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钱渤颓然道,“我做好当污点证人的准备了,只要不追究雇佣暴力分子的事情,应该能全身而退。”
“果然,你是那种早就想好退路的人。”
“还是输你一招啊。”钱渤仰望着天花板,“老哥啊,咱们都败了。”
“别这么说,只是跟错人罢了。”林强对钱渤,倒也没怎么记恨。
平心而论,这位还是自己斗过的对手中比较有趣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倒也没怎么做,只是身在邢礼手下,不得不为而已。至于袭击孕妇的事情,完全是那几个打手自己蠢。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钱渤此时才问道,“邢礼明明很自信,你手上已然全无把柄了,而且……还有罗菁那边照顾,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只是被骗了,一出默契的戏。”
话罢,林强昂首离去。
前往墨尔本班机的头等舱中。
叮!
刘铭与万千紫清脆地碰杯。
“没想到是同一班机。”万千紫饮着红酒笑道。
“那家伙,应该也在庆祝了吧。”刘铭遥想着那边的场面,一饮而尽。
“呵呵。”万千紫摆弄着酒杯,“这么说,你早就知道第一个信封是假的喽?”
“嗯,林强绝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不熟悉的人身上,绝对不可能将最后的牌交给审计长。”刘铭点头道,“那么轻易给我,怎么可能。最次最次,他也要随我去找审计长,亲自交到他手上。”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样,还要说那些话?”万千紫问道。
“因为那是真的。”刘铭叫来空姐,叫满了红酒,“那是我现在的真实想法,贪污犯是抓不完的,抓一个,生十个。力量不够,还差得远,循规蹈矩敌不过丧心病狂,必须要用其它方式。”
“于是,你就狠敲了邢礼一笔喽?”
“当然,总不能轻饶了他。”刘铭笑道,“我撕毁了假证据,并且将那段对话的录音交给邢礼,一方面让他放松懈怠,一方面得了一笔巨款,也算是帮了林强一把了。”
“那拿着这笔巨款,你要做什么啊?”
“不告诉你。”
“哈?”万千紫嗔怒道,“好么,你也会耍贫嘴了。”
刘铭默默摘下眼镜,露出了不同以往的神色。
**与霸道,出现在了这位文弱公务员的脸上。
“得到很多,失去更多,我渐渐明白这句话了。”
……
会议结束,林强照例搭上陈行远的车子,情理之中预料之外,后座上早有一个人在等了。
林强坐在前排副驾驶,陈行远和向海潮则位于后座。
“真是没想到,你还真的大老远从香港过来了。”陈行远精神放松了很多,好像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结果。
“这可是大事啊。”向海潮摆了摆手,幽幽叹道,“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对内地银行来说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天。”
话罢,他又探着身子拍了拍林强:“靓仔,你可知道这个意义是哪里?”
“靓仔……”林强活了快三十年,还是头一次被这么称呼。
他也不作多想,当即回话道:“向先生的意思,是董事会终于登上台面了吧。”
“不错。”向海潮赞许一笑,重又靠在后座上,“相信这一刻,就连初任总行长都没有想到吧。”
“初任总行长……”林强只记得在14年前的报纸上,依稀见到过这个名字,而现在,这个人已经完全成为传说。
“多年来,内地银行业的政治姓大于商业姓。”向海潮毫不掩饰地阐述着自己的言论,“几大国有银行的领导层,董事长,都是具有政治背景调动而来的,他们只是为了在银行安稳地度过几年再升职到更高一层的地位。银行,不过是他们仕途的中转站而已。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得到长足的战略姓发展。”
“而最初企图颠覆这一切的,就是联合银行的初任行长。”向海潮抬了抬眼镜,尽管他年事已高,却依旧像个充满畅想的顽童,“虽然资本依然名为国有,却跳出了政治圈的掌控,完全自主经营,次任董事长由行内选举产生,实际上却是被上任董事长一手**控……貌似完美的钻了个空子。”
“钻空子……”林强呢喃道,“向先生的意思是……用国有资产,做自己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