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飞虫啊。”江蔓借机去上厕所,一开手机就发短信给路正南,在短信里质问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路正南没回信息,反而是直接打了电话。手机振动,吓了她一跳。她看着磨砂玻璃门,生怕外面的人会发现。她拒接,路正南没再打过来,可等她出了洗手间,路正南就来了电话。
梁仲杰坐在沙发上,虽然是在看球赛,可一回头就能看到她。她神情自若地接了电话,边往冰箱走边说:“不行,明天我要上班。”
梁仲杰回头看着她。
江蔓紧握着手机,打开冰箱,拿出脱脂牛奶倒了两杯。她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才吐气,她转过身,脸上有笑:“我老公在家呢,这么晚了,我出去干什么?”
梁仲杰盯着江蔓的脸,那一声“我老公”让他心头泛甜。
江蔓端着牛奶递给梁仲杰,梁仲杰趁势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还没坐一会,她又起身,手机还贴着耳朵,她对梁仲杰说:“我出去浇花,你喝完牛奶自己洗杯子去。”
梁仲杰笑笑:“好啊。”
那边的路正南沉着脸,站在树影下,慢慢抽烟,任由烟草气味覆住自己,他听到梁仲杰的声音,倏而笑起来,“阿蔓,你真没良心。”
“你的小男友没良心,你跟我哭什么?”她走到阳台上,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树影下的那个男人,拿起角落架子上的洒水壶,慢悠悠地浇摆在阳台墙边的花草。
“阿蔓,你这是反着骂我没良心么?”路正南微微抬着头,看着二楼阳台上的人。他真想将那个人拉下来,然后好好教训一顿,几天没见,她就踩上他了。
趁梁仲杰没注意,她压低声音,问:“你来这儿干什么?”说完之后又以平常的音调说话:“及早悬崖勒马吧。”
路正南侧过身子,背对着阳台,目光陷进泛着蓝色的夜晚,或欲罢不能,或脱离正轨……或怎样都好,他只是想见到她。
她在这不算大的阳台上慢慢走动、浇花。她看着树影下的人,然后听到他笑:“你我之间的事情,没有悬崖勒马,从你投进我怀里那一天开始,就没有这个词了,阿蔓,你懂不懂?”
江蔓皱眉。她讨厌他以这种宠溺的腔调说话,尤其是说着这种叫她无法反驳的话。
“现在?现在不行,我不是说了吗,我老公在家。”
坐在客厅里的梁仲杰听到她的话,起身朝她走过去。江蔓听到后面的声音,眯起眼睛看向树影下的人。这样下去,她真要怀疑自己的神经要衰弱——她转身,看着梁仲杰,笑问:“老公,何美杉要我明天陪她出去玩,你会同意的哦?”
梁仲杰看着她,这样的江蔓让他没了脾气,也没了任何怀疑。他笑:“好啊,不过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
江蔓侧过脸,对着手机说:“明天再说吧,我挂电话了。”她挂了电话,同梁仲杰说明天的事情,明天下班就没办法准时回家了。
梁仲杰好不容易和她有天聊,于是他不想中断,拉着她的手,俩人一起坐在沙发上说明天的事情。
“你以后少跟何美杉一起出去。”
江蔓睨了他一眼。
梁仲杰怕她多想,又补充:“我是怕到时候她的事情被老赵知道,到时候波及到你。”
“你也知情人之一,若是波及到我,你也跑不了。”她捏着手机一角,胳膊肘压着沙发扶手,半倚着沙发扶手看向他,“再说了,我是梁太太,老赵能把我怎么着?你说是不是啊。”
梁仲杰吸住自己的口腔内壁。
江蔓的变化,纵然让他不安,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让他更喜欢。她语气里的自信让他心头发痒,他靠近她,看向她裙下白皙的小腿,伸手想要为她按摩——
江蔓起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垂眸望着他。
梁仲杰抬起头,看着她。
裙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扫过。
如风。
逝去不可追。
“早点睡哦。”江蔓轻笑。梁仲杰瞳孔微缩,被她勾起了火,他想要抱她,想要与她做,可是没办法——她说过不去,他心里有数,也过不去。她的干涩,即便用工具都没用。他以为时间会让这些因素消失,结果并不是。
他拉住她的手。
她回头。
他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慢慢将她拉到身边,抱住他,脑袋贴着她腹部。“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
一会过去——
她回到卧室,趴在窗户边上,还能看到那辆车。他还没走。
江蔓打电话给他,叫他快点走。
路正南坐在车内看着ipad上的照片,声音低沉:“阿蔓,我要好处,要甜一点的好处。”
她吸了口气,低声骂他无耻。
路正南放大ipad上的照片,“阿蔓,我想你了。”他说出口了。藏在心里的话,终是忍不住说出口了——溢满胸腔的情愫如刀子在心脏扎开了口子,它们迫不及待、万分凶猛地闯了出来,恨不得立马朝着他心念之人泄过去……
江蔓怔了怔,轻声骂他疯了。
夜晚迷离,易叫人一不小心就沉迷其中,因为深不见底,充满未知。
“阿蔓,好好睡觉。”路正南挂了电话。ipad切换了界面,他正在看自己设计的东西,催眠音乐器,是为她量身设计制作的。他看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去看二楼,灯还亮着的。
“港生,回公司。”
他闭上眼睛,按了按太阳穴。也不知道这三天,她有没有好好睡觉。何启森说她工作方面越来越优秀,再过上一两年怕是要比得过费安娜了。何启森哪会知道,现在的江蔓是他教出来的。他教出来的女人,怎么会比别的女人差。
第二天,江蔓在上班之前去了一趟西苑。
用指纹开了锁,一进门就看见港生,她抬手示意他别说话,气势冲冲往楼上跑,推开路正南卧室的门,没见到人。她以为他是工作忙没回来,于是气消了一些,可一回头便听到港生用眼神指了指她的卧室——怒气一下子又冲了上来。
她推开自己住的那间卧室门。
路正南赤着上半身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