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就不讲理了?大嫂都说她不是这意思了,您偏还想歪了去。”叶蔓籽在一边道,这会儿她站在嫂子那边,明明娘的身体就不适合远行,偏还要去,这不是在给大哥添乱嘛。
“你给我闭嘴,这儿没你小孩子家家插嘴的余地,我心疼你姐,你到底懂不懂?”叶钟氏连小女儿了呛上了,现在她就要去看望叶蔓君,谁阻挡她都不行。
叶蔓籽也气得脸色变成猪肝色,这娘到底是怎么了?
林珑安慰地拍了拍叶蔓籽这小姑的手,要她别计较叶钟氏这会儿的蛮不讲理,毕竟是为人母亲的人,哪会不知道叶钟氏急切的心情?
就在叶钟氏还要再呵斥出声之时,叶旭尧进来道:“娘,这是怎么了?我远远的也能听到您的声音……”
“儿啊,你回来的刚好,你媳妇她不听我的指挥,你来评评理。”叶钟氏拉住儿子忙道。
林珑朝丈夫苦涩一笑。
“嫂子又没错,这会儿分明有错的是娘……”叶蔓籽忙出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道了出来,最后道:“哥,你说说有错的是谁?”
叶钟氏瞪了一眼小女儿,她要去汝阳城一点错也没有,遂强硬道:“儿啊,这回娘就随你一道去汝阳城,我要去亲自看看你大妹,她一个女儿家的面对那群豺狼虎豹,我光想想都放心不下。”
“娘,您的身子不适合远行,这强行出行只会加重您的病情,我娘子和小妹都没有说错,您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叶旭尧试图与母亲说道理,这会儿才发现一旦通情达理的母亲犯起拧来也是够呛得很。
“我不管,我……”正要再辩解说服儿子的叶钟氏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袭来,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娘(婆母)?”
叶旭尧离得近,忙伸手扶住母亲,脸上不由得焦急起来。
林珑和叶蔓籽也大呼一声上前去帮忙。
叶钟氏被儿子抱起放在床上,她想要挣扎起身,只是无奈身子乏力得很,最终只能无奈地躺回到床上。
林珑和叶蔓籽忙坐到她床边的雕花圆凳上给她按摩通血气,叶旭尧干脆出去唤府医进来诊脉。
好一会儿,府医方才进来给叶钟氏诊治,很快就开了方子,还叮嘱说千万不能再动气,要不然这之前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
叶旭尧一一应了,接过方子看了看,没有问题后,这才交给匪鉴去抓药。
林珑趁机问道:“大夫,我婆母这身子适合远行吗?”
那府医一听闻,当即皱眉,“当然不行,太太适合静养,别说远行,就是到郊外来回一趟也是不行。”
林珑得了大夫的话,忙看向叶钟氏,“婆母,您也听到大夫都说不能远行。”
叶钟氏一脸的懊恼,之前强行要去不过是为了探望女儿,现在听了这府医的话,她也知道强行出远门不妥。
不甘心的她又看向林珑,希冀道:“要不你替我去一趟看看君姐儿?”
☆、第一百九十八章说理
她去汝阳城?
林珑微愕,一时间不知道做何反应?面对叶钟氏的希冀,她不想让她失望,可她也有她的难处,遂脸现为难道:“婆母,这怕是不行吧?庭哥儿和辉哥儿还这么小,儿媳这会儿如何能离开他们出远门?”
她不是不心疼叶蔓君的处境,可她也是个母亲啊,她的孩子们现在才两个月多一点,连牙牙学语的年龄也未到。再说去一趟汝阳城来回怕是都要一年左右的时光,到那时候,她的孩子们怕是连她这个当娘的也不认得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怕别人照顾不好她的孩子们。
叶钟氏一听到林珑拒绝的话,当即脸色拉长,她也知道林珑的难处,可人就是这样,往往更希望有人按自己所想的那样行动,“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庭哥儿和辉哥儿没人照顾?我这当祖母的还能活上好几年,代你照顾一下他们的能力还是有的,不就一年半载吗?我还能饿着他们不成?”
林珑一听这婆母的话,就知道她不高兴了,忙解释,“婆母,儿媳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这个家还有这么多家事,光您一人怕是也忙不过来,再照顾他们哥儿俩,这不是让婆母操劳过度?这倒是儿媳的不是……”
“总之我不跟你辩解那么多,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去不去汝阳城?”叶钟氏这会儿根本就不听劝,她一心一意地就是记挂着大女儿,林珑还没来得及回应她这话,她又强调了一句,“你不去就我去,这事没得商量。”
就算死在路途上她也要去看看女儿过得好不好,这几乎是她的执念。
这事根本就是没有弯转,林珑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难看,这分明就是让她难为,她求救般地看向一旁与府医说完话后把目光看过来的丈夫,她现在劝不动婆母,只能希望于丈夫的身上。
叶旭尧一直听到那边厢婆媳二人说的话,把府医打发掉,这才上前道:“娘,你明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又是何必呢?大妹那儿有我去即可,出不了乱子的,至于娘子,您现在病了,孩子们又小,她实是抽不开身,就让她在家里主持家下为您分忧吧。”
叶钟氏看到连儿子也不支持自己,颇有几分火气地道:“我知道我现在老了,吩咐不动你们,你们也有毛有翼了,也就不将我这半只脚踩进棺材里面的老婆子看在眼里,那好,我不求你们,我自个儿去就行了,哪怕死在半路上也与你们无尤……”
“娘!”听到母亲越说越过份,叶旭尧终于忍不住地喝了一声,有些事适可而止,有些话也是一样。
林珑这会儿真表现出委屈的样子来,这一向通情达理的婆母也有如此蛮横的一面,这说得好像是他们这些晚辈的错。
叶钟氏被儿子这么一喝斥,错愕过后,不禁眼里噙泪,“我现在真是碍你们的眼了……”
“娘,你怎么越说越不像样?”叶蔓籽也看不过去,“大哥大嫂又不是这个意思,他们也不是有意要忤你的意,无非就是为您的身子担忧,难道关心您也是错了?”
叶钟氏悻然地撇了撇嘴,看那样子分明就是不认可小女儿的话,好半晌,她拿帕子轻轻地按了按嘴角,“我没这么说过,我这是担心你姐,家里有个女眷去看看她更好,一大群都是大老爷们,哪里知道女儿家缺什么又该添什么?你姐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我可怜她又有错吗?我说我去,不麻烦你们这些小辈,可你们又不应允,现在我让儿媳妇去,你们又说不好,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不关心君姐儿的生死……”
本来这么一段话还有几句可以听听的,只是说到后面又偏到一边去,在这里的三人当中,只有林珑感到心里不是滋味,为了叶蔓君,她也没少担忧,从消息传回京城的那天起,她就一直为她的事情奔波,什么叫不管君姐儿的生死?
终没忍住,她还是轻声辩驳了一句,“婆母说话也得凭良心,我为小姑的事情奔波了多少,您心里有数,我这个当嫂子是真把她当亲妹妹来看待,您说这话岂不是在诛我的心?”
叶旭尧本来没有多少表情的神色更冷然一分,这婆媳相争的戏码他一直以来都是极力避免,就是不想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可到底仍旧避不开这么一天。看到母亲抿紧嘴角一副被气着的样子,他终于还是出面制止这场争吵再升级,“娘,这事我已有定夺,你与娘子二人都留在家里,我独个儿去汝阳城即可。”
叶钟氏闻言,猛地将注视儿媳妇的目光落在儿子的身上,这回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退让,“要么我去,要么儿媳妇去,总之我们家必有一个女眷要去,这事无可商量。”
“那我去吧,我是小妹,正好可以陪姐说说话。”叶蔓籽自动请缨,反正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京城,这会儿出趟远门正合她的意。
叶钟氏和林珑都把怀疑的目光看在叶蔓籽的身上,这府里谁去都可以,惟有她不行,她自身还是小孩子家家,哪里懂得人情世故?只怕去帮倒忙还有可能。
“你,不行。”叶钟氏当即打消女儿的念头,这小女儿不去闯祸她就阿弥佗佛了,哪里还能指望她去汝阳城帮助大女儿?“这事情你给我打消这念头,未出阁的闺女在闺房里面绣绣花即可,出门抛头露面之事不能为。”
“娘,你这是歧视,为什么嫂子就可以去?”叶蔓籽不服输地辩道。
“你嫂子与你能一样吗?你若有你嫂子的一半本事,我就阿弥佗佛了。”叶钟氏不给小女儿留面子,反正她说的是事实。
“娘,你这是偏见。”叶蔓籽不高兴了,当即抛下这句话就嘟着嘴掀帘子离开,娘这是什么眼神嘛?她就那么差劲比不上嫂子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