原来得了君姒吩咐的晋芳刻意留意了沈秋呤,发现她神情很不对,于是跟回了院子,正要离开的时候听到布块撕裂的声音,她好奇之下返身回来,就看到沈秋呤把布条扔上房梁,毫不犹豫的吊了上去。
沈秋呤的情绪仍然很激动,但问她话她就一直哭什么都不愿意说。君姒将孟炎成拉开蹲到沈秋呤面前握住她的手。
“秋呤妹妹,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说出来吧。我和将军一定替你解决。”
沈秋呤拼命的摇头,“没有用没有用。求你们不要再问了好吗。让我去死吧,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
君姒皱眉,“你既然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没有勇气活下去?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将军解决不了的呢?”
“是啊秋呤,你相信我。即便我解决不了,不还有阿姒吗。她贵为公主有身份有权力,任何事情都可以帮你解决。”
只可惜无论君姒和孟炎成说什么她都不肯再说话。末了,君姒要求单独和沈秋呤谈一谈,孟炎成带着大家离开房间。君姒也不急着问话任沈秋呤哭,哭了好一阵见她情绪缓了些后给她倒了一杯水。
暖暖的水杯被放入手中,沈秋呤看到了君姒的真诚。这是最渴望从姐姐身上得到的东西,但并没有如愿。而是另外一个人给了这种爱和包容。
“公主,我不值得你对我好。”
君姒抚摸她的头盯着她看,“秋呤妹妹,你有一次机会把你心里的事说出来。只要你肯说将军一定帮你解决。”
沈秋呤愣了一下,颤抖的双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洒了好些出来淋在君姒的衣摆上。
君姒继续开导,“将军待你如亲生妹妹,操心你的成长,给你建院子,还关心你的终生大事。他与你非亲非故,只是因为兄弟所托便对你百般爱护。你说你忍心让他难过吗?听我的,若心中有苦就说出来,我和将军一定帮你。”
“帮我?”沈秋呤挂着泪水楚楚可怜,想了好半会儿咬着唇轻轻摇头。到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不论君姒怎么劝沈秋呤都没有开口,甚至是闭上了嘴什么话也不愿意再说。
君姒叹息目光也冷了几分,这个沈秋呤的嘴还真是够硬,居然宁死都不肯说半个字。这样一来她没法知道刘氏究竟是谁,和她的最终目的。
不过说起来沈秋呤至始至终没有做过伤害孟炎成的事,君姒觉得她罪不至死,便让晋芳和秀桃晚上轮着陪她,有什么状况也好有个照应。
好端端的元宵节先是喧诚被追杀,现在又发生沈秋呤自杀的事。搞得将军府里人人叹息。
君姒也睡不着,将这几天秋呤不对劲的状况告诉孟炎成,孟炎成才知道原来发生了一些事。
“自六伯过逝之后我一直忙碌,家中发生的事情都是你在处理。辛苦你了。”
君姒温柔的靠在他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说的话到嘴边却无法出口。
“这有什么,你主外我主内,咱们做对平凡夫妻不是更好吗?”
孟炎成心疼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口,“不管怎么说你贵为公主,要不家里的事还是交给刘叔吧。 ”
“别。我学了快半年好不容易都熟练了。其实我并不觉得累。好了,不说这些了。秋呤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孟炎成也纠结,对于怀疑沈秋呤的事情她不想说给君姒听。
“你别太操心了,秋呤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
“这个你就别问了,这些烦心的事交给你夫君我就够了。”
夫妻俩各有心事相拥而眠,在一起近半年,君姒也知道孟炎成处处都护着自己,也能感受到他的情义,和暖到内心深处的在意。这完全背离前世的人生令她满足,这样就够了。
次日,孟炎成去了营地,君姒端了早餐来到沈秋呤房中做最后一次的努力,但是沈秋呤躺在床上背对君姒依旧一声不吭。
劝也劝了,该想的办法也想了,到最后还是这样。君姒觉得沈秋呤也许真的什么都不会说。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她不肯说只能证明她心里装着的是大事。如此就交给孟炎成吧。听他昨晚胸有成竹的口气,怕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她心里也有个主意,马上叫来晋芳跟她交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