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聂汐兮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看着身边睡得深沉的男人，她揉了揉酸疼的腰，心底暗骂了一声禽兽，但目光却不自觉的温和了下来，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的起了身。

因为在老宅，早餐都是有专门的人准备，聂汐兮倒是什么都不用做，也没机会做。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聂汐兮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起身下了楼。

看着已经坐在客厅的霍老爷子，乖巧的打了声招呼：“霍爷爷，早安。”

看见聂汐兮这么早下来，老爷子眼中也带上了些诧异，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棋盘，朝着聂汐兮挥了挥手，“汐兮丫头，会下么？”

走到霍老爷子身边，聂汐兮看着他面前精致的棋盘和白玉的棋子，眼中不由得划过一丝惊艳，直接赞叹出了口：“好棋。”

说完，亮着一双眼睛在老爷子身边坐了下来，微微一笑：“会一点，但算不上厉害。”

听着聂汐兮的话，霍老爷子脸上的笑意也更浓，看着聂汐兮的眼神也越来越满意：“现在会下气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就连凌暝那臭小子都不乐意陪我这个老头子。”

“小时候跟着家人学过几年，之后下的很少，如果霍爷爷不嫌弃，我可以陪你下两局。”

“来来来。”听着聂汐兮的话，老爷子就像生怕她反悔一般，一把将人拉到了身边，笑道，“别弄那些客套的，先下一局看看。”

聂汐兮也不推脱，坐在了霍老爷子对面，手指轻轻捻着，将散落的棋子尽数收进了一旁的盒子中。

看着聂汐兮捡棋子的姿势，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丫头，别说我欺负你，这棋，你先落子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微微一笑，聂汐兮也不推脱，捻起一粒棋子直接落在了棋盘上，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清晨显得异常明显。

两人你来我往，几乎都没有过多的停留，短时间内竟出现了势均力敌的势头。

霍老爷子捏着棋子，看着棋盘上的战局，眼中的光彩越来越亮，随后利落的落下一子。

这一下，两人近乎下了半个多小时，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棋盘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棋子，黑白纠缠，一时间竟难舍难分。

聂汐兮捏着棋子，紧抿着朱唇，看着棋盘上来势汹汹的白子，眼底划过一丝光彩，随后再次落下一子。

看着聂汐兮的这一步棋，霍老爷子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蹙着眉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随后爽朗一笑：“小丫头，你倒是果断啊。”

“开弓莫返，该舍则弃。”微微一笑，聂汐兮收起了几颗子，“霍爷爷，有时候冒险一点，收获同样成正比。”

聂汐兮的话让霍老爷子微微一笑，目光中意味深长，随后轻轻捻起一粒白子紧随其后。

“丫头，这回算是我赢了吧？”说着，霍老爷子摸着自己的胡子笑道。

微微蹙眉，聂汐兮仔细的看着棋盘上的残局，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捻起一粒子落到了棋盘上，随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朝着老爷子扬起一抹笑：“技不如人，我输了。”

“输给我，也不算输。”老爷子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开口，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怅然，“能跟我下到这个程度，你还是第一个。”

轻轻的叹了口气，霍老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转向了眼前的聂汐兮，带上了一抹郑重其事。

“汐兮，昨天的事，我知道委屈了你。”

“霍爷爷，没事的，我可以理解。”聂汐兮微微敛着眸，开口道。

深深的看了聂汐兮一眼，霍老爷子摇了摇头，“你可以理解，但换做是你，你就不会这么做，棋，骗不了人。”

敛着眸，聂汐兮没有言语。

就像霍老爷子说的，这是他们下棋风格的不同，就像他们做事的风格一样。

霍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的首领，他需要的，就是纵观全局，要的就是大局的取舍。

而她就不同，她只要就是她的目的，她有她的取舍，但她的取舍却是带着凌厉的，高风险，同样高收益。

“你跟凌暝有的地方，真的很像。”说着，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既然都起来了，就下来收拾一下吧。”

说完，老爷子已经起身离开，而霍凌暝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聂汐兮的视野里。

他只是安静的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眼前的棋局，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知道站了多久，但聂汐兮的心脏在看见他的第一时间还是忍不住微微一动，虽然转瞬即逝，却依旧明显的叫人难以忽略。

“早。”霍凌暝薄唇冷冷扬起一个弧度，随后朝着聂汐兮走了过来。

聂汐兮看着朝自己走近的男人，想到昨晚的事，虽然不是第一次还是不禁微微红了脸，立刻别开了目光。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