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就发话吧,我听你的,别说小鬼子,就是小鬼子的祖宗,你要说打,我也要把他们从地下挖出来。踩上几脚!”三当家的表态道。
“大当家的,猛子杀手敢打,咱也不差,你一声令下,我带头冲,我还真不信的。就算小鬼子真是个王八,我也要把它的盖子打碎了。”四当家的也不甘满后,跟着说道。
“打吧,当家的,正好咱也该换一换手里的家伙了。小鬼子也是娘生的,也是人,子弹打在他们身上,这些王八一样得死......”五当家的把袖子一挽说道。
几位当家的表态,那是因为他们仔细琢磨师爷的话,感觉还是有把握的,所以,情绪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一个一个的,站起来,摩拳擦掌,仿佛就要动手一般。
大当家的一看大家的情绪上来了,不由得豪气大增,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目光在这几个兄弟的身上一个一个的扫了一遍,然后清一下嗓子说道:
“老子就说吧,咱大紫山上没有孬种,个顶个的都是爷们!既然兄弟们都有这个决心,我也绝不是一个怂蛋包,师爷,你就负责把消息打探清楚了,几个兄弟,这段时间,都给我下点力气,好好练练,别到时候嘴硬腿软。”大当家的把手一挥说道。
大紫山的绺子还真不是一伙鲁莽之徒。
大当家的决定之后,他们准备了将近两个来月,几位当家的领着手下,在这一带又是踩盘子,又是训练的,师爷更是没闲着,隔三差五就要进一趟城,并派人盯着自己的这位兄弟。
功夫不负有心人,二个多月后,终于得到准确的消息,有两辆日本人的军需车,要在今天上午经过这一路段。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小鬼子的警惕性越来越高了,再加上这伙人第一次跟小鬼子面对面的硬碰,又从来没有经历过大规模作战,缺少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还没等这两辆汽车完全进到伏击区,提前把地雷引爆。
这伙绺子一看下面的两辆车没什么地静,以为没有押运的鬼子兵呢,于是就不管不顾的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小鬼子的机关枪一响,这么多人冲过来,第一波就被撂倒二十几个人。
这个打击来得太突然,太出乎绺子的意料之外。
当胡子这么些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呢,一瞬间,这些人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有的还傻傻的站在那里连躲都忘了。
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对面突然响起的枪声,才算把这伙人给救了。
小鬼子汽车上的火力一被压制,绺子们才反应过来,没有伤亡的,赶紧停下冲下山的脚步,就地找个掩护体回击。可就凭借他们这几十杆老枪,根本无济于事。
猛子带着一个中队,在机枪掩护下,一会的功夫,就冲到了离公路能有四、五十米的地方,再往下冲,没有了树林的掩护,会完全暴露在小鬼子的机枪之下。
“都给我听好了,找掩护体,然后投弹,往车上投,快!”猛子大声命令道,一甩手,一枚手雷“嗖”的一声,一条美丽的弧线,飞向山坡下的汽车旁。
义勇军可不象山下的这些胡子,绝对是训练有素,见过大场面。
猛子的这枚手雷一出手,队员们紧跟着就打,还没等第一声爆炸落下,手雷就象冰雹一样,飞向两台车。
两辆车,第一波攻击,就中了十几枚手雷,就算小鬼子是铁打了,也会被炸开了花。
猛子一挥手,一个中队的人,全部冲到两辆汽车旁。现在可不是手下留情的时候,队员们干净利落,有气的,没死透的,也不用问,上去就是一枪,三下五除二,把还带着口气的十几个小鬼子,全部送回了老家。
最吃惊的,还是这伙绺子。此时他们枪也不打了,腿也不知道往下冲了,一个一个的,呆呆的看着公路上。这么强大的小鬼子,一个照面,确切的说,还没来得及照面,自己的人就让撂倒了二、三十名。可看人家,也是一个照面,下面的小鬼子就没了,全部给打死了,这是......什么队伍呀?有点太恐怖了吧。
“你们是哪个山头的?快过来吧,小鬼子已经全报销了,想要战利品,就赶紧过来,一会增援的小鬼子就上来了,再想拿可就晚了。”猛子一看对方傻了似的,只顾着看了,忙让队员对着小山坡的这群人大声的说道。
一听队员叫喊,对方忙回答道:“我们是大紫山吴老九的部下,你们是......什么队伍呀,谢谢救命之恩!”。吴老九是他们大当家的名号。
“是吴老九一伙的呀,我们是铁刹山的义勇军。都是中国人,一起打小鬼子,不用谢。”对吴老九,猛子还是知道的,也算是一伙义匪了,只是以前从来没碰过面。
“你们真的是是铁刹山的义勇军?是是猛子杀手一伙的?我的天妈,我说怎么这么霸道呢......”
“哈哈,看来我们义勇军在这一片还有一号,正义勇军,这位就是猛子团长。我们团长说了,你们的武器太差不,没法跟小鬼子拼,车上有小鬼子的新武器,快下来拿,后面小鬼子的装甲车就要过来了。”
“真的是猛子杀手?”这些人一听,“呼”的一声,全部都冲了下来。
“你们是大紫山的?哪位是吴大当家的?”猛子一看人已经下来了,忙问道。
“......吴大当家和几位当家的,刚才冲的时候,都被小鬼子给打死了,就剩下我了,我是三当家,叫宋锋,你你就小我锋子。”一个能有二十来岁、长得象黑塔般的小伙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猛子说道。
“都让小鬼子打死了,tmd,我也没想到小鬼子会来这一手,不过,你们几位当家的还真是条汉子,都冲在了前面。还剩下多少人?伤亡的多吗?”猛子接着问道。
“我们一共下山九十来人,我刚才看了一下,让小鬼子打死的能有三十来人,还有十几个人受伤,总共还剩下五十来人了。要不是猛子大当家的,我们就全报销在这里了,大当家的,锋子给您跪下了。”这小子说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就是干什么呀,快起来。我们不兴这个,你就叫我猛子吧。这样,你们的人也不多了,这些武器,能拿多少就拿多少,现在时间紧,小鬼子的增援已经过来了,拿了武器,先撤到山上去,等把这些增援的小鬼子消灭了,你再过来找我。”猛子刚一说完,北面的两个中队,已经跟小鬼子的装甲车接上了火。
小鬼子的武装装甲车不但速度快,而且装甲的性能也很好,别说一般的步枪了,就是机关枪的子弹,打在车上,虽然听起来怪吓人的,“哗哗”的响,可在坚硬钢铁车表面上,只是留下一片密密麻麻的白点。根本对坐在车里面的小鬼子形成不了威胁。
装甲车一出现在山上阻击部队的射程之内,小钢炮、机关枪就雨点般砸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车速过快,还是这名小鬼子的驾驶技术高超,这些炮弹,不是在车的侧面爆炸,就是在车的后面开花,一直到装甲车开到了小坡的坡底,马上就要达到两辆被打瘫的汽车前了,才有两发炮弹,把这个铁王八的履带炸断。
车虽然是停了下来,不能再前进了,可车上的机关枪和一门速射炮并没有闲着,疯狂的回击,对着前面的那两辆汽车旁的义勇军开火。
要不是义勇军经验丰富,还有两辆汽车做掩护,加上猛子的指挥,否则,义勇军的损失也不会小的。
武装装甲车一下到坡下,被打得不能动了,负责阻击的刘洪也不敢让小钢炮再开火了,离两辆车距离这么近,就算你打得再准,可也不能保证飞起的弹皮,伤不着自己的队员呀。
刘洪一看,这样不行,装甲车虽然不能动了,可车上的武器没有一丝停火的意思,这对山下的队伍,压力太大了,山下的这一个中队,已经全部躲藏到两辆汽车的后面去了,子弹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刘洪一挥手,带着他的两个中队的人,就要冲下去。他们刚冲到一半的时候,就被装甲车上的小鬼子发现了,于是,小鬼子赶紧调转枪口,子弹扫射过来。还算这些人反应的快。赶紧卧倒,就算这样,还是有两名队员当场牺牲,三名队员受伤。
猛子也是第一次直接面对这个铁家伙的,他没有想到,这个铁王八会这么的厉害,炮弹打在它的身上,都炸不坏它。这样下去可不行,一是自己队伍,全部被压制住了,就算找到机会还击,也打不中它的要害,不能让这个铁家伙停火。二是拖不起。小鬼子的用意很明显,他们躲藏在装甲车里不出来,用机关枪和速射炮还击,压制住山上和山下队伍,两面就这样僵持着,用不了多长时间,本溪湖或者仁县方面的援军就会到来,那时候,自己的人就是再想跑,也很能逃出打击范围了。
猛子一看,刘洪他们刚要冲下来,又被装甲车的机关枪给压了回去。他忙大声的命令道:
“tmd,小爷还治不了你了呢,大家不要慌,听我的命令,准备手雷,预备——投!”。正好趁着机关枪调转枪口,向山上射击的这个机会,在猛子的命令下,十几枚手榴弹,全部扔了过去。
双方虽然离着就不算太近,但这个距离,对义勇军队员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大多数的手雷,还是扔到了装甲车的跟前。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还是让装甲车上的机枪和速射炮立马停火。
机关枪还有速射炮一哑了下来。有两名队员,一转身,手里拎着枪,就要冲过去。
猛子手疾眼快,一把就把两个人拉了回来:“不能冲,这样冲过去太危险,咱还不知道车里面的小鬼子死没死。大家听我的,还是用手榴弹轰,把车里面的小鬼子打死了,咱再过去。”
虽然他也急,但一到了战场上,猛子还是非常冷静的。
山坡上的刘洪带着的这两个中队,离着比较远,一看到铁王八四周一股浓烟升起,接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爆炸,他们以为这个铁家伙已经彻底的完了呢。再加上刚才吃了它这么大的亏,早就把队员们气得眼睛都红了。所以,这个铁家伙突然间哑火了,他们也顾不得多想,起身就又冲了下去。
猛子带着队员此时被压制在两辆卡车的后面,并没有看到刘洪他们下冲下来。
还没等这些人冲出去两步,装甲车的机关枪又咆哮起来,猛子这才感到情况不妙,他一抬头,往前看去。
只见装甲车上的那挺机关枪正“突突突突......”喷着一长串的火舌,就象一只吃人的野兽一样,把跑在前面的几名队员,瞬间打得血肉模糊。
猛子吓得是大惊失色,他拼命的大声叫喊道:“趴下,快趴下.......”。
他这一叫喊,山下的队员们这才发现半山腰的情况。一看到自己的兄弟就这样倒了下去,这一急,也不管听到听不到,在汽车的后面,拼命的叫喊着。
“卧倒,卧倒......”
“不要叫喊,他们听不见,快,投弹,把手榴弹扔过去,炸哑它,炸哑它!”猛子瞬间明白过来,他抬手就是两枪,然后嘴里大声的命令道。
队员这才反应过来,离山上这么远的距离,就算你喊破了嗓子,那也是无济于事的,还是用手榴弹炸吧,就算炸不死小鬼子,也能让它停会火。
这第二波手榴弹随即出手,小鬼子的机枪,又停了下来。
猛子现在这个急就不用说了。一方面,装甲车没有被彻底的摧毁,自己的队伍完全被压制在山坡上和山脚下。手榴弹一投过去,小鬼子的机枪就停下来,你一冲,它们又响了。这样拖下去可不是好办法,时间一长,再有增援的小鬼子上来,自己就这么点人,最后麻烦可就大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彻底消灭它”猛子一边着急的想着,一边用一双机警的眼睛四处搜索着。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躲藏着的这台汽车的油箱上。
突然看到汽车上的油箱,瞬间高兴的差一点没跳起来。
“小队长,快到车里,把小鬼子的军用水壶给我找出来,有多少找多少,快,快!”
“团团长,你你渴了吗,我这里......这里有水。”小队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小声的问道。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心里在想:团长心真大,这个时候还想着喝水。
“少tmd扯蛋,渴什么渴,你的水壶也行。快拿过来,把里面的水倒掉,再找几个来,都把水倒掉。你去组织队员们,用手雷轰,不让小鬼子反过劲来,我马上就好。子弹、手雷不是打不跨这个铁家伙吗,咱就用火烧,我就不信,这铁家伙用火一烧,就算不烧死他们,也烤死他们。”猛子恶狠狠的说道。
小队长听他这么一说,豁然开朗,赶紧一转身找水壶去了。
时间不长,小队长找来三个水壶。猛子接过三个水壶,一伸手,卸下一把步枪上的刺刀,对着汽车的油箱,只用了两下,就在油箱的侧面,捅开一道小洞,汽油顺着这个小洞就流了出来。
猛子用水壶把汽油接满,又把另外的两个水壶也去接满了汽油,然后从死了的小鬼子身上,扯下一块衣服上的布,把油箱的洞堵好,又用剩下的布条,把三只水壶的壶口塞紧。
“小队长,再给老子来一波手雷。”猛子拎着这三个装满了汽油的水壶,大声的命令道。
一接到猛子命令,小队长指挥着又一波的手雷投了过去。
也不等这波手雷爆炸,猛子拎着一只水壶的长绳,轮了两圈,“嗖”的一声,就出手,水壶瞬间被抛上了半空中,随着一道弧形抛物线,不偏不倚,正好砸装甲车的顶部。
这么远的距离,又是被抛到高空中落在这个铁家伙的顶部,水壶里的汽油,一瞬间全部都溅落在这个铁王八的盖子上。
要说起汽油真是个好东西,见火就着,这话一点都不假。还没等这只水壶落到地上,手雷、枪弹带起的火花,“嘭”的一声,就把汽油点燃。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一个大火球,腾空而起,十分的耀眼、壮观。只是这一下,整个装甲车刹那间变成了火装甲了。
一看有效果了,猛子是得理不让人,又是“嗖嗖”两声,手里的另外两只水壶也全部的出手。只是第三只水壶,有点失去了准星儿,没有打到铁家伙上,但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两壶汽油,已经把这个枪、炮不怕的钢铁家伙烧得“嘎嘎”直响,这火势,也是越烧越大。
队员有都有点傻了,跟猛子这么长时间了,也算是大小仗打了无数,什么场面都见识过了,唯独“火烧铁王八”还是第一次见到。
“什么情况?都愣着看什么?刘大队长,快组织队员过来,把战利品全部搬走,搬到山上去,马上撤。”猛子对着山上冲下来的、还有山下躲在车后面的队员大声的命令道。
让猛子这么一吆喝,队员们才反应过来。
刘洪留下一个中队掩护,其余的队员,大家一齐动手,把两辆车里的战利品全部搬到山上,搬到自己的车上。
队员们的动作还真是快,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就把东西划拉得干干净净。
猛子带着这些队员刚要上车,往山里撤。被他们救下来的对面山坡上的三当家的宋锋带着两名绺子从对面的跑了过来。
刚才这一阵子,真的是太紧张了,自己也是第一次对付那个铁王八,猛子还真把这些人给忘记了。
“宋锋,你们还没撤走呀,快撤吧,一会小鬼子大部队增援就会赶到了,撤晚了,会有危险。枪和弹药都拿够了吗?要是不够,这里还有,都是中国人,一同打鬼子,不用客气。”猛子忙迎上去,握着宋锋的手说道。
“猛子……团长,感谢的话,我们就不说了,兄弟们这几十条命,都是团长你给的。刚才你们打小鬼子的本事,山上的兄弟都看到了,团长,我代表兄弟们,有一个不请之愿,就是……”宋锋红着脸,犹犹豫豫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说道。
“说话快说,有屁快放,看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说起话来还吞吞吐吐的,现在可不是磨叽的时候。什么不请之愿,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是抗日,咱就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的,我们能帮,绝不推脱。”猛子爽快的说道。
“那我就说了,团长,我和我的兄弟们刚才商量了一下,想参加义勇军,跟团长一起打小鬼子。兄弟们的命,都是团长给的,我们绝不是孬种,打小鬼子,就是死我们也毫无怨言。”宋锋大胆的看着娄锋说道。
“好小子,有种,还过,咱打的是小鬼子,不要动不动就死,我们死了,谁还打小鬼子了?这样,宋锋,你跟你的那些兄弟们讲清楚了,凡是愿意打小鬼子的,愿意加入到义勇军的,我们都接受,但有一条,入了我的队伍,就得听我的。我们是义勇军是正规的部队,是有纪律的,不象你们现在这样不受约束,可以随便,到队伍里,过去的一切做法、作派,可都要改过来。”猛子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一听猛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宋锋高兴得差一点没跳了起来:“团长,你就放心吧,兄弟们死都不怕,还怕这些纪律?我们参加队伍,就是想更多的消灭小鬼子,也想给自己和家人留个好名声。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先带兄弟们回山,把山上的事情处理完后,就来找你们。”
猛子没想到,这一次出手相求,竟然把大紫山的绺子归顺了,这正是自己想看到的结果。可别小看这几十人,只要稍加训练,战斗力不比特战队员差。
“宋锋,只要兄弟们能接受队伍的管理,我就同意。回去后,一定要跟兄弟们讲清楚了,要自愿,不要强迫。如果有不同意参加的,可以发给他们盘缠,让他们回家,只要不祸害老百姓就行。对了,这段时间,你们回到山上,一定要小心,这一带,有十多伙小鬼子的汉奸便衣队,每一个小队有六个人,清一色的冲锋枪,他们的目标,就是想摸清楚抗日武器的情况。要是碰到这些人,不要留情,一定要消灭他们。等你把山上安排好了,就来铁刹山找我。好了,这事就也定了,你还要带着兄弟们回山,武器弹药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快走吧,刘大队长,把望远镜宋锋一部。然后掩护他们过到公路的对面。”猛子真诚的说道。
“谢谢团长,我先走了,过几天见。”宋锋明白,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他一抱拳,转身带着两名兄弟,跟着刘洪走下山去。
捅了这么大的漏子,一下子干掉小鬼子的两辆卡车,一辆武装装甲车,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走得越快越好。所以,一收拾停当,猛子带着队员,迅速撤离。
猛子让队员砍了几棵小树,绑在车的后面,把车走过的痕迹全都扫平,在让风一吹,根本看不出来有车走过。
顺着往铁刹山方向的山里撤了有四、五十公里,才把队伍停下来,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林,这里离铁刹山还有百十来公里,已经入进到大山深处了,就算有小鬼子,一般不敢追剿。
跑了一大天,队员们从早上到现在,有六、七个小时了,刚才的战场上,又这么的紧张,此时是又累又饿,到了身体的极限,猛子也正想把今天晚上的营地扎在这里,明天好在山林里搜索前进,继续寻找汉奸的便衣队。
这一次攻打小鬼子的姊妹炮楼,接着又来了一个搂草打兔子,稍带着干掉了两辆运送武器弹药的卡车,烧毁一辆前来增援的武装装甲车,还是让猛子相当的满意,当然,这也是刘家堡大队第一次跟小鬼子面对面的拼杀。
猛子对大队的表现十分认可的,他知道,从此后,刘家堡大队将和特战大队一样,成为义勇军的一张王牌,一把尖刀。
安排好宿营,队员们吃完了饭,看看天色还早,猛子带着刘洪,以小队为单位,把这次战斗的情况,进行一下总结和交流。
这是义勇军的传统,每一次战斗结束后,只要有时间,都要组织参战人员,把战斗情况总结一下,让所有的人,都想一下,战斗中的得失。猛子十分赞同这个作法的,他把这种总结会,叫做神仙会。意思是说,凡在战斗中能够活下来的,都是神仙。
大队的队员,都是从刘家堡过来的,参加义勇军后,跟着特战队训练了这么长时间,这一次也算是检验了一下刘家堡大队的战斗力,当然了,队员们对自己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说开始的时候,心里有点忐忑,但枪炮一响后,那股深藏在骨头里的勇猛,连队员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一点,就是见眼为实。
在刘家堡的时候,就听说过猛子杀手如何如何的神勇,日本人见了他,就象是耗子见猫似的,可那毕竟是传说,有的时候,传得太过于神奇了,或多或少,大家都有些不相信的成分在里面。
但从攻击小鬼子的姊妹炮楼开始,尤其是昨天晚上,到今天,这两次战斗,真的是让他们大开了眼界。昨天晚上的大胆机智,虽然对手是皇协军,可他带着十来个人,就把那么多的皇协军全部的缴了械。那份胆识、枪法和镇静,已经让这些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今天早上面对小鬼子的疯狂反击,猛子打小鬼子的这份本事,终于让队员们相信,以前的那些传说,不只是传说。从机枪压制,到果断出击,用手雷攻击,把两辆车上的三十来名小鬼子,瞬间消灭殆尽。要知道,这些日本人,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武器装备,那都是一流的,别说一次打死这么多小鬼子了,就是碰到机会,能打死一名日本人,那都是够炫耀一辈子的事了,看人家,一出手,就是几十个。并且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些日本人,实际上就是他带着不到一个中队的人干的,这说明了什么,自信和实力呀。没有这份自信,没有这份实力,就算你有几百人,也不见得能撼动一个小鬼子。对面山上的百十来人的绺子,就是一个活生生和例子呀。
大紫山的这百十来人,还没等跟小鬼子照上一面,就死伤了一少半,这是什么呀,这就是实力和差距。原来传说日本人见了他,就是耗子见猫,大家都不太相信,现在是亲眼所见,小鬼子在他的面前,就是不会打仗。机枪在别人面前,那是大杀器,在他的眼里,跟烧火棍差不太多。
当然了,这些跟对付小鬼子的铁王八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个事,这才是最让队员折服的呢,关键时刻不惊慌,沉着冷静,机智和果敢,猛子杀手的本性,全部的显现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所以,这一仗,虽然规模不大,但在这些队员们的心里,那种震撼,还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当时队员们被这个铁家伙全部压制住的时候,猛子如果不是命令用火烧这个铁家伙,说不准还真要了大家的命了呢。
根据断后的队员回来报告,大队人马撤出设伏地点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一个中队的日本关东军,在装甲车的掩护下,从仁县冲了过来,又过了没有半个钟头,安东方面一个叫草沟的援兵,也到了。
当时如果不是猛子的急中生智,用汽油火攻铁王八,让这个大家伙给缠住,这两面的援兵一到,两头一夹击,就算不会全军覆没,那也剩不下几个人。
“大家不要净说那些好听的,跟你们说实话,这次遭遇我也有失误的地方。一是,没有估计到这个装甲车会这么的抗打,原来我以为,咱的小钢炮,两发炮弹下去,这个铁家伙就会完蛋。可是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家伙虽然不能走动了,可坐在里面的小鬼子,并没有被炸死,他们藏在里面,机关枪和速射炮不但能还击,还把我们火力给压制住了。
还有就是在训练你们的过程中,实际战场上的东西,讲得太少了。这次咱牺牲了几个兄弟,受伤了十几个人。这就是教训呀,你们都是宝贝,由于大意丢掉性命,不值得。
最后一点,出击不果断。让对面的几十人送命,如果地雷一响,咱就攻击,不给小鬼子喘息的机会,他们就不会损失这么多。
所以,这个神仙会,要多找不足,这样,下一次跟小鬼子拼的时候,咱就会少死人,甚至不死人。还有,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你们在训练的时候,就要多想想会出现什么样的突发事件,这些事件出来后,怎么解决。如果你能经常这样想一想,那么,一旦真打起来,遇到突然情况,也不会束手无策。这就是你们平时所说的经验。”猛子在参加一个小队的神仙会时候,深情的说道。
听猛子这么说,刘洪可有点坐不住了,他站起来,红着眼睛:
“团长,这次牺牲了六名兄弟,还有这么多的队员受伤,责任在我,是我战场上经验不足,一看到装甲车哑火了,就以为里面的小鬼子都死了呢,谁知道这些王八蛋这么狡猾。团长,你就撤了我的职吧,我不配当这个大队长。刘家堡的人就剩下这么多了,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把大家一个也不少的带回去,可我......”说到最后,刘洪眼泪都流了下来。
“刘队长,咱这个神仙会不是追究责任的,而是总结经验和教训。你能认识到不足就好。说心里话,这次能有这样好的表现,已经不错了,毕竟是第一次跟小鬼子真刀真枪的干,并且,这个装甲车以前咱从来没碰到过,我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抗打。这个教训,一定要记住了,下回咱要是再遇到这个铁家伙,大家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
战争就是人跟人拼,死人的事是不可避免的。
但对咱刘家堡大队来说,每一个指挥人员都要记住了,这些都是咱们的亲兄弟,是刘家堡的乡亲们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换回来的,是我们刘家堡的根,只要我们活着,刘家堡就不会灭亡,所以,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咱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兄弟们的安全。”猛子拍了拍刘洪的肩膀说道。
“团长,这一次我们真的跟你学到了很多的东西。说实在话,原本以为自己是正规军出身,在东北军的时候也带过兵,打仗的事难不倒我,谁知道,一到了关键时候,才发现我我还是经验不足,不过,你放心,这样的错误决不会再犯的。这些牺牲的兄弟们的血,绝对不会白流的。小鬼子,我要让你们加倍偿还!”刘洪红着眼睛,狠狠的说道。
”这就对了吗。我们义勇军不怕败仗,不怕流血牺牲,只要发现自己的一足,立马改正,以后不在犯同样的错误,这才是我们最需要的。说句心里话,大家的表现,我猛子还是非常满意的,都是好样的,在小鬼子面前,没有丢脸,是咱关东的汉子。今天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小鬼子,没什么了不起的,子弹打在他们身上,他们也会死的。关键就是,你要从心里看不起他们。小鬼子跟咱一样,也是两条腿支个肚子,但肯定没咱们有本事,因为,这里是咱的地盘,一草一木,都在咱心里呢,他们是外来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在打仗的时候,要重视他。因为日本人没有人性,他可不管你是军人,还是老百姓,见人就杀,手里的家伙又好。
我教给你们一个好办法,我在打小鬼子的时候,从来不把他们当人看。”猛子看一眼大家,停顿了一下。
“团长,那你把这些小鬼子当成什么了?”一名队员着急的看着他问道。
“嘿嘿,我跟你们说实话吧。大家都是刘家堡出来的,小鬼子没来之前,可能都上过山打过猎,你们也知道,我也是猎人出身。所以,我跟小鬼子开战,就把他们当在一群狼,一群没有人性的恶狼!
上过山的人都知道恶狼的狡猾吧,可谁听说过猎人被狼吃过?就算一个单身的猎人,也不会被群狼给吃了。为什么呀?那是因为,它们再狡猾,那也是群畜生。只要你有胆量,有耐心,有智慧,它早晚会成为你枪下的猎物。
今天都看到了,大紫上的绺子绝对算得上咱关东的汉子,边一样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就敢对小鬼子下手,但他们为什么会失败?一个原因就是,对小鬼子了解的不够。就象一个刚刚学会打猎的人一样,还没等进到深山老林之中,已经听老人们讲,这些恶狼如何的狡猾、凶残,如何的可怕,所以,从你们的心里,还没等见到恶狼呢,就已经先怕了三分。
还有一点就是缺少猎人应该有的经验。打猎看起来简单,可里面的学问多着呢。这得慢慢的学。只要你摸准了这些猎物的习性,这些猎物,早晚就是你的了......”
队员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把小鬼子比作狼,比做畜生呢,所以,一时间,一个一个的,大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猛子,听他讲话。
“我要说的第三点就是,要有寻找最佳机会的能力,这点也是你们应该掌握的。什么时候下手,什么时候冲锋,什么时候撤退,要掌握好火候。
最后一点就是,要把单兵能力融汇到整个部队中去。我知道,你们个人猎杀的能力,都不差,就说刘树声吧,他的枪法我可是见识过的,那可是有名的神枪手。还有好几个兄弟,枪法都不错,在深山老林中,也是追击猎物的好手。你们要把这些本事,跟你们的队伍结合在一起,枪打的谁的,要发挥优势作用,跟小鬼子开战的时候,你的任务,就是敲掉他们的机枪手、炮手,身体灵巧的,你就要想办法接近敌人,用手榴弹杀伤小鬼子。
我听说,你们队伍中有一位神投手,一出手,手榴弹就能投到近百米,这是个人才呀,刘大队长,可以让他挑选一个班,要是能把这个班带出来,那作用可就大了,这一个班,相当于十几门小钢炮了,那要是打起仗来,可够小鬼子喝一壶的了。
我说这些的意思,就是想告诉大家,你们已经很优秀了,差的,就是跟小鬼子实战的经验。今后,这样实战的机会多了去了,只要你们不受伤,不挂了,打小鬼子,保你够。”
“团长,我们这次跟小鬼子面对面的直接交手,不算太……太丢脸吧?”一名战士听到猛子这样说道,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怎么能说是丢脸呢?你们这次的表现,绝对没给刘家堡的父老兄弟们丢脸,而是给他们长脸了。我第一次真刀真枪的,是跟几个黑狗子,当时情况危机,来不及多想,就冲了上去。可等到把黑狗子打趴下之后,我的心里突突个不停,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你们呀,比我强多了。”
猛子这么一说,队员们放松不少。
刘家堡大队里面的队员,都是从刘家堡出来的,一共几十人,还有刘树声的神枪队,全加在一起也不足百人。
虽然人不多,但这些人,心里对小鬼子的仇恨就不用说了,一看到小鬼子眼睛就红,枪声一响,恨不得一下子冲过去跟小鬼子拼个你死我活,所以,特别的想多消灭点小鬼子,为几百名死去的乡亲报仇。可这第一次出击,就没掌握好火候,不但没冲出去,还让小鬼子的机枪给压制住了,十几名兄弟受伤不说,还牺牲了六名队员。
一时间大家的心情就不用说了。现在经猛子这么一说,队员们心里的这块石头,才算落下了地。
猛子一看个小队已经总结的差不多了,就让刘洪几位小队长都叫到自己的帐篷里,把战士们的总结和发言汇总一下。
这可是猛子独家发明出来的一招:把每一次跟小鬼子作战后,战士们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和教训,都会汇总成册,然后,让这些头头们反复的看,反复的想,没有作战任务的时候,还会组织大家讨论。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些不习惯,现在好了,不用你督促,已经自觉的照办了。因为,他们从中尝到了甜头。因为已经从中偿到了甜头。
把当晚的神仙会所有事情办妥之后,猛子把第二天各中队的任务做了一下详细的安排。
“刚才我跟刘大队长商量了一下,明天咱就要正式进山,往铁刹山的方向搜索前进。这次咱的任务有两条,一是抓哪些汉奸便衣队。二是山地训练。
几个中队,成半圆形前进。我在这里要提醒大家的是,一定要记住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汉奸便衣队,他们有电台,有最先进的冲锋枪,火力跟咱的轻机枪差不太多。搜索前进的时候,要成战斗队形,梯次前进,注意相互之间的联系和掩护。那里有枪声,不用命令,附近的队伍,就包抄过去。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呀,你们这些头头,今天晚上睡觉前,一定要再想一遍战士们在总结时的发言。”
……
猛子这边紧锣密鼓的搜寻着汉奸便衣队,葫芦山上的许芳一接到命令,不敢怠慢,马上下山去找朱战华的骑兵,商量一下怎么办。
按着猛子的安排,朱战华带着骑兵在葫芦山、五女山到盛京通往本溪湖这条主路的路口一带活动,一是城里的小鬼子一有动静就能及时发现,二是以战带练,碰上小股的汉奸、小鬼子就给它一家伙,反正骑兵的速度快,打完就走。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急事了?”一看到许芳,朱战华紧张的问道。
“是有急事,所以我才过来……”许芳把司令部发下来的通知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是这回事呀……那咱还是老办法,你在家坐镇,我带着骑兵出去,大张带着一个排在山里配合,剩下的人把守着葫芦山。”朱战华到也干脆,稍加思索马上说道
“好,那就把大张和队员全都叫过来,把情况说明一下。”许芳现在什么事都听朱战华的。
队员们到齐之后,许芳让朱战华传达一下司令部的命令:
“咱的任务有了变化,小鬼子在这一带山上,派出了大最的汉奸便衣队,这伙人一色的冲锋枪,还带着电台呢,比咱们都牛气。现在家里命令我们,收缩回防,在葫芦山五十里处,建立起第一道防线,找出并消灭这些便衣队。
大家回去准备一下,晚上吃完了饭,趁着天黑就撤出这里。过了这条铁路线,穿过公路,到了山里面,就是咱的天下了。”
“副营长,哪咱在这里侦察了这么长时间,就白搭了?”一名骑兵不理解的说道。
“你这伙,怎么能说白搭了呢,这一带的路线,现在在咱的心里呢,什么时候想来,想破掉它,咱就再回来。”朱战华信心满满的说道。
“副营长,要我说,还不如趁着今天,小鬼子没有什么准备,打它一家伙呢,你看山下的这个小站点,虽然不大,可这里是小鬼子的一个粮食中转站。小鬼子把这一带搜刮来的粮食,都放在这里了,正好还没运走呢,咱端了它算了。”骑兵副连长跟着说道。
“嗯,还别说,你的这个提议有点道理,这样吧,你把今天侦察到的情况跟大家仔细的说一说,端不端这个小站点,那可要好好琢磨琢磨。团长不是常提醒我们,大家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吗?我带你们出来,还要把你们完完整整的带回去。”朱战华有点动心,可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因为他要在绝对有安全把握的情况下,才能动手。
副连长马上汇报道:“这几天我带着一排长还有两名班长,重点侦察了山下这个小车站,发现这个用土墙围起来的小站点虽然很小,却是个小鬼子运转抢来的粮食的中转站。现在这个站里,能有大约两个车皮的粮食还没运走呢。我的意思是咱不能就这样白白的走了,就算这些粮食抢不走,也不能给小鬼子留下来……”
“副连长,你先把土围子的兵力和守备情况说一下。”朱战华接过他的话说道。
“营长,副营长,是这样的,在这里守备的,有一个连的皇协军,两挺机关枪,这是我画的一张小车站的兵力分布图,这是车站大门旁的两个岗楼,这里有一挺机关枪。后面,住在一个排,另外两个排,住在靠东面的仓库前。白天,门岗,两个小时一换,晚上,半夜换岗。守卫大门的有一个班。晚上八点后,只有这两个岗楼里的皇协军不睡学,这个班其它的人,就是后面这个休息室里。”副连长把侦察到的情况汇报给大家。
“嗯,看起来汉奸的兵力也不怎么着,对了,这里离最近的小鬼子的据点有多远?”
“离这儿最近的有一个据点,不到五公里,要是从铁路上过来,也就是十五分钟吧,那里驻扎着一个排的皇协军,其它的据点,最近离这里也有二十公里。”副连长回答道。
“营长,你看怎么样,我们要不要打它一下再撤?”朱战华看着许芳请求道。
“这些粮食,平时都是火车运送吗?”许芳想了想问道。
“是的,不过,昨天有两辆小鬼子的汽车,拉走了两车,我跟踪了一会,发现这两车粮食并没有往城里走,象是给铁路线上其它的据点送去的。”副连长赶紧回道。
“你看清楚了?这两辆车,是小鬼子押运的,还是汉奸押运的?”朱战华一听副连长这么说,赶紧追问了一句。
“我都侦察清楚了,是汉奸,一共能有十多人。运送的距离不会太远的,否则,不会只有这十几个人。”副连长肯定道。
许芳沉思了一下接着问道:“昨天这两辆车往哪个方向走了?”
“往这个方向走了。就是去离这里最近的据点的。”逼连长指着地图说道。
副连长说完,许芳转过头看着朱战华。
朱战华兴奋的对她一笑:“营长,是不是手痒了?好,那咱就把它直接干掉,然后再回撤,不弄出点动静,队员们心有不甘。”
这次下山找骑兵,许芳只让大张带了一个排的队员。
现在山上虽然说只有一个步兵连,但这个连已经远不是原本的几十人了,队员达到二百四、五十人了,所以,四个排,每个排差不多有七十来人。
朱战华一看许芳的眼神,立马就明白她是想干这一票了。
“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副连长,大张,马上集合队伍,全部都收拢回来,做好准备,太阳一落山,咱就出发,有机会就把土围子一端,然后连夜就走,就是他们发现了,黑灯下火的,小鬼子也找不到咱。都回去准备吧。骑兵全部换上皇协军的服装,跟我一走,到土围子附近看看,营长,你带人在这里准备接应,有机会咱就提前动手,没有机会,等晚上再说。”
“好,我这就去准备。”两个人起身,带着人准备去了。
朱战华带着一队骑兵,高头大马,十分的神气,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离土围子能有四、五里路的一段土路上,正好土路旁,有一个小山包。
刚一到山包前,前面充当尖兵的骑兵慌忙跑过来:“报告副营长,不好了,前面前面开过来两台车,马上就到这里。”
这个消息来得有点太突然了,朱战华坐在战马上,有些吃惊的看着队员问道:“你说什么?有两台车开过来了?是往土围子方向的吗?”
“是的,是往土围子方向来的。”
“一排跟我迎上去,二排先躲藏到小山包后面,三排警械,一排长,机枪都交给三排,发现有不对头的地方,就都给我突突了。行动吧,先把这两台卡车给我拿下,正好后面大张他们没有卡车呢。”朱战华抬眼往前一看,还有千十来米,这两台就要开到这里了。
远远望去,只见这两辆车,插着日本的膏药旗,驾驶室里虽然看不太清楚有几个人,但在第一辆车的后车箱上,可以看到站着有七、八名皇协军。
朱战华心里一动:难道这两台车,跟昨天一样,是来土围子拉粮食的?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车截下来再说。
这两辆汽车显然也看到小山包前这些威武的骑兵了。
小鬼子的东洋马还真不是吹的,往那一冲,显得特别的威风,朱战华他们又是一身的黄皮,板板整整的,加上一把把马刀,开过来的两辆卡车不由得把车的速度明显的放慢了下来。
卡车开到骑兵前面,不用朱战华说话,“吱”的一声就停了下来。不停也不行,因为骑兵们把整个道全给堵上了。
车一停稳,从第一辆车的驾驶室里,跳下来一位皇协军军官,小跑着来到朱战华的东洋马的身边,一个立正道:“报告长官,我是第二十三号铁路守备据点的排长,奉命来土围子拉粮食的,这是调粮的手续,请长官放行。”
卡车不停下来也不行,因为朱战华他们的东洋马把整个道都给占去了。
“你是第二十三号守备据点的?我怎么看着昨天也象是你呢?”朱战华拿过粮食调运单,一边看着,一边半开玩笑的说道。
“长官,昨天的不是我,昨天……应该是二十二号据点的王排长吧,我们两长的是有点象。”这名排长笑着回答道。
“噢,我说呢,是有点象。兄弟们,上车上看看,没有问题就放——行!”朱战华把手一挥后说道。这是提前商量好的暗号,意思就是上车,把这些人全部的拿下。
对面卡车上的汉奸,他们作梦也想不么这伙人会是义勇军。
高头大马,正宗的东洋货,还有那身装备,放眼整个东北的皇协军,也没有这么牛x的。更别说那些人齐武不齐的抵抗队伍了。所以,上前报告的这名排长也没在意,一边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刀牌香烟,一边递给朱战华一支。
“tmd还想用烟贿赂老子,嘿嘿,这一回你可看走眼了,老子说呢你,把手给我举起来。”朱战华突然抽也马刀来,架在这名汉奸排长的脖子上,冷冷的命令道。
“长长官,快快把刀拿开,这这不是开玩笑的,我的脑袋……”汉奸排长满脸惊愕的看着朱战华,紧张的说道。
“老子不是你长官。你以为老子穿上这身皮就是汉奸了吗?猛子杀手,你tmd听说过吗?要是没听说过,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朱战华把自己的马刀往下一压,阴森森的说道。
“我的天姥爷,你你是猛子杀手?是是义勇军的人?我的妈呀,我说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无缘无故的碗掉在地上了呢,原本是出门碰上了猛子杀手,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呢……”汉奸排长一听朱战华这么一说,吓得脚一软,“扑通”一下坐在地上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朱战华也没有想到这家伙会来这一手,一看他坐在地了,忙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急忙往前一步,把马刀一挥就要砍下去。
“别别别砍我,我我不动,我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碰着谁不行呀,让我碰猛子杀手!大爷,饶命,我……可没做什么坏事呀,来拉粮食,也是上面派来的,我……”这家伙一看对方把马刀举起来,也顾不上哭了,忙双手高高的举起,拼命的求饶道。
一看这家伙一付怂样,朱建华不由得把马刀放了下来。刚才他怕这个汉奸演戏,借着自己的这一疏忽,拿枪跟自己对抗,此时一看他双手已经举了起来,这才放心。
“别tmd嚎丧似的,快给老子起来,看你这熊样,还tmd当汉奸呢,没把你怎么着,就吓得尿裤子了吧?把这些人全部押到山包的后面去,绑好了。
一排长,把这些王八蛋都押过去,等大张他们过来,然后一起开车到前面拉粮食,其它的人,跟我走,咱先把那个土围子给我占了。”朱战华大声的命令道。
“副营长咱不带就样的了,我们一排那可是咱骑兵队里的主力,怎么能让我们留下呢?嘿嘿,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也跑了半天了,你你就带人先在这个小山包后面休息一会,我开车去指一下营长和张连长他们,等大家都到齐了,咱再下手。”一排长一付无赖状。
“嗯,你说的还真有点小道理,成,那你快带人开车接营长吧,我们在这等着呢,把这些汉奸全给我押到后面去,有不老实的,一刀宰了他,反到省事了。”
“爷,祖宗,我我们听话,你说怎么着我我们就怎么做,就算是绑在手脚上的绳子开了,我我们也不跑,只要不不杀我们就行……”一听朱战华这么说,这几个汉奸吓得是又磕头又行礼的。
一排长带着一个班的人,换上汉奸的衣服,去接许芳他们。
差不多过了有个把钟头,接人的卡车才回来。
“副营长,行啊,还没等走出多远,就弄下两个卡车。”一看到朱战华,大张兴奋的说道。
“那是,咱老朱是一般人吗?这不是吹,只要咱出手,没有拿不下的……”朱战华正得意的说着,一对上许芳的眼睛,不由得把下半句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然后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
“想好怎么动手了吗?”许芳看着他问道。
“有了这两辆卡车咱就有办法了。最为主要的是,有了这些调运粮食的手续,对咱来说,那可太重要了。咱不是侦察过了吗,土围子有一个连的皇协军。虽然这些皇协军战斗力不强,要是真枪实弹的打起来,咱义勇军一个冲锋就能拿下。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土围子,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更不能开枪。要是枪声一响,小鬼子的增援部队一过来,大白天的,这还了得,咱们这些人,有被包饺子的危险。
再说了,骑兵没有重武器,就算混进去,没有地面配合,也不可能一下子把它控制住。现在好了,有了这两辆卡车,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套拉粮的手续做掩护,咱就可以带着手下的这些兄弟们,大摇大摆的进到土围子里面去了,到了里面,最起码,有两车粮食可以运回去。到时候,让骑兵进来添点乱,地面的兄弟趁机做点手脚,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土围子的粮食破坏掉了。营长,你说我的这个办法行不行?”朱战华眯着一双笑眼,看着许芳说道。许芳让他看得脸一红,赶紧把目光离开他。
“那就按你说的吧,我带车进去。”
“那到不用,让大张带几个人进去就行,你和大队人马留下外面接应,万一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我带一个排的骑兵,另外两个排全留下给你。”朱战华赶紧说道,他可不能让她冒这个险,在说了,她一个女的,进去容易让对方怀疑。
大张带着两辆卡车来到土围子据点前,还别说,这里的守卫还挺认真的,把所有的证件检查了一遍,这才让大家进到据点里面去。
按着皇协军的指挥,大张把两台车开到装粮食的仓库站台下面,他冲着几位手下一使眼色,自己先到据点里去办手续去了。
一名队员接到大张的暗示,装作十分的怕冷,拿着一包烟,小跑着回到大门岗楼里,一边烤着火,一边把手里的烟发给里面站岗的两名皇协军,其它的队员,大摇大摆的进到仓库里面,自己搬运着粮食。
这个中转小站的粮食还真是不少,几乎堆满了整个库房。
对这些队员们来说,两卡车的粮食,并不是什么大活,但为了把仓库里的汉奸靠走,所以,队员们有意的放慢了速度,差不多用了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这帮汉奸还真是负责,队员们在仓库里嚒蹭了这么长时间,几名负责仓库管理和警卫的皇协军,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就在这个又冷又阴的大仓房里耗着。
正在队员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从土围子大门的地方传来一阵人欢马叫。一听到这个动静,义勇军的队员们不由得心里一阵暗笑:一定是骑兵们过来了,只要他们过来,就有办法让这些守卫的汉奸挪窝。
果不其然,时间不长,一名汉奸从外面跑了过来:“你们几个,还在这儿傻子般的守着呢?快看看咱这儿来什么了。”
“外面这么热闹,是关东军来了吗?”一名守卫赶紧问道。
“什么关东军,是安东皇协军司令部过来的骑兵。老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高大的东洋马呢,真tmd不一样,还有那骑兵,那衣服比咱的强多了,跟皇军的一样,往大马上这么一坐,太tmd过瘾了,要是我能……”这名汉奸一付羡慕的眼神。
“真的假的,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想看看。你们几个,别tmd乱动,装完了车,就出来,到时候我检查,要是多了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守卫的汉奸终于没能耐得住同伴的诱或,回身对装车的义勇军队员说完,转身带着两名手下,跟着通风报信的汉奸一起出去了。
守卫的汉奸一走,偌大个仓库,可就成了帮义勇军兄弟的天下了。装车的,该怎么装,还怎么装,而两位班长,带着几名队员,比装车的更忙。他们溜到仓库的里面,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几水壶汽油,还有偷偷带进来的手榴弹,做成诡雷,并且在每一个诡雷的下面,放上一壶汽油。在每一垛的粮食堆上,都安放一到两处。这些诡雷,没人搬动粮食袋子,就不会爆炸的,但是,只要有人动一下设下诡雷上面的粮食袋,那就会拉响藏在袋子下面的手榴弹。手榴弹一爆炸,再加上水壶里的汽油,这要是一炸开,来一个天女散花,别说这一垛粮食呀,就是这间能放下几个车皮的大仓库,可就成为一片火海了。这个大仓库一燃烧起来,小小的土围子,也不剩什么了。
两位班长,把诡雷放置完毕,一看手里还剩下两壶汽油,眼珠子一转,来了坏主意:把这两壶汽油就近扔到两大垛粮食的垛顶上去了。他们是想,只要有一垛的诡雷燃烧、爆炸起来,溅起的火星一沾到垛顶的这两壶汽油,也会瞬间从上面燃烧起来的,这样,就算这个垛的诡雷没有引爆,燃烧起来的大火,也会成为导火索。这可是双保险。
两辆车上的粮食装得差不多的时候,大张才从据点里出来。
一看两辆卡车已经装好,停在仓库的门前,大张忙大声的问这些装车的队员:“粮食都装修好了吗?快请守卫的兄弟们清点一下,赶紧往回赶,回去还有任务呢,别一干点活就磨磨蹭蹭的。”
“我们兄弟都累得要吐血了,你就放心吧,已经清点好了,马上就走。”一名队员回应道。
一听队员这么回答,大张就知道已经全部妥事。他忙回身对送自己的几个汉奸一点头,说道
“请回,请回。下次兄弟再来的时候,一定给二位多带些好酒好烟来。”大张跟几位道了别,这才坐到车里面,一挥手,装满粮食的汽车,开出了大门。
看着卡车一走出大门,朱战华也从后面走出来。
几个汉奸头头本来是想留朱战华多呆一会,因为刚才他的一阵神吹,让几个汉奸不由得有些心动:关东军跟前的红人,这要是能成为朋友,也许能为将来自己的汉奸生涯借点力。
“兄弟几个,如果在这边混不下去了,就去安东找哥哥我,别的不敢说,只要去我哪,官职上绝对不比在这儿差,而且还是肥差。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要往回赶了,回头见。”朱战华打完招呼,一纵身,跃上高头大马,十分威武的把手一挥,带着骑兵,一溜烟的从大门跑了出去。
出了大门,一口气来了小山包处,许芳和大张正等着自己呢。
“里面都安置好了吗?”朱战华跳下战马赶紧问道。
“按着事先准备的,全部安置好了。一共有五个粮食垛,全部安放了诡雷,只要有人一搬运粮垛上的第一个粮食袋子,藏在袋子下面的手榴弹就会爆炸,这手榴弹一爆炸,一壶的汽油就会被炸飞上天,副营长,你想想,这汽油一飞起来,哪还有个好,沾哪里,哪里就着,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嗯,你们办的挺成功,只是咱看不到了,我估计今天晚上咱走后,是没有人动这些粮食了。”朱战华有些失望的说道。
“那到是,我们一出仓库,这帮家伙就把大门锁上了。副营长,要不咱再等一天?等看完了这出好戏,再回山里?”一名队员说道。
“那可不行,现在咱们可没有这个闲心了。这一人次偷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等土围子上天的时候,咱的大队人马早就到了山里了。要是现在又爆炸又燃烧的,路上的还有大雪,拉着两大车的粮食,象牛车似的,你说,还能跑得了吗?现在多安全呀,车上插着小鬼子的膏药旗大摇大摆的在这条路上走。”朱战华看着山路说道。
“这么多的粮食,都让大火给烧了,太可惜了。这要是都拉到山上去,够山上的兄弟们吃上一年的了。”一名队员心有不甘的说道
“我也心疼啊,这也是没有办法呀。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好东西,留给小鬼子呀。别想那么多了,以后这样的机会还会有的。”许芳看着手下说道。
“营长,不是赶快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离着土汉奸的中转让太近,万一不小心露出点马脚来,就不好撤了。”朱战华说道。
“好,大张,让兄弟们的全部上车,出发。”许芳干脆的说道,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营长,马上天就要黑了,不用这么急吗,你看,兄弟们在外面累了半天了,正好这里有小山包,是不是吃了饭再走吧。”管后勤的队员从后面过来,一听说马上走,赶紧说道。
这一下午,又是装车,又是布置诡雷的,连紧张带累的,队员们一人定饿了。
“不行,马上走。这里不安全。告诉兄弟们,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我怕万一土围子咱布置下的那些诡雷提前爆炸了,就不好跑了,现在我们是重车,走的慢,等一过公路,到了咱的地盘,再吃饭吧,告诉大家,饿了就先吃点干粮,到地方了,给大家做点好吃的。”朱战华不容置疑的说道。
听朱战华这样一说,管后勤队员觉得有道理。大张也十分赞同朱战华的看法,所以,他赶紧集合队伍,不到十分钟,全部准备完毕。
“营长、副营长,这些俘虏怎么处理呀?要不都枪毙了算了,省得占地方。”大张请求着说道。
“枪毙,不行,不行。虽然他们当了汉奸,可他们现在是俘虏呀。俘虏是不能杀的。但带着他们吧,还真没地方。放回去更不行了,走露了风声,坏了咱的大事就完了。这样,把他们随便放在车上,只要冻不死就行,等后半夜过了公路后,就把他们扔到公路上,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照化了。”
大雪后的山路,天越来越黑,又是重载,走的并不快。直到后半夜一点多钟,他们才来到盛京到安东的这条主路上。
他们的车刚一通过这条主公路,开进通往山里的路口时,就看见从公路的正前方,开过来几台车,奔着他们刚才过来的方向就下了去。
朱战华提前撤出来的决定真是太及时了。
土围子的情况还真让他给说着了,他们布置的诡雷,提前爆炸了,这一下,可了不得了,小小的土围子,成了一片火海,从铁路上,公路上各处奔过来的小鬼子和皇协军没有一千,也有七百。
这要是他们没有撤出来,好家伙,还真让包了饺子了。
“我的老天爷,还真让战华说着了,小鬼子这么急着半夜三更的往土围子赶,一点是出事了。”坐在驾驶室里的许芳感慨的说道。
“是的,关键时候,朱副营长从来都不拖泥带水的,毕竟在东北军呆了这么些年,战场上经验多。”大张说道。
按着朱战华的想法,这些诡雷,怎么着也得明天才能爆炸呀,他提前走,只是为防万一。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有几名短命的皇协军,不但把自己的命全部搭上来,还把小鬼子的这个粮食仓库,烧得片瓦皆无。
什么人什么命,这话一点也不假。把守仓库的那个汉奸小头目生性好赌。这家伙,从一出娘肚,就长了一双赌徒一样的眼睛,满月抓的时候,他一把就抓起了一对色子。
嗜赌如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在家里呆不下去来,小鬼子一来,就报名当了汉奸。他想躲在军营里,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赌徒没有脸,就算是当了汉奸,可这家伙的赌心不改。
在军营里虽然没有追债的找上门,但时间一长,赌瘾一犯,免不了偷偷出去,赌上几把。这一来二去,旧债没还,又有了新债。
前两天,土围子汉奸头头派他出去采购点副食品。这家伙一来到镇子上,眼睛提溜乱转,一眼就瞄上一家赌馆,就走不动步了,结果,东西没买成,钱输了个精光。这些钱,那可是皇协军的伙食费呀,就算他的胆子再大,也不敢把这些伙食费给占了呀。
没办法,他只好来到一家平时比较熟的货栈,好说歹说,赊账才算把这些副食品带回去。给货栈老板打下了欠条,说是三天之内,一定把这些钱还上。
已经两天过去了,可这钱,还一点下落没有呢,下午的时候,看到来拉粮食的汽车一进来,在按单子点数的时候,他发现车上少装了四麻袋粮食,不由得心里一动,于是,也没说,就让这两辆车走了。
晚上他把自己的三个把兄弟安排上岗。大家都睡着的时候,他偷偷出来,想让把兄弟帮忙,把这多出去的四麻袋粮食运出仓库,先藏到外面,然后第二天再找个机会运到镇子上顶账。本来,搬头两袋的粮食还挺顺利,没费多大的劲,就都弄出去了,要搬第三袋的时候,需要新开一垛。
几个人相互搭手,总算把新开一垛最顶屋的一麻袋粮食费了好大的劲搬了下来。
这两个倒霉的家伙刚把这袋装得满满的麻袋,放到专门用做推粮食的手推车上,还没等直起腰来,赌徒就听到垛顶部有“嗤嗤”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由于这是新打开的一垛,所以,垛顶高,他站在下面,看不到上面的情况。
这个赌徒小头目一抬腿,站到刚抬下来的这袋粮食上,手一搭垛面,就上了去。
这家伙一上去抬头这一看,不由得吓得他是魂飞魄散:他看到垛顶,用麻袋的一角,正好压着一个正在“嗤嗤”喷着红色烈焰的手榴弹,而和这枚手榴弹并且躺在一起的,是一把军用水壶,他味到,一股浓浓的汽油味,正从这个壶嘴处漂散出来。
汉奸小头目也算得上老兵了,绝对是个老油条了。
自从当汉奸加入到皇协军的队伍里,他就通过小手段,把自己留在后勤仓库,他知道,这个后勤兵,不担安全,不用随着部队冲锋陷阵,而且,还有一些小油水。
果然,在这几年中,这家伙先后用小恩小惠等手段巴结上司,先后管过军械库,油料库,军需物资库,来到这个粮食库,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脑袋瓜子灵活,又在油料库呆过,所以,这个汉奸对汽油非常敏感,当然,更不象一般的汉奸那样,有的都不知道这汽油是什么东西。他对这玩意太了解了,因为在守卫油料库的时候,曾经听过日本讲,有一种最先进的武器,叫什么汽油弹,就是用汽油做成了,据说,就是在战场上,这种汽油弹,能把成吨成吨的钢了铁了的,都能烧化成铁水。要是沾到人的身上,一眨巴眼睛的功夫,人就没了,变成一股烟,一堆灰了。
这个汉奸小头目虽然嗜赌如命,可这小子还真是一个惜命鬼,他可不想把自己烧成灰,所以,在油料库呆了两个月,花了十块现大洋,总算把调到粮食仓库来了。
正因为这家伙知道汽油这东西燃烧起来非常厉害,所以,一看到这汽油跟手榴弹在一起,赌鬼瞬间联想到了小鬼子讲的汽油弹这事。一想到汽油弹,再看到眼前正“嗤嗤”往外窜火的手榴弹和它躺在一起的这壶汽油,他刹那间被吓傻了:只是张大着嘴,一脸的惊慌,满眼的惊恐,双手僵在半空中,一股尿骚,顺着他的裤脚就流了下来。
这家伙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但底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呀:“大……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你尿裤子了,大哥,你看到什么了?你……”还没等下面的把兄弟把最后一句话说完,就听“轰”的一声爆炸,接着“砰”的一声,一团火球,把偌大在仓库吞噬在火海之中。
虽然都逃不出个死,但和其它几个汉奸比起来,最享福的还是赌徒,因为还没等他从惊恐之中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被炸成了碎块,随即化做一股烟飞上天空了。
他是一死了之了,站在下面的这位把兄弟可没有那么幸运。
手榴弹这一爆炸,这个汉奸最先的反应,是冲着大门,想跑出去,可还没跑出去两步,炸起的汽油,飞溅在他身上,瞬间那大大的火球,犹如杀猪一般嚎叫。
不要说身上有汽油了,就是普普通通被火烫一下,都痛得受不了,叫唤半天,现在被喷过来的汽油这么一烧,别说你是个人了,就是一块铁,也能立马把你烧成了铁水,所以汉奸只是折腾了不到一、两分钟,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风借火势,火借风力。粮食这东西看着不太好燃烧,可一旦大火着起来,还不好救。所以,这一场大火,外加爆炸,从半夜起,一直燃烧到第二天的早上九点,这个土围子,这回可真变成土堆了,连带着十几间的汉奸们住的屋子,都化为灰烬。
皇协军更是死伤无数。这火着的有点邪行,人刚一去救吧,“轰”的一声,又炸一响。“呼”的一声,这火又猛烈了一回。进去救火的人,又没了一茬。
本溪湖关东军司令官安本,自从接任这个司令以来,虽然境内一直不太平,让猛子折腾够呛,不是今天一个车队被抢,就是明天汉奸被杀的,尤其是自己的司令部差一点没让他给炸平了,让新京的关东军总部一顿的臭骂,并警告他,如果在这样下去,他这个司令就别当了。
原本偷袭刘家堡和大遷子山得手之后,在新京的关东军总部里树立起的那点小威信,顷刻之间就倒地了,这让他很郁闷。
要说安本的王八命还真不该绝。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猛子带人把姊妹炮楼给端了。虽然这对整个关东军来说,不是好事,但对安本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翻身机会:因为这两个炮楼属于安东
两个炮楼,四个中队,更为重要的是,将近两个团的武器装备和军用物资,全让对方抢走,这可不是件小事,所以,安本所摊上的那些事跟这件事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新京司令部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就把安东关东军司令给免了,同时把一藤也撤了职,虽然跟他的责任不大,但他担着两地联合司令部司令的名呢。也亏了他手里没有实权,否则这一次一藤还真摊上大事了。
安东一出这么大的事,反到把安本给成全了:新京方面不在追究他的责任,还特意发来了封电报把它安抚、鼓励了一番,让他再接再厉,把本溪湖的抵抗武装全部拿下。
新京方面这么做那是有苦衷的:本来就人手不多,已经免除了两个地区司令,不可能再免安本了,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个安本能够安心的把本溪湖稳定下来,别在给自己捅篓子。
一接到新京司令部的这封电报,安本不由得十分得意:这就意味着自己本溪湖关东军司令的位置已经巩固了。
人的心情一好,精力也就显得格外的充沛。
自从上一次在马大送家那天晚上,被菊儿掏空了身子、早上起来,腰酸腿软大头沉,从炕上栽到地下,把自己本来就不算大的宝贝生生的挤碎后,他以为自己从此就当不成男人了。
这件事,让安本万分的自卑。自己的小宝贝没受伤的时候,虽然小点,可也能将就着用呀,比什么都没有、整天象个牙签似的只是个摆设强多了。最起码,跟菊儿鬼混的时候,管它是一分钟还是半分钟的,还象那么回事。
可现在,宝贝碎了,原来是小点,但下面的袋袋还有两个球球,现在可好,球球没了,吊在下面的,只是一个瘪瘪的空袋袋。
好在他还懂得点医术,这一段时间,什么狗鞭呀,牛鞭呀,鹿鞭呀,甚至猪鞭、老鼠鞭他都吃个了遍。吃得他现在一听带鞭的字,就想吐。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一点效果也没有,他的下面,依然还是牙签一个,一个牙签。
自己接到总司令部的这封电报后,让安本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自己的心情变好,精力的充沛,自己在那方面,竟然有了一点点的想法了。
所以,接到电报的当天晚上,安本实在是太想试一试自己还是不是男人,抱着被羞辱的风险,来到马大送的家,找菊儿。
此时对马大送的这些姨太太们来说,一个一个的,憋得眼睛都红了,因为马大送那种情况,她们几个都成了守活寡的了。
这几个人中,受打击最大的还是这个年龄最小的菊儿:自从十几岁进入这一行以来,身体还从来没闭过这么长时间呢。
她想找自己的王八老公马大送,可试了几回,不管怎么努力,他就是不行,还不如牙签呢。
本来那个铃木还算能解决点问题,可现在他被调到仁县去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而安本自从那天晚上疯狂一宿,累得从炕上跌下去,把本来就不算太中用的那点东西挤碎后,就再也没露过面。她知道,这个日本人是怕丢了面子,怕自己笑话他,瞧不起他,怕说他不是男人,所以,不敢来见自己。
马大送的最小老婆菊儿虽然年龄不是很大,但经验那就不用说了,从十几岁入行,把男人已经研究透了:你可以说他没有本事,在外面是个熊蛋包,不能养家糊口,是个废柴;你也可以打他,甚至骂他,但你不能说他在那方面不是男人,要是那样的话,你还不如杀了他呢。
马大送已经是废人一枚,如今躺在炕上,起来都要靠双拐,如果不是兵荒马乱的,菊儿跟这几个女人走就一走了之了。
这天晚上,菊儿正在家里百无聊赖,不知道怎么度过这一夜的煎熬的时候,突然下人进来告诉她,安本太君来看她了。
菊儿一听安本来看自己,先是一愣,随即兴奋的象打了鸡血似的:不管安本在那方面还是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但他能来看自己,总比一个人独守空房要强得多。原本菊儿以为安本这条线已经断了,现在看来,还有大有希望的。只要线不断,别的不说,有个安稳的小日子,发点小财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马大送现在已经被马脸搬到院子里最后面的那个房子里去了,派了个老女人给他做点饭,反正饿不死就行了。家里就当没有这个人了。谁来,有什么事也不找他,一切都由马脸做主。其它的几个女人也想开了,大家都尽量的维护着马脸,毕竟有个住地比去露天地强。
安本一进来,直奔着菊儿的房间而来,一看到菊儿,先是恭恭敬敬的给她行了一个礼,然后把带给她的一包东西送上。这些礼物,除了金子、银两外,不外乎一些手饰什么的。
菊儿不敢怠慢,忙让厨房给备下了一些酒菜。
马脸一听安本过来,忙亲自送来一坛老酒,然后知趣的离开。
两个人喝了点酒,菊儿自己动手,把卧室里的炉火升得旺旺的,安本借着酒意,渐渐的从胆怯中走了出来,一双绿豆眼睛,已经开始冒出了蓝光。
安本的这点小九九怎么能瞒过菊儿的眼睛,她是什么人呀,从十几岁进入道,阅过的男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对菊儿来说,此时自己正是饥可如饿狼,好不容易碰到吃的,也不管那么多了,正所谓是饥不择食。
菊儿原本就是个中高手,别的本事不敢说,就那点事,很难再找出比她有经验的了。
安本此刻已经完全被她迷住了。他哪受得了这份诱或。
…….
在菊儿的帮助和安本自己的努力,这段时间,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正常,可表现的是越来越好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也不假,随着安本的心情好转,运气也是出奇的好:关东军不但给他调拨过来大量的供给,而且为了支持他下一步的清剿计划,特意从日本调来一批从德国进口的最先进的武器装备,一百枝突击步枪,也就是冲锋枪。这种枪不但装弹量大,射程远,而且枪身短,方便携带。十几个便衣小队配备的就是这种枪。
话说这天晚上,山本准备了很长时间,并托人从日本国内带来点有关男人那方面的药片来,准备和菊儿大战一场。
乐极生悲。
安本还是对中国的文化了解的不够深,他还是没有研究透这句话。
菊儿当然知道他的想法,这一段时间来,安本的身体正在恢复,虽然还不能算上一个真正的男人,但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意思了。
当然了,这要是放在以前,自己在行里的时候,象这样的男人,不管给多少好处,她也不会陪他的。因为这样的男人废物一个,可现在,她真的是太孤独、太寂寞、太需要有个人陪了,另外,自己弟弟需要他的关照,所以,她还是耐着性子,陪着他,也希望安本能早日恢复雄风。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听到安本的这个计划后,她即兴奋又有些迫不及待。他没来的这几天,每天早上一起来,菊儿就梳洗打扮,不是描眉,就是涂红,宛如一只春天的小猫。
终于盼到了这一天,这天晚上一看到安本,知道他这是准备好了,菊儿自然是非常的高兴,亲自己下厨,抄了几个平时他最喜欢吃的菜,还特意炖了一只王八,做了一大盆王八牛鞭汤。
这安本也真是一个吃货,一只二斤重的王八,外加一根一斤多重的牛鞭都吃了不算,就连那多半盆的汤,也让他喝得一滴都不剩。
菊儿看着他吃的这么香,自然是非常的高兴,吃完了饭,又给他温了一壶老黄酒,这是她在行里的时候,学来的一个偏方,王八就黄酒,越喝越有。今天看着安本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她也是豁出去了,把自己知道的偏方,不管有用还是没用,都用在他身上了。
安本对菊儿也是毫不吝啬,今天他特意把对菊儿弟弟赵四重新任命书拿了过来,交给她。
上一次菊儿的弟弟带着黑狗子想借着铃木到仁县来的机会露一次脸,结果脸没露,带出去的黑狗子一个也没逃出来,亏了自己多长了个心眼:手下人都冲出去的时候,他没有动,所以,才把这条狗命保留了下来,只是局长的位置是做不成了。
为了这件事,菊儿特意走了一趟仁县找铃木。
一看到菊儿,铃木那个高兴就不用说了,只是对她弟弟的事,他也无能为力。因为免除赵四局长职务的是本溪湖关东军司令部下的命令,所以,要想恢复赵四的职务,还得安本同意,最好是他下一道命令,自己这边才好操作。
现在终于安本有求自己,所以,菊儿趁着安本最高兴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安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当然了,菊儿这个机会拿捏得非常准确,当时安本就算不想答应也不行了。
一看到这个任命,菊儿虽然心里早就准备,但还是激动得差一点流下眼泪
“谢谢安本君,你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要好好的为安本君服务的,只要安本君用得着我菊儿,我我就是命不要,也要陪着安本君”菊儿说完,小脸一红。
安本不由得骨头一酥。
闲话少说,这几天安本真没白准备,这些东西也没白吃,当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这团火,顺着小腹,宛如一条游龙,在身体里左突右撞,要挣脱一般。
安本不由得双眼真冒蓝光,精神头也从来就有这么足过。
菊儿更是使出来浑身解数,也不顾房子里冷了,把那身上的衣服,该放哪就放哪去了了,反正这个时候也不需要那么多了。
安本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亮,那一片片的晶莹雪白:如雪藕般的玉臂和一双雪白娇滑、优美修长的玉腿再配上菊儿那秀丽的花靥,真的是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令人怦然心动。
安本那经受得住这般诱或呀,他也不等吃下去的那这些东西全部发挥作用,一个纵身,跃马扬鞭,杀向自己的战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中国老话说得真好。这个安本心一急,差一点没坏了大事:菊儿刚一开门纳客,他就缴枪投降举手认输了。
这个结果,别说菊儿不满意,就是安本自己,也觉得没有面子。
“安本君,你的不能太心急的,现在表现的,已经大大的好了,你的慢慢的,我的帮助,你的会更好更好的。”菊儿这种事见得多了,她知道,今天他一定会成功的,否则今后这家伙就真的成了废人一个了,刚才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有些猴急。
这个菊儿也真有耐性,不但和风细雨的跟安本说着话,还把剩下的半壶黄酒给热了一回,让他就着从日本带回来的那个药片,全部喝了下去。
时间过的好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菊儿惊喜的差一点没跳起来:原来的那个霜打的茄子,现在却变成了冻茄子了。
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了,关东的冬季,天亮的比较晚,五点的时候,外面还是满天的星斗。
菊儿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的。
安本原本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折腾了整个晚上,只是越折腾越是不争气,后来他干脆一翻身自己睡了过去。
只是这时,菊儿惊喜的一叫喊,安本一下子醒了过来,他一醒过来,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强壮过。他这一兴奋,把眼睛一睁开,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他真的看到,菊儿一脸陶醉的样子
安本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会这么的强壮过,一瞬间,仿佛把自己当成了一位凯旋归来的得胜铁将军,正想尽情施展自己的男人本事。
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的声音。
这敲门声音来得是太突然、太出意外了,安本是一点的准备也没有,吓得他连着打了两个冷战。
这个时候突然受到惊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不好容易出人命。
安本被吓得连着打了两个冷颤,但总算稳住了神。
“外面的,什么情况?敲门的,死了死了的。”安本十分生气的对门外叫喊道。
可他的话刚一说完,敲门声又传了过来:“安本司令官,我是机要参谋小二敬三,你的醒了吗?司令部来人,送来一份急电,我的必需马上报告你的。”机要参谋站在门外,小声的说道。
安本不忍心放弃这得来不易的美好时光,更恨破坏自己好事的这个参谋,他张口骂道:“八嘎,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的,我的正在…….干活的,你的明白?什么事情的,天亮的再说。”
“安本司令官,这……这是个急件,现在已经五点多钟了,外面天要亮了。”机要参谋虽然挨了骂,可他知道,军情似火,他可不想因为报告晚了,自己掉脑袋。
菊儿此时也不舍得让山本立马就走,说心里话,这些年,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疯狂和刺激呢,她也不想放过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知道,只要这次两个人和谐、完美,以后,自己幸福的日子就来了。她要给他信心、鼓励,现在要是半途而废,从今以后,他就是一个废人了。
“安本君,你……你要坚持,不不能这样半途而废。”菊儿现在就如同八爪鱼一般,把他死死的缠住。但菊儿还是她感觉到他的变化,他正在动摇。
安本虽有些不舍,但他毕竟是军人出身,他心里明白,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机要参谋就算是多长个脑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的。
“你的大大的好,我的离不开的,我……但军情的,我怕的……”安本还是不情愿的起身,如果要真有紧急军情,自己耽搁了,怕承担不了这份责任。
“安本君,你…….你让他给你念念一下是什么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你不要离开,好吗?”菊儿没有丝毫放手的迹象,她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即让安本知道了急电的内容,自己又能与他在一起,享受这美妙的时刻。
“幺西,你的……大大的聪明的,他的念的,我们的……不耽误的干活。”安本感激的看了一眼处于陶醉之中的菊儿说道,然后,一抬头,冲着房门,大声的说道:
“小二敬三的,你的功劳大大的,重要情报的,你的读给我听的,我的工作的不能不能停止的,你的明白?”
安本可能真的是有点疯了,如果军情不重要,这个小二敬三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胆来敲门的。
听安本这么一说,小二敬三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毕竟军情似火,谁让自己是下级了呢,他只好隔着门,把情报念给他听:“司令官阁下,昨天晚上九点,鸡冠山小火车站点被袭,车站被毁,巡逻到此的皇军全部殉国。
午夜时分,土围子粮库炸平,所有的粮食全部被烧光,一个连的皇协军的,全部……”小二敬三刚把电文念到这里,就听得屋子里面的安本大叫一声:“八嘎……”,然后就是菊儿的一声惊呼:“安本君,你你怎么了?”
小二敬三隔着门报告的这两件事儿,吓得山本尤如泄气的皮球,“啪叽”一下摔到地上,一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安本这回彻底的杆屁朝凉了,从此,再也当不成男人了。
……
许芳和朱战华带着队员们一离开那条主公路,开进通往山里的路口,本来想安营休息,但看见从本溪湖方向,开过来几台车,奔着他们刚才来的土路的方向就下了去,就猜测到土围子可能提前爆炸了,所以,队伍也不敢停下来,继续往前走,直到进到了通往葫芦山的那条山路,这才放下心来。
“就到前面的三棵树安营吧,那一带我熟悉。”许芳对朱战华说道。
“三棵树?离着不算太远了,好,就去那里。对了,听你的意思,对三棵树这一带比较熟悉?”
“那是,从小我就住在这里,直到跟我爹上山才离开。”
“真的呀,这样说起来,三棵树算是你的老家了?那我得好好看看,现在还有老宅子吗?”朱战华十分感兴趣的说道。
“当然有了,我们就去老宅子住,宅子由一位远房的亲戚看着,当年我爹特意修的,在我们老家这一片算得上最好的宅子了。”许芳得意的说道。
果然,一到了许芳家的老宅,朱战华不由得惊叹不已:一水水的青砖青瓦,标准的二进仕院落,院子大的出奇,如果说不足,就是离村子里稍微远一点。
“怎么,我没说谎吧,我去叫门,咱的卡车都能开到第一层院子里去,你的骑兵也没问题,里面足能有十四、五个房间呢,咱的人都能住得下。唉,这么多年了,这个院子还是第一次来了这么些人。”许芳边说边走到院子门前叫门。
“好家伙,没看出来呀,你们家还真是有钱人。这么大个宅子,当年没少花银子吧?”朱战华羡慕的说道。
“那是,当年我爹在这一带说一不二……不跟你说这些了,快让队员们进来,把门前面雪印都清理一下,免得明天别人发现了。”许芳已经把大门叫开,她回头对朱战华说道。
“放心吧,这一道上所有的痕迹都让大树枝子刮平了,只要把大门口处理了下就没问题了。”朱战华一边答应着一边和大张一起把队员们招呼进院子。
因为要在这一带建立防线,要到山里清剿汉奸便衣队,所以,第二天一早,朱战华和大张带着队员直接去勘察地形,并安排人把两卡车的粮食运回山里。
“把女兵给我留下就行了,骑兵和卡车一起走,毕竟有便衣队,人少了不行,我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汉奸便衣队不敢进村的。我们在这休整一、两天,你们到山上后再回来,反正咱要这一带建立防线的”许芳对朱战华和大张说道。她可不放心让两辆卡车单独走。
这次下山,除了大张带的一个排之外,负责许芳安全的女兵们也跟她过来了,一共有十个人,都是当年自己占山为王时的手下,所以,身手了得,一般的男人都近不了身前。
听她这么说,朱战华本来还想给她留点人,但还是让许芳拒绝了,一是这一次回山除了运送这两卡车的物资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清剿汉奸便衣队。
在大山中,想找到几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少了根本不行。
反正也知道许芳和她手下女兵的本事,再加上又是在村里,所以,朱战华和大张也没有坚持,天一亮就带人离开了三棵树。
大队人马一走,反到显得冷清了。也是,虽然十来个人,但跟这么大的院子比起来,一人住一间还有剩余呢。
许芳现在还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每一年的冬天,下雪的时候,每一次她都不让人清理。自己家的院子也大,她要在这洁白、没有一个脚印的雪地上,玩个痛快,然后再堆起几个雪人。那时候,小鬼子还没有侵入东北,家里过的非常的好,她是家里的唯一中心,是公主。
后来去省城读书,刚开始的时候,还真不习惯,
能去省城读书的人,都不是一般的家庭,到了那里,不但要有独立的自治能力,而且人与人之间,没有贵贱之分,什么事,都要亲自动手,就拿吃饭来说吧,在家的时候,真的是饭来张口。到了学校,你不但要自己去打饭,吃完饭后的餐具也要自己洗清。
好在自己的适应能力挺强,没过多长时间,就已经完全适应了。可一放假,还是急不可待的往家赶。那时候,家就是她心中的靠山,是温馨的港湾,是自己心目中的乐园。
只要放假在家,外面一下雪,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会非常自觉的保护好院子里的雪地,直到她起来后,大家才一起动手,堆起雪人。
那时候,每一次,她都会在两个大大的雪人之间,自己动手,再堆起来个小雪人来,虽然她没有说过,父母也从来没有问过,这三个雪人都代表了谁,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三个雪人,就是她们一家三口,最小的,在中间位置上的那个小雪人,就是自己。
吃完了早饭,没有什么事了,许芳带着女队员在后院堆起了雪人。站在院子中间,看着辛苦了一个来小时,堆起的大大小小的雪人,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那时候,真好!”
堆完雪人,许芳带着十名手下,开始收拾、打扫房子,到不是以后想回来住,而是她们这些人实在是无聊了,一有队员们提议,许芳一听也对。十几个人一直忙活到下午,这才把后院的房子治理得差不多了,然后烧上几大锅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反正也没处去,所以,女队员们折腾到天黑,把门关好,大家坐在热乎乎的炕上玩起了纸牌。
就在大家玩得兴奋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扑通”的响了一声,听动静,象是有人从墙外跳进来似的。许芳心中一惊,刚要起身想看个究竟,“扑通”又一声传来,她一愣神,感觉有些不大对头。
“有情况,把灯先灭了,营长,你别动,有我们就行了。”班长周瑾反应非常快,她抽出二十响,小声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