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势放开她的手腕,如同什么也没做过一般。
她恼火的抬步就走去里间,一边擦一边还在想,她做什么要同他较劲抬杠呢?
明明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正常之人,再这样下去,自己也要跟着不正常起来了。
姜瑾平息了怒火,心中默念,她现在是在别人的屋檐之下,唯一能够保全她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万万不能够让他憎厌自己,赶自己走。
她还要想法子联络君无弦。
身在凉宫,她没有一时一刻忘记过西谟。
之所以不愿去想,只是因为她不想将自己变成那般脆弱感伤之人,现在这个处境,也容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必须尽管的将自己融入到这个处境当中。
对,就是这样。
姜瑾擦完摆放着的书卷后,看了看盆里的水有些泛黑。
这里太招灰了……
她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不能让尉迟弈看到她这盆里的微黑水,不然她就吃瘪了。
方才,他能一探就说有灰尘,让他不适应。她就同较真说没有灰尘。
不能让他发现。
姜瑾有些不自然的将两只胳膊搭在面盆的前边缘,这样遮掩着欲要出去。
也许这个动作太过惹眼,尉迟弈道:“等一等。”
她缓缓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拿过来看看。”他道。
……这人也太无聊了些吧。还要看脏水,难道是想故意羞辱她一番?
姜瑾没有法子只能走过去,然后道:“不过是水而已,有何好看的。”
“小瑾先前不是说,没有什么灰尘么。”他诘问道。
她的眼睛眨了几下,不自在道:“我去换水了。”
尉迟弈却在此时悠悠道:“我不喜欢那些下人为我整理打扫,从今往后,她们做的事情都由你来做。包括换洗的衣裳,铺被褥晒被褥之类的。”
这是什么歪理?所以她做的就比她们好吗?
姜瑾敛了敛眉道:“我不会。”
“那你就滚。”他转动着木轮椅,只给她一个坚毅的背阔。
她兀自端着面盆水出去倒了。
再回来的时候,在他的面前,好一番洗手擦干水珠。
而后看了眼天色,去他的床榻前铺着被褥。
铺着铺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今夜她住哪?睡哪?可有替她安排地方?
姜瑾打理完过后,来到他面前,试探问道:“我,今夜睡在何处。”
尉迟弈只是冷嘲笑了几声。
“我睡在哪里?”她再次问道。
“睡我这。”他手中把玩着两颗玉球道。
她抬眼敛了敛,平复情绪,道:“我虽是你的婢女,但绝不是你的通房婢女。”
“有什么区别么?”他嘲道。
姜瑾觉得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对牛弹琴,于是准备出去问问琴儿,能不能给她打理一间空房出来。
“你要去哪里。”尉迟弈厉声道。
“看看有没有空房可歇。”她道。
但却听到一声森然的冷哼。
“纳兰清如是你的宿敌。你夜里不睡在我这,岂不是更有机会让她杀你。”
一席话落,姜瑾的步伐顿了顿。
他说的有道理。她没有想到这一点去。
唯有时刻待在尉迟弈的身边,她才不会有危险。
但是,真要同他同房睡么?
“我对你的身子,没有兴趣。”他不害臊道。
她很想说,就算是有兴趣,你这腿疾也没有办法由着你。
如此想来,她是安全的了。
姜瑾差些忘了,她想着,他这一身的腿疾,如何行那种污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