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无论发生何事,你都莫要离了我的身旁。”长孙华锦喉咙一紧,将水清漪拥在怀中,只想要将她圈禁在身旁,飞不出他的那片天。
水清漪不明白长孙华锦怎得突然提起这个问题,仍旧点了点头:“不会。”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不敢直视他的眼眸,看向远处环绕帝京,波涛滚滚,蜿蜒而去的护城河:“此次我会随幽儿回一趟西越,看望母妃。”
长孙华锦狭长的眸子里笑容不变,却无端的生出几分冷意。
水清漪自是察觉到,拉着他的手解释:“我会回来。”抬头望进那双深幽如潭,沁出寒意的眸子:“你要等我回来。”
“清儿,我与你一同去。”长孙华锦岂会忘了有个对她虎视眈眈的陈家?与她有婚约的陈家嫡子启程回东齐,她让花千绝将人堵截了陈家人,让他们打消来东齐的心思。唇边不禁掠过一抹冷笑,花千绝倒是巴不得她回西越,并未从中作梗,反而顺水推舟。若不是他在暗中盯梢的人第一时间传回了消息,恐怕此时便是陈家子弟进京。他又怎能放心得下,让她独自去西越?
水清漪摇头:“你要执政,去了这朝堂谁来坐镇?”
长孙华锦笑了,辨不清喜怒。
水清漪的目光被马匹嘶鸣声吸引,回头望去,便瞧见小凳子掀帘下了马车,跪伏在地上当龙幽的木梯。
龙幽踏着小凳子的背,姿态优雅闲适的站在地上。双手背在身后,慵懒的看着相依偎的二人,潋滟生辉的凤目里闪过不悦,幽幽的说道:“过来。”
水清漪不做他想,含笑的走过去。却被长孙华锦揽住了腰肢,朝后跌进长孙华锦的胸膛,挑眉询问着他。
长孙华锦淡淡的说道:“这次归京住驿站?”
“王府。”龙幽微微眯眼,剑眉略微上挑,俊美的神韵慵懒邪魅,令得人移不开双目。
“常德,带魅王回摄政王府。”长孙华锦云淡风轻,龙幽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
龙幽双目沁出戾气,摄政王府么?
“姐姐,咱们许久未曾叙旧,今日幽儿归京,你可要陪幽儿一同住在摄政王府?幽儿还有一些话要说。”龙幽凤目光影流转,漆黑的眸子清澈见底,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初见时的单纯无害。
水清漪看了一眼长孙华锦,对龙幽点头:“好。”反正还有两日便迁居了。
长孙华锦眸子一冷,看着龙幽眼底的自得意满,调转了视线:“今日是个好日子,便今日迁居罢。”
龙幽目光一凝,嘴角微微一颤,别开了头上马车。
水清漪想了想,将披风解了下来,给长孙华锦披上:“你骑马会冷,我便乘坐幽儿的马车回府。”
长孙华锦轻叹了一声,揉了揉她的青丝,松开了她。心里升腾着一抹危机感,小舅子也与他抢人?这算什么事?
可有些事,远不及长孙华锦想的那样。龙幽本就不算是良善之辈,方才又将了龙幽一军,龙幽心里不开心,语重心长的对水清漪说道:“父王说姐姐已经找回,母妃该给她入土为安,在这之前希望你见母妃一面。”
水清漪端着热茶,袅袅烟雾熏染着她的双眸,氤氲着水雾。白皙的面颊,云蒸霞蔚,染着薄薄的粉。龙幽略有些满意,气色较之以往好了许多。
“再缓缓。”水清漪抚摸着肚子,期待着能在回西越的时候,有孕在身,这样父王也不会为难与她。
龙幽轻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怕适得其反。
见此,水清漪心里也不好受,咬紧了唇瓣,决定要向长孙华锦要个孩子。
可长孙华锦却不论水清漪如何凑上来暗示,他都无动于衷,只将她圈在怀中,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面颊贴在胸口,闭眸道:“睡觉。”
水清漪恨得咬牙切齿,总觉得他是知晓什么,便不让她如愿。
看着满桌子丰盛的早膳,水清漪神情恹恹,拿着勺子一下一下的戳着她爱吃的山药包。
长孙华锦淡淡的斜睨了一眼,缓缓说道:“今日萧珮邀你游湖,不去么?”
‘啪!’
水清漪将勺子搁在碗里,幽怨的瞟了他一眼,不语。
长孙华锦轻叹了一声,折腾了一宿,还没有消气?
“你昨夜一晚没睡,我便让常德回了镇西侯府的人,你今日不去了。”
“我去!”水清漪一扭腰,进了内室更衣。
水清漪捣腾了一阵走了出来,今日是用心装扮过的,一改往日的素雅。一身云锦上银线织就暗纹,一眼望去,只觉得潋滟生辉。衬着鬓间的一颗东珠,更为光彩照人。
举手投足间,风情流转。
长孙华锦食不下咽了,放下手上的山药包,看着水清漪的装扮眉心跳了跳。
“不用等我用午膳、晚膳,我今儿个有约了。”水清漪冷哼了一声,带着绣萍走了。蓦地,转身警告道:“不许跟着我。”
长孙华锦长叹了一声,只觉得头疼。擦拭了手指,望着她婀娜的身姿消失在院子里,冷声吩咐道:“今日罢朝。”
常德惊讶的看着一阵风似的消失无踪的长孙华锦,看了一眼王妃没有动分毫的早膳,感慨了一声总归是不要成婚。日后经常撂担子,王爷罢免了他的工作,如何养家?
……
水清漪的确是与萧珮游湖,可萧珮临时有事在身,便爽约了。
水清漪肚子饿了,坐在船舫上让牧兰去给她买早膳。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阳光照耀在水面上,似破碎的镜片,折射着琉璃光芒。
只手托腮,静静的望着湖面出神。水清漪轻叹了一声,今日没由来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心里总觉得堵得慌,没有发泄出来便不舒坦。又隐隐的期待着长孙华锦哄她,可他却慢条斯理的用膳,完全没有要哄的心思,心里郁结。
“绣萍,近日我的气性是否见涨了?”水清漪觉得在长孙华锦的面前,愈发的矫情沉不住气。
绣萍点了点头,脾气有点燥。
水清漪又叹了一声,这样总归是不行:“这夏天已过,怎得还跟上火了似的?绣萍,你说我要不要找无双瞧一瞧,可是病了?”
愈发的娇惯了!
长孙华锦日后若不疼宠着她,想想都觉得心里憋闷得慌。转念一想,他是因着她要回西越,生气了?所以昨夜不曾顺从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