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随意走动,但容漱也知道估计王家的仆从屏退左右,而且不会让旁人打扰。
这都是素来的套路了,许姣姣人傻从来就没有注意过。
容漱刚这么想,就被打脸了,“你就是八皇女殿下?”
如云雀般清脆动人的声音响起,从花丛中出来的是位小郎君,与王懿之有三分相似,却更多了春光满面,灵气逼人,眼角眉梢间都带了分笑意。
容漱瞥了一眼王懿之,又顺着对方的话道,“你是……”
那位小郎君撇了撇嘴,“三哥,你也不向介绍介绍我。”
“冷冰冰的,真是讨厌。”软绵绵的声音反而让人觉得可爱。他又看向容漱,眸子里亮晶晶地透着好奇,“我是王兰蘅,在王家排行第九。”
“原来是王九公子。”容漱温和地笑了笑,不愧是世家培养的,哪怕娇弱,也与这世间的男儿不同些。
而王懿之好似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他身边的侍童就抱着琴,准备走人了。
王懿之散发着如霜雪的气质,似是极为不悦,走得也毫不留情。
容漱微叹了口气,
“你……”王兰蘅欲拉容漱的衣袖,被她所避开,现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再招惹一个。
容漱对她笑道,“我先走一步了。”
望着容漱离开的方向同王懿之是一样,王兰蘅不免垂下眼眸,看似纯真的眼眸间闪过一丝阴沉。
走出了花园后,容漱就改道了,她又不是真心想去追的,不过今日这幕倒是让她看出点微妙来。
王家一处宅院里,
座上一面如傅粉的男子有些不悦,“你今日是怎么回事?明知道懿之与八皇女在那里,你还去故意打扰。”
哪怕王懿之不说,他身边的人就上报给家主了,惹得家主还让人来训斥了他一顿。
王兰蘅不甘愿道,“父亲,他王懿之做的,我为什么做不得?”
王兰蘅的父亲脸色更不好,冷声道,“你这是要折损王家的名声吗?让王家许一个郎君不够,还要许两个。”
王兰蘅被那句王家名声给吓着了,顿时喏喏不敢言。
他就是不怎么甘心,自小王懿之就比家里的郎君出色,所有长辈都是夸他的,他一个人把王家郎君的风头全给盖过去了,这还不够,还勾得八皇女对他倾心,又一个欲拒还迎的样子。
若是真清高,何必天天弹着那凤梧琴,不就是炫耀未来的天子对她有多好么?
到底是心疼儿子,座上的男子放缓了声音道,“有你三哥哥一个就够了,没见八皇女对你兄长的态度,都快捧到手心里了。”
“又不是只对他一个人好。”王兰蘅嘟囔道,“谁不知道还有姜家公子,南安侯小郡君。”
不然他也不会动了心思,想代替王懿之在八皇女心中的地位。
他父亲淡笑道,“所以王家没有表现出和皇家结亲的意思来。”
雍陵王家也一向最爱惜名声不过,当初拒绝与皇族结亲就是一场赌,结果赌赢了,而这次也同样,不会轻易下注。不过稍有不同,毕竟当初只是个嫁人的皇子,而不是即将问鼎大位的八皇女。
即便如此,王家也是慎之又慎。
王懿之能够那么随意地与八皇女接触,甚至让部分王家势力支持,恐怕也是做出了什么承诺。
具体是什么,也就家主那些人知道了,男子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不懂事的小儿子,又是叹了口气。
……
南安侯是个英气勃勃身材魁梧的中年女子,
“臣韩雍拜见八皇女殿下。”
女皇最近的一次召见就是将京中卫军的虎符交给了容漱,在别人看来,这已是在交接权力了,或者说,女皇对容漱这段时间的表现还不错,依旧乖巧安分又有能力,相比起那些还在上蹿下跳的皇女好多了。女皇不介意帮容漱做做面子,警示她们一下。
她还不想连最后的日子都走的不安宁。
而负责统领京中卫军的正是南安侯韩雍,韩澄的母亲。
令人意外的是,韩雍其实很忠心皇室,只认虎符,所以当韩澄得了容漱给他的虎符可以号令天下军马,谋朝篡位时,她也成了绊脚石,被韩澄所杀。
容漱见到了韩澄,相貌尤为俊朗,与这世间的男儿不同的是,他眼里藏着一种野心难驯的狼性,许是生父早逝,韩雍也很少管他的缘故。
韩雍本是不想带他来的,但有过往八皇女为韩澄撑腰的例子,她也只好带来了。
而她其实也是对韩澄能嫁与八皇女是乐见其成的,韩澄粗鲁好武,她本就为他的婚事发愁,如今有八皇女喜欢他,再好不过了。
可惜韩澄和姜锦年,王懿之有过约定,谁也不可先嫁与容漱,可以说,三人既是共同联手,也是互相制肘的。
先前的许姣姣傻乎乎的,还等着继位后以天下相聘。
容漱虽不知,但也乐见他们不提,不然若是一穿过来,府中多了三位侍君,她大概就没法这么平静淡定的与他们周旋,慢慢解决了。
“你身子弱的像个男人似的。”韩澄轻视道,并且毫不客气。对他母亲韩雍冷瞪过来的目光毫不在意。
他早已习惯了在容漱面前这幅做派,而一贯也只有容漱讨好他,在他面前百依百顺的。
姜锦年习惯温和,王懿之是清高淡然,而韩澄是三人中对容漱最傲气嚣张的,谁让容漱从不在他们面前摆皇女的架子,把自己放在和这世间的软弱男儿一样的地位了。
容漱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辩解或痴缠的话,几天下来,容漱都习惯纯良的笑容了。
只是这次不知该笑韩澄,还是笑过去的容漱,也是许姣姣。
韩澄又是一挑眉,轻蔑又自傲道,“也幸好,有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