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鱼站在沙发那边,即便没坐下,也没显出弱势来。
“伯父找我有事?”季临渊在开董事会,整个集团都知道,作为董事长没有理由不知道。
而他来这,除了找自己,宋羡鱼想不出其他理由。
“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季昌历在暗指上次去贡院找人却被拦在大门外的事。
宋羡鱼装没听懂,又问了一遍:“不知道伯父找我何事?”
“做季家的人,就要守季家的规矩,严于律己,少惹是生非。”季昌历言辞严厉。
宋羡鱼一头雾水:“不明白您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季昌历又哼了一声,“今儿一早,程家来人跟我说,你昨晚在一家药房欺负了程如清,还把人欺负哭了,有没有这事?”
原来是恶人先告状了。
宋羡鱼了然,笑了笑:“欺负谈不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倒是会狡辩,季程两家素来较好,业务上也多有往来,你把人弄哭了,我不管谁对谁错,晚上去趟程家,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宋羡鱼皱起眉,在这件事里,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几次交锋,程如清就是个被家里惯坏的小孩,说话做事全凭好恶,她若不给点颜色,程如清只会当她好欺负,以后见着她都恶言恶语,一次两次能忍,次数多了,人的忍耐有限。
想到这,宋羡鱼弯起嘴角:“昨晚我动手,确实不对……”说到这,她故意顿了顿。
季昌历脸色稍霁,还算有点规矩。
“不过。”宋羡鱼话锋一转,又道:“她先撞了我,还说了些侮辱人的话,要我道歉也不是不行,让她先来给我道歉,咱们一笔一笔清算,如何?”
季昌历脸一沉,“故意找茬是不是?”
宋羡鱼笑:“不敢。”
季昌历冷哼,“不敢?我看你敢得很!”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季临渊单手斜插裤兜走进来,直接朝宋羡鱼那边过去,“怎么站着,不累?坐下说。”
“……”被无视的季昌历忍不住白眼。
“就站了一小会,没觉着累。”宋羡鱼没坐下,也因为之前坐久了,腰发僵。
“现在不是一个人,任何事都得小心。”季临渊扶着她坐下,才把视线投向季昌历,“董事会不见父亲过去,我还以为您是累了在办公室休息,不过现在看来,精神很不错。”
这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让季昌历很是不高兴。
这个四儿子确实是他三个儿子里最聪明的,却也是脾气最犟的一个,小时候为了母亲和傻妹妹,硬是不回季家,季老强行带回来之后,季临渊为了回母亲和妹妹身边,把季家折腾得够呛。
成年后回了季家,一开始装得听话,季老让季临渊跟程如晚订婚,季临渊二话没说。
拿到权柄之后,整个换了芯儿似的,架空了他和季老在公司的说话权就算了,现在他来找宋羡鱼说几句话就这么不阴不阳地讽刺,简直就是个不孝子!
“既然你回来了,正好也让你知道,你这好媳妇,昨晚在药房,大庭广众之下要剥程如清衣服,把人吓得夜里发起了烧,现在还在医院待着,这事怎么说都得给人一说法。”
季临渊表情没有任何变动,“程家那边要真想要说法,就该自己来讨,而不是让您当这把枪。”
言外之意,季昌历老先生被人当枪使了。
季昌历老脸难看,哪里看不出季临渊在护短?程家那程如清什么德性,季昌历不是不知道,去年那会去宋子明病房把人气倒的事,他有所耳闻。
程家那边没有直接找上季临渊和宋羡鱼,而是找他,估计也是自知站不住理,想拿他长辈的身份给压一压这俩小辈,说是当枪使,也差不多。
“我年纪大了,是管不了你们。”说完这句,季昌历站起来就走,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是被气到了。
门被很大声甩上。
嘭——
整个办公室抖三抖。
宋羡鱼看了看厚重的门板,扭头问季临渊:“这么气你爸真的没关系么?我们会不会太过分了,毕竟他这么大岁数。”
“就因为岁数大了,才更应该明辨是非。”季临渊声音有点冷。
季昌历走出几步,想起来家里老母亲让他交代季临渊带宋羡鱼回去吃个晚饭,又折回来,握上门把还没来得及推,就听见里面传出这话。
感觉又被气着了,鼻孔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刚回到董事长办公室,就接到周知月的电话,对方委婉问起宋羡鱼的事,季昌历刚在四儿子和四儿媳那碰了一鼻子灰,口气不太好:“宋羡鱼只是我儿媳,你该找她亲爹亲妈来教育她。”
说完,他就给挂了。
另一边,京和医院的vip病房。
周知月听了季昌历的话,眉头蹙起。
“怎么样?宋羡鱼什么时候过来给我道歉?等她来了,我一定要她好看,居然敢扒我衣服,我要扒了她的皮!”
程如清恶狠狠的。
周知月冷冷看过来:“你一回来,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看见宋羡鱼离远点,你还去招惹,被人教训了吧,自作自受!”
子女莫若母,即便程如清昨晚在电话里把自己描述成被人无端欺凌的小可怜,周知月知道,必定是自家这不省心的先撩菜了人家。
“妈,你怎么也向着她说话?她可是抢走姐夫的狐狸精,等以后姐姐想起以前的事,姐姐多伤心啊,我就是替姐姐教训她一下,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