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当初他的儿子忍下一口气,娶了宁静琬这个丫头,以他在锦绣山庄的势力,现在何须这样麻烦?
“是的,大小姐!”李总管掷地有声。
宁静琬闭目,无力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心下悲凉,名衣坊,好大的胃口!
看着大小姐的无助,李总管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不过很快就就消逝于无形,这不能怪他!
老爷过世,小姐无能,这座金山,他不瓜分,别人也会来分,他在锦绣山庄,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分走名衣坊完全不为过,名衣坊一年可以纯赚二十万两银子,这是多大的you惑!
不趁这个机会把名衣坊弄到手,更待何时?
他知道,大小姐的夫婿是景王爷,只怕很快,皇家人的手就要伸进来了,所以一定要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能捞多少捞多少!
等到皇家人插手之后,就算大小姐是个草包,名衣坊也没他什么事儿了,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和皇家过不去!
锦绣山庄现在相当于无主的财产,就大小姐那个样,能镇得住吗?能抢多少是多少,他不介意做第一个!
更何况,名衣坊在他手上还可以继续保持这块金字招牌,要是在宁静琬的手上,指不定哪天就倒闭了。
好牌也要看是谁在打,宁静琬,能干什么?
宁静琬缓缓睁开眼睛,带着奇异的微笑,“李伯伯口说无凭,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外公生前答应过李伯伯?”
李总管一笑,胸有成竹地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书笺,递给福伯,“老爷看我在锦绣山庄兢兢业业多年,废寝忘食,殚精竭虑只为拓展锦绣山庄的生意!”
“曾经答应过我,我在锦绣山庄做事满二十年,告老还乡之时,由我任意挑选一处产业以供安度晚年,请大小姐过目!”
福伯眼眸暗沉,真是欺人太甚,老爷生前哪一点对不起他们了?
福伯不动声色地将那张书笺送到宁静琬的眼前,宁静琬一看,是一纸契约,内容正如李总管所言,微微一笑,“既是外公答应过的事情,李伯伯放心,事关我外公的名声,静琬绝不会赖账!”
李总管心底在笑,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沉痛之色,“谢过大小姐,大小姐放心,我回乡之后会每天供奉老爷在天之灵,助老爷早日超度!”
一旁的王总管却有些怀疑,“李兄,老爷生前真的有和你立下这样的契约,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不等李总管说什么,张总管就出来说话了,“王兄,我们这几兄弟一年到头也碰不上一面,老爷生前给李兄立下这份契约的时候,你在江北,当然没听说过了,不过我可以作证,这份契约是出自老爷亲笔!”
在场的人有的人打和李总管一样的主意,乘这个天赐良机捞一把,把摇钱树搬到自己家里,也有人持怀疑态度,怎么可能?他们都是商人,银子可以给你,产业怎么可能给你?这不是明摆着欺大小姐年幼无知吗?
王总管沉思半晌,突然对宁静琬道:“大小姐,如今老爷仙去,还望大小姐尽快振作起来,不要负了老爷多年的心血!”看了一旁的李总管一眼,加重了语气:“更不要让居心叵测的人得逞!”心下鄙夷,落井下石,乘火打劫的人!
李总管不悦,“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居心叵测?这白纸黑字,是老爷生前的笔迹,我在锦绣山庄多年,老爷看我为锦绣山庄呕心沥血,怕我老来无依,赏我一点绵薄之资,有何不可?”当即冷哼一声,“莫非王兄是看我有,王兄没有,嫉妒了?”
王总管不屑道:“嫉妒什么?事实是什么样的,李兄自己清楚,老爷尸骨未寒,李兄就盯上了锦绣山庄的产业,想据为己有,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总管商海多年,并不是泛泛之辈,当即和王总管吵了起来,一时之间,有劝架的,有火上浇油的,有眼红的,有怀疑的,争论不休。
福伯担心地看着小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江南雁低声道:“静琬!”静琬准备怎么办?
“好了!”宁静琬的声音不大,可是却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们不自觉地停止了争吵,“几位伯伯都是静琬的长辈,不要在这里吵了!”
吵架声是停止了,可是怒气却未减,所有的人都看着宁静琬,等着宁静琬示下。
宁静琬淡淡一笑,“我们商人的立身之本无非是一个”信“字,既然是外公答应李伯伯的事,静琬绝对不会反悔,李伯伯大可放心!”。
王总管急道:“大小姐?”
宁静琬抬手制止,“王伯伯,既是我外公的心愿,静琬便只能遵从,李伯伯在锦绣山庄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李伯伯年事已高,告老还乡之时,外公以名衣坊相赠,合情合理,静琬在此谢过李伯伯对锦绣山庄的一番苦心!”
宁静琬此言一出,无人说话,有的得意,有的静默,有的着急,有的担忧。
李总管淡笑道:“谢过大小姐!”
宁静琬沉思一会,忽然狐疑问道,“李伯伯,契约上面说的是二十年期满,现在时间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