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胡人可能会做什么,却放那些人把粮食运出城。
其心可诛!
苏梨给了那州府一拳,回头冲众人命令:“找兵符!”
“是!”
“你们敢……”
州府还想阻拦,苏梨抬手,一直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便全部没入,血涌了出来,他睁大眼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苏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大错已铸,大人想说的话留着下去向那些亡魂说吧!”
说完提步走出书房,屋里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恶心又肮脏……
酉时,日斜西山,一万兵马在城门口集结,城里的百姓全都好奇的涌向城门口,不知到发生了什么事。
“安家余孽贼心不死,偷征食粮赶赴边关准备休养生息卷土重来,陛下亲谕,剿杀安家余孽,追回食粮,回京以后封侯拜相!!”
一个清越激昂的声音从队伍最前面传来,众人仔细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要带兵去剿杀安家余孽,这安家可真不安分,都死了这么多人了,还想着造反。
众人心里嘀咕,眼看着队伍缓缓动了起来,猛地反应过来:嗯?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们的州府大人啊,那声音怎么听着像个女子?女子什么时候也能带兵打仗了?
在众人狐疑的目光注视下,苏梨带着驻守蘅州的一万兵马赶赴边关。
路上还有积雪未化,马车运送粮草的痕迹被掩盖了许多,但好在并不是无迹可寻。
循着马车痕迹连赶了五日的路,苏梨终于在一座小镇追上了那队粮车。
那时他们离边城已经很近了,急行军的话,只需两日便可抵达。
毕竟是八十多辆粮车,即便再怎么隐藏,也是非常醒目的。
护送粮食这些人也是在日夜兼程的赶路,似乎已经在这里修整了两日,没有再行进的打算,反倒像是在等着什么人过来。
连续急行军五日,身后的将士也累了,苏梨没有立刻进去抢粮食,而是让所有人原地修整,吃点干粮补充体力。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小镇上的灯火熄灭,苏梨才发起进攻,为了减少伤亡,先潜入小镇的是一路跟着她那五十暗卫。
一场厮杀在夜色的掩盖下悄然拉开帷幕,一炷香后,苏梨带兵开始正式进攻。
胡人用十万人攻打边关三万将士,现在苏梨带着一万兵马和一百精锐,则完全碾压这两百人的运粮队伍。
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更快,他们还抓了两个活口押到苏梨面前,苏梨意外的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赵启,那日在蘅州,他竟然没死。
比起苏梨的惊讶,赵启更多的则是愤怒,他没想到自己一路颠簸都走到这儿了,竟然还能被苏梨给截了,还被压着跪在苏梨面前。
赵启恼羞成怒,想要反抗,暗卫怕他伤到苏梨,刚要动手了结他,苏梨抬手制止:“留着他,后面有用!”
第115章 虚张声势
腊月二十一,戌时末。
苏梨带着二十个暗卫先行抵达边城,今夜乌云遮月,视线并不明朗,后半夜可能会下雪,苏梨仰头看了一下,没看到城楼上的旗帜,但能明显感受到空气中流动着的惶恐和不安。
城应该破了。
苏梨在心里想,压下多余的情绪将这二十暗卫带到地道入口。
“地道那头是军营的厨房灶台,大家出去时记得掩住口鼻以免被呛到,外面也许有官兵把手,你们注意安全,此行主要是为了查探城中的情况,尽量隐藏身形不要与胡人正面对抗。”说到这里,苏梨顿了顿:“如果将军和国公大人有危险,立刻放信号,我……会带兵攻城!”
苏梨这做法其实很不合规矩,楚凌昭只让她押运粮草,没给她调动兵马的权力,但现在事态紧急,这些暗卫听了苏梨的话竟也没提出反驳。
这一路苏梨的表现他们看得分明,这女子的坚韧果决,非常人可及。
沉默片刻,二十暗卫纷纷朝苏梨拱手行了一礼,苏梨抱拳回礼:“诸位行事小心!”
说完,二十人迅速钻入地道。
等他们进去以后,苏梨帮忙将入口恢复原状,她又看了黑沉沉的城楼一眼,这才按耐住心里的焦灼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受了伤,手无缚鸡之力,她肯定会跟那二十暗卫一起进城的,但现在她必须理智,不能感情用事,反而变成累赘。
苏梨悄无声息的回到驻扎地,这边那二十暗卫也顺利到达暗道尽头,众人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人以后才迅速挪开砖石从暗道爬出来。
军营里黑漆漆的,似乎没什么人,众人翻上房梁,互相递了眼色各自分散开来,查探城中的情况。
出了军营,巡逻的岗哨便十分密集,所有人都拿着武器,几乎每一条街随时都有人在走动巡逻,巡逻的人碰面时,会在第一时间对一下暗号,以确定是自己人。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站在城主府的房顶俯瞰全城,就会发现整个城池被这些巡逻的人组成了一张巨大的活动的网,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会立刻被发现。
在这一片紧张沉闷的低气压中,城主府却是灯火通明,一片热闹喧哗。
这些喧哗并非来自觥筹交错,而是一片尖锐的哭喊。
破城以后,忽可多原本是打算继续带兵行进的,但城中那些残兵败将实在是太可恨了,像蚊子一样,不仅在耳边嗡嗡叫着让人心烦,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钻进来吸一口血。
这些蚊子绊住了他的手脚,他把陆啸绑在城楼之上,想把这些蚊子引出来一点点消灭,没想到的是陆啸被救走了,不仅如此,那些原本只会嗡嗡乱叫的蚊子突然消失了。
他下令让人在城里搜查,不仅没搜到人,反而损失了好几百兵力,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些蚊子变得有头脑起来,不再像以前如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开始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这不该是这些残兵败将应该有的表现,他们应该绝望颓丧,像肮脏的老鼠一样尽可能的躲在阴暗的地方,默默等死,亦或者被他找到剿杀!
而且这些人用的偷袭手法让忽可多产生了一丝熟悉感,像极了这五年一直野狗一样揪着他不放的男人。
一个叫陆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