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不禁担忧,水清漪对待世子的态度,难不成她是三王爷的人?
否则,三王爷为何要隐姓瞒名的在小渔村几年?只为守着她?
长孙华锦搭在玉白茶杯上的手指修长完美,莹润如玉,骨节分明。骤然收紧,泛着青白色。
只因错漏这一条重要的消息,便算漏了李亦尘的心思。
原以为他在试探水清漪之于他,是有什么样的地位,未免李亦尘利用她,适才有那一说。却忽略了他与水清漪的关系!
犯了错。
“再探!”长孙华锦波澜不兴的眸子,倏忽,眼底凝结的寒冰碎裂成块。一只手悟在心口,一阵尖锐的刺痛,如刀在绞,酥麻的痛楚蔓延全身。
两指搭在脉搏,面色越发白了几分。
“世子……”
长孙华锦嘴角隐有一抹涩然,她吃了解药。
“世子……”常德看着长孙华锦嘴角溢出一缕殷红的鲜血,焦躁的说道:“毒发了?”
长孙华锦摇头,她吃了解药,蛊死了,他被反噬罢了。
“世子,无双公子已经到了帝京,可要他来给您医治?”常德不敢疏忽,世子有毒,且对水小姐越发的上心,这不是好事。
“无碍。”长孙华锦擦拭着嘴角,收回手,逼出了体内的蛊,落在酒杯里。蛊虫挣扎了几下,便死了。
常德看着清冽的酒杯中,血丝包裹着那猩红的一只虫子,攥紧了拳头。
连心蛊!
世子竟是给水清漪下了连心蛊!
从世子的蛊虫反应,显然水清漪丝毫不领情。
“世子,您有是何苦?西越公主身份更加尊贵,她还是一个乡野丫头。如此作践您的心意,又何必强求了?”常德自小就跟随在长孙华锦的身旁,他虽然身份尊贵,却并无一人对他上心。自从被乳母养到三岁,便给他与常青两个伺候着一同长大。王妃不曾亲自看世子一眼,而王爷却常年不在府中。
自从八岁的时候,皇贵妃娘娘便被王妃送到了世子的身旁,照料着世子的生活起居。直到她进宫为妃!
长孙华锦的眼睫微颤,眸子中掠过不易察觉的黯淡,片刻便恢复了正常:“你退下。”
常德欲言又止,转身离开。
……
权夜雪一清醒,就被药物灌得整个人浑浑噩噩,极为痛苦难受。
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看着黑漆漆的屋子,没有半点光亮,分不清白日黑夜。涣散的眸子,忽而间,清明了起来,脑子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初被水守义暴打的一幕。下意识的浑身蜷缩,眼底布满了惶恐。
不——
不要——
不要打我——
权夜雪浑身颤抖,双手护着脑袋。似乎没有预料中的痛。停止了抖动的身躯,偷偷的睁开眼,看着眼前似泼了浓墨染黑的屋子,伸出手不见五指,安静的只听到她一个人‘嘭咚嘭咚’的声音。
微微一怔,静静的侧耳聆听。并没有第二个人在屋内,惊惧在眼底消退。挣扎着起身,腹部一阵疼痛牵引全身忍不住瑟缩一下。
蓦地记起大夫说她无法再做母亲,苍白的手紧紧的攥着床褥,恨意在体内喧嚣,‘啊’的大叫一声,将床上的被子与枕头撕扯着扔在地上!
那些屈辱与指点的影像在脑子里走马观花般闪现,撕扯着她的神经,痛苦得双目赤红。
水清漪……水清漪……都是你!都是你!
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
而听到她声音的丫鬟推门进来,点燃桌子上的蜡烛,小心翼翼的看着披头散发,眼底蕴藏恨意的权夜雪,唤道:“二夫人,您醒了?”
权夜雪脸色苍白的吓人,橘红色的烛光跳跃,映照在她的脸上,更显狰狞可怖!丫鬟心里打鼓,害怕权夜雪对她动手。
权夜雪呆呆怔怔的转头看向怯弱的婢子,眨了眨眼,展颜一笑,虚弱的说道:“吓着你了?”
丫鬟摇了摇头,紧张的说道:“没……没有。”
权夜雪笑得更加亲和,温柔的说道:“我方才吓着了,咦……春雨呢?”她昏昏沉沉间似乎听到春雨被水守义给拖走了。
“奴……奴婢不知。二夫人,您可要用膳?”丫鬟觉得二夫人笑得很温柔,可她心底却忍不住的打颤。
权夜雪想要下床,下身涌出一股热流,脸色一白。丫鬟立即上来搀扶住她,焦急的询问道:“二夫人您怎么了?”
“无碍,你帮我去抓几味药。”权夜雪见她眼底的迟疑,泪光闪闪的说道:“我的事情你多少知晓些,这是我闲暇时翻看医术找的方子,对我的身子很好。”
闻言,丫鬟眼底有着惊讶,没有想到二夫人如此坦诚的面对自己的丑闻。又觉得她定不是那样的人,好比大小姐一般,流传太多的谣言,只不过比较幸运,次次都有惊无险的化解。而他们的二夫人没有如此好命,她脸上淡淡的淤紫怕是被二老爷打出来的,怕相爷问罪,才会说二夫人落胎?
想到此,丫鬟有些心疼权夜雪,点了点头:“好。”
“莫要给旁人知晓了!”权夜雪笑意柔柔,解释的说道:“这味药药效凶猛好的快,却也有副作用,对身体有极大的伤害。”
丫鬟颔首,拿着权夜雪写的几味药离开。
熬好药汁,伺候着权夜雪喝下,安心的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