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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天无痕 更俗 3224 字 5天前

拖到这时候,也是姚文瑾坚持要留下来,监督董氏在鹤川郡,不使其有机会加害贺兰剑宗的弟子。

屠缺、赵忠虽然不愿再为这种琐事耽搁时间,甚至觉得心烦意乱,但姚文瑾如此坚持,又坚称这是他们身为帝君使臣应该承担下来的责任,也是没有办法拒绝,这样就多耽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就这样,一行人直到开春才返回燕京,心思各异,穿过巍峨的隆德门。

这时候,燕京的上空乌云密布,雷光隐隐,一场暴雨积蓄着,不知何时落下。

第399章 谏君

进城天色已晚,赵忠与屠缺、姚文瑾商定,让他们明天再到燕然宫复旨,便先行离开来了。

到鹤川郡姚文瑾丝毫不掩饰对宗阀残斗的痛恨,虽然调停之事解决了,但在太微宗、贺兰剑宗那边也丝毫没有得到好,而他一路上对大阉赵忠及随从,更是不掩饰厌恨、百般挑剔,得罪人更是不浅。

虽然赵忠一路上都避着姚文瑾,并没有当面起什么争执,但屠缺担心赵忠这些阉宦心机深沉,会针对姚文瑾设下什么陷阱。

姚文瑾性情轻狂,屠缺也知道他说什么话,姚文瑾未必能听进去,便想着与姚氏阀主姚出云一聚,顺便提醒几句,省得稍有不慎,宗阀这边再有什么损失,便拉住姚文瑾,说是夜里要去姚府饮宴。

屠缺作为一宗阀主,又官居太尉高位,要过来饮宴,姚氏一族自然不敢怠慢,姚氏阀主姚出云也是晃荡满身的肥肉,打开中庭大门相迎。

众人到雕栏花栋的正厅坐下,屠缺把这一路的情形细致的说给姚氏阀主姚出云知道,又说道:

“文瑾贤侄初出庐舍,正是锋芒锐利之时,也为调停之事出了大力,只是文瑾贤侄,嫉恶如仇,未必会令赵忠等阉臣喜欢,而赵忠等大阉看似隐忍,却是大奸大恶,一心想着陷害我等宗阀子弟,这往后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妙。”

姚出云自然知道幼子文瑾的性情。

修行之资惊才绝艳,五旬年纪修成道丹,燕州有史以来,都可以排入百人之列。就当世而言,能五旬年纪修成道丹者,更是凤毛麟角,也就难免恃才傲物,兼之前半生皆在深山潜修,少经世事历练,嫉恶如仇,言行就难免不拘。

只是姚氏未来想要崛起,还只能寄托在文瑾的身上,必然要让他代表姚氏走到台前。

当然了,屠缺话里的提醒也相当的明显,文瑾这一路上应该没有少挑赵忠的刺,姚出云也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还是要文瑾尽可能避开赵忠这些阉臣,以免让他们找到发难的机会。

姚出云托着肥硕的下巴,寻思着是不是让文瑾直接找借口托病,明日回祖地潜修一段时间,避一下风头。

正在这时,燕然宫有旨到,众人跪下接旨,却是益天帝对屠、赵、姚三人出使鹤川郡调停之事非常满意,着屠缺、姚文瑾等人明日进殿细表。

众人听完旨意面面相觑。

虽说屠缺等人奉旨出京,回京自然需要覆行复旨的程序,但益天帝已经很久不署理朝政,复旨之事,也只是需要到燕然宫走个程序,将相应的帝旨、公文书函交上去即可,谁曾想身体状况一直不善的益天帝,明天要在大殿亲自听众人细表调停的细情?

这事透着诡异,屠缺、姚出云都担心是不是赵忠在背后使什么奸计,姚文瑾却不以为然,面圣复旨而已,赵忠等阉臣能有什么阴谋使出来?

……

次日,燕然宫玉渊殿内,一个多月都没有在王公大臣眼前露面的益天帝,气色还算不错的坐在黄玉雕龙椅之上,宫侍尖着嗓子喊:“太尉屠缺、少府监丞赵忠、卫尉姚文瑾奉旨巡鹤川,调停鹤翔、河西两镇纷争,着姚文瑾上前,奏禀其事!”

“是,陛下!”

姚文瑾走上前,站在大殿中央,将这次调停的过程娓娓道来,一时慷慨激昂,指点江山,说不出的风流。姚出云、屠缺等人则是暗暗打量站在帝君身侧的文勃源、赵忠等人,实在猜不透他们到底在谋算着什么。

姚文瑾口才甚好,将调停之事前后说得一清二楚,但台上的益天帝双目低垂,浑然若睡着了一般,过了一会儿,才咕哝了几声,殿中的文武百官都没能听清。

却是宫侍久在他的身边,又尖着嗓子喊道:“圣上有旨,此次调停,甚合圣意,赏!姚文瑾出力甚多,功在太尉、少府监丞之上,重赏。姚文瑾初授大任,便立此功,堪称大燕之栋梁,对治国有什么善策,此次可一并奏来。”

台上俯身待礼的姚文瑾听了,心里冷笑一声,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屠缺、姚出云等人这一刻才大惊失色,恨不得能一把将姚文瑾拽走,没想到赵忠在这里挖着坑让文瑾往里面跳。

姚文瑾原本就嫉世愤俗,对朝堂有满腹怨言而不得施展,而以他轻狂的性子,此时给他在帝君面前直抒心怀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有所保留、怎么可能像屠缺及父亲那般无原则的妥协下去?

果然,姚文瑾抬起头来,满面的慷慨激昂之色,当际就历数诸常侍把持内廷开权的罪状,希望帝君能远小人,而近贤臣,大燕江山才能摆脱当前岌岌可危的局面。

“你说朕的大燕江山,已经让赵忠、勃源他们几个搞得岌岌可危了?”进殿以来都似在昏昏欲睡的帝君,这时候猛然睁开双眸,露出一丝恼怒的精芒盯着姚文瑾,质问道。

这一刻,屠缺等人冷汗直流,频频给姚文瑾递眼色,要说收住嘴;姚出云更是上前请罪,说道:“小儿文瑾轻狂无状,还请圣上降罪。”

“让他说下去。”

姚文瑾自然不愿放弃当下劝谰帝君的机会,要是能劝说帝君从善如流,他宁可舍弃性命也是吝惜的,慨然说道:

“眼下虽然看似海内一靖,四海承平,但金州西羌、北方妖蛮,无一不是我大燕心腹大患;而边郡强藩行割据之事,各自为政,王法难出燕京,以致董黄两阀残斗,祸害百姓,帝君不能责罚不说,甚至连出旨喝斥都不行,最后还要委屈求全,从秦潼山割山安置黄氏等败军之将,任西北四郡都落入董氏之手,这不是岌岌可危是什么?而董氏手握西北西郡,贪壑非但不会就此而止,进而更会有觊觎皇鼎之念,大燕这不是岌岌可危是什么?而阉臣小人之所以能弄权于内、强藩蛮横于外,最关键的还是圣上精力不济,垂垂若朽,无法亲自处理朝政,长此以往,实非我大燕之福。”

姚出云、屠缺等一众人想阻拦也迟了。

“放肆!”龙椅的益天帝,也如同一条刚刚睡醒的巨龙一般,一股强横的气势冲刷着大殿,大声咆哮斥责起来,殿外又是轰隆一声惊雷。

姚文瑾依然不惧,犹如风中巨木一样挺拔着,铿锵有力的说出最后几个字:“圣上应效仿先贤,还政于太子!”

轰隆一声雷响,酝酿了许久的大雨终于漂泊而下……

……

陈海在天机学宫又盘恒了十数天,直到卷刃采矿车的样车试制出来。

陈海兴致匆匆的赶过去,只看到一辆在轻型天机战车基础上改造的矿车,停在实验场上。

和轻型天机战车不同的地方是,矿车的前端安端一个近一丈长的螺丝状巨锥,以风焰动力匣的带动下,能够方便迅速凿破岩壁。

矿车的改造没有什么难度,主要还是凿岩锥的要求极高,至少需要六级甚至更高水准的淬金铁铸造、打磨而成,这样才能持续不断的破拆岩壁、挖掘矿石。

陈海示意了一下,矿车启动,数十息就在一座山壁上挖出了一个十米长的大洞。陈海暗暗点头,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扩大采矿的规模,打通榆城岭和秦潼山一带的水路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讨论过采矿及潼河水路开通这事,陈海又询问了一下焚魔符阵的研发进展。

以陈海早年所确定的研究思路,大型复合符阵禁制,都是先拆解后再进行研究,焚魔符阵太过玄奥复杂,即便是拆解分析都不是一时半会能成,想到从中有什么心得,去提高风焰天机禁制,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