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不自在地用手遮住额头上的那处青痕,眼神闪烁,“没,没什么。我不小心碰到的。”
“咏咏。你不适合说谎。”
孟云泽淡淡地道。
初夏身体一僵。
身吼喇叭的催促声此起彼伏。
孟云泽深深地看了初夏一眼,收回了手臂。
坐直身体,双手重新握在方向盘上,开车上路。
车内的气氛,沉默而又低闷。
一路上,孟云泽都没有开口说话。
期间,初夏好几次偷瞄着孟云泽的侧脸。
拼命地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些气氛,越是着急,反而越是找不到话题。
初夏紧咬着唇瓣,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安地搅动着。
初夏对自己的笨拙感到绝望。
方才去往酒店的路上的甜蜜气氛,跟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初夏的心里难受极了。
周围的风景在急速地倒退。
警署熟悉的黑瓦白墙的宿舍大院出现在她的眼前。
孟云泽不过只来了两次,对宿舍大院的地形依然相当熟悉。
车子准确地停在初夏锁住的那一栋楼。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地走进宿舍大院。
初夏用钥匙开了门。
孟云泽没有跟着进去。
目送初夏进去后,孟云泽这才转身离开。
咏咏额头上的伤,肯定跟她母亲有关。
天知道,他刚才需要多克制,才没有在见到咏咏她额头上的伤口时,立即调转车头,回酒店找咏咏的阿妈问清楚!
明知道,咏咏的痛觉神经异于常人,所有的伤口对于咏咏而是较之常人要痛上两到三倍的痛苦。
他阿妈怎么能!
孟云泽急于离开,除了不想自己身上的戾气吓到咏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打算,亲自去找咏咏的阿妈谈谈。
孟云泽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没有人能够伤害咏咏,即便是他阿妈,也不可以!
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孟云泽尚未回过头,一股不小的力道撞上了他的腰背。
初夏从宿舍里跑出,从后面抱住了走至楼梯口处的孟云泽。
“三叔,别走。
我知道我惹你生气了。
对不起。
我跟你道歉。
你不要,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初夏也知道,自己这样很没有出息。
可是,她是真的很害怕。
在初夏的认知里,撒谎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
小时候,她把阿妈给她买早餐的钱,省下来,买了一副水彩笔——她旧的那副水彩笔好多个颜色都不出水了。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让阿妈发现她买了新的水彩笔,结果被小姑家的表妹看见了,嚷嚷到了阿妈的跟前。
阿妈问她水彩笔是哪儿来的,她没说实话,就说是跟同学借的。
表妹当场指责她撒谎,说她跟同学亲眼看见她在学校附近的文具店买的。
阿妈当时就怒了,问她哪儿来的钱。
她怕阿妈更生气,没敢告诉阿妈,是买早餐的钱省下来的。
阿妈从她的口中什么都没问出,当场抄过扫帚就抽在了她的手臂上,骂她不学好,学人手脚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