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四没来由的这么一哭,还真把其它的四个人吓了一大跳:“老四,你要是有什么苦,就跟兄弟们说,别一个人憋屈在心里。”
几个人这么一说,老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哥四个,然后端起手中的酒,一扬脖,小半碗的酒,一口干掉。他把小碗往木桌子上一放,用袖头擦了一下眼泪和嘴吧头,然后长出了口气后说道:
“兄弟我这几年,都是在大山里过的。”
“什么?老四,你是说这三、四年,你一个人在山里过的?”几个人听他这么说,一齐的转过头来,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也怨不得他们不相信。在大山里,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个守猎队,最多也只能在大山里呆上十天半拉月的,否则时间一长,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野兽吃了。
“说出来,你们也许不相信,这几年来,我一步也没走出过大山。”张老四长出了口气,然后端起酒碗,猛的干了一口酒后,接着说道:
“你们还记得咱一起进山后,当天晚上鬼撞墙的事吗?”
“鬼撞墙”就是走路时迷失方向,在反复摸索前进之后没有出路,反而回到原来出发点的一种非常让人恐怖的状况。
按着关东的习俗和说法,“鬼撞墙”,其实是“鬼”利用人的心里和感觉而形成的一种小法术。从小的时候,大人就告诫自己的孩子们,会“鬼撞墙”的鬼都是一些比较厉害的鬼,一旦遇到这种状况的时候,不用慌张不用怕,因为“鬼撞墙”并不可以直接的伤害到人,中“鬼撞”墙的人只要不慌张,呆在原地不动,等天亮也可以破,来很多人也可以破。
“当然记得了,要不是遇上鬼撞墙,你也不会不明不白的没了。”其中一个伙伴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来,头顶还是一阵的发麻。
“那天晚上,碰上了鬼撞墙,一看天也黑了,就算再急,也走不出去了,咱们几个不是商量在大山里面住一晚上吗?可能是白天水喝得多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尿憋醒了。”张老四一说到这儿,不由得身体一哆嗦,身上的鸡皮疙瘩“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我一睁开眼睛,突然眼前一个人影,倒悬在半空中,正瞪着一双闪着蓝色的光的眼睛,看着我呢。当时差一点没把我吓得昏了过去。我想大声的叫喊你们几个,只是张了半天的嘴,一个字也叫不出来。”张老四说到这儿,忙转过头去,胆战心惊的左右看了一下。搞得陪着他一起喝酒的四个人,后背也是一阵的冒凉风。
“我仔细的一看,这个人影有点象个女人,又不太象人。因为她........她就悬在我的头顶上。你们说说,哪有人能悬在半天空中的?我就想:不好,一定是碰见鬼子了。
开始的时候,有些暗,可看着看着,这个幽灵的女鬼,变得明亮起来,越来越亮,就象黑咕隆咚半天中,裂开道缝隙似的,这个女人就悬在缝隙中间,从缝隙里透出耀眼的光芒。
我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生怕看走了睛,然后眯着眼睛望去,这个女鬼,竟然........竟然从亮光的缝隙中走了下来。”说到这儿,张老四抬着头,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种难有的激动神色。
“她向我走来,一步又一步,我莫名的喜悦,看着她走进了我身前,直到我面前,微微的笑着对我说道,走吧,我来接你,跟我回家。”张老四由于激动,端酒的右手,有些微微的颤抖着。酒碗送了两次,才送到自己的嘴边。
他喝了一大口酒,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老四,那.........那后来怎么样了?”四个人等了半天,只是张老四就这样闭着眼睛,一声不响,他们有些着急的问道。
“我说出来也许你们不信。”张老四慢慢睁开眼睛,看了大家一眼后,接着说道:
“这个女的拉着我,让我闭上眼睛,我就觉得耳边呜呜的一阵风起,就象骑在马背上一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差不多天都亮了,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果然天已经放亮,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
落脚的地方,也是一片大森林,对了,看起来比咱呆的那个地方大得多了。只是林子的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对了,就象一个锅底似的。在一面峭壁的下面,有一个能有两间房子高、十多间房子大小的石洞,洞的里面,应有尽有,只是那些东西,都是石头的。”张老四说到这里,猛的抬起头来,看着村子外遥不可及的大山,仿佛在追寻着什么似的。
“老四,你........你没喝多吧?”一个伙伴伸出手,摸着张老四的前额,小声的问道。
张老四就象没感觉一样,眼睛看着远处的大山,继续说道:“我就呆在这个锅底似的地方,白天,就在这片林子里,猎点野鸡、野兔什么的,有的时候,采点榛子、猴头、野果,晚上就睡在这个大山洞里面。”
“你是说,晚上就睡在山洞里面?那冬天呢?冬天不冷吗?”
“不冷,我呆的那个地方,一年四季几乎都是一个温度。”
“你就不怕让野狼吃了?让黑瞎子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