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平良兄弟,你手指破了个口子!我去拿金创药。”四儿大叫一声就往厨房外跑。
平安将伤口狠狠按住,对慕钦扬说:“你看,都是你害得我分心!”她本来切菜的功夫就只一般般,和一般家庭主妇相比自然是绰绰有余,可是和专业切墩的师傅比起来,那就远远不如了。她不久之前才被后厨其他厨师奚落过,自然想争点儿气,所以刚才速度其实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了。
慕钦扬听她埋怨,心里反而一暖,笑道:“你这样子才像个姑娘家。”说完,便叫,“周成,把你随身带的好药贡献一点出来。”
周成立马从后厨门口进来,将一个青花瓷的小瓶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慕钦扬手中。
“你跟我来,别站在这里碍手碍脚。”慕钦扬一把握住平安的手腕,将她带到前厅。她的手腕是那么细,仿佛稍稍一用力就能被折断一样。慕钦扬不由得有些心疼。然而,他掌心所覆之下,她的血脉却是那么生机勃勃,任谁也不能忽视她身体里赫然向上的力量。
慕钦扬站在灯下,皱着眉头往她的伤口上洒药粉:“怎么伤得这么深!还好你反应快,不然这手指一定断成两截!”
平安看着他垂眉认真的样子,心里一热,嗫嚅道:“谢谢……”
谢谢你,慕钦扬……可是,对不起……
慕钦扬从自己衣袖中抽出一条绢白丝帕,仔仔细细给她包扎着:“嗯。现在知道本公子好了吧?”
平安垂下眼睫不再说话。慕钦扬包扎好呼了一口气:“好了!”说完他又自言自语道,“哎呀,怎么看着这么难看呢?”他抬眼从上而下看着她低头的容颜,那么饱满的额头,那么英气的眉毛,那么卷翘的睫毛。她的一切,仿佛都是上天的得意之作,多一分则嫌多,少一分则嫌单薄。
平安看着他将自己的中指包成了个粽子样,食指和无名指只能叉开着,一脸黑线。
这时四儿才拿着一只小药瓶子跑了过来,大声道:“哎呀,平良兄弟,快快!快让我来帮你上药!都怪我平时习惯不好,这瓶子太小,放在角落里找了半天才找到!”说完。他就去抓平安的手。
慕钦扬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哎呀?怎么回事?已经包扎好了?这是谁给你包扎的?这么难看!”四儿说着就要去解那丝帕,“我帮你包扎个服帖的。这么大一坨,干活儿不方便!”四儿咋咋呼呼地说,殊不知某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312她就是公子的男宠!
平安暗瞟一眼慕钦扬不悦的脸色,忙对四儿说:“四儿,你把药瓶子给我,掌柜的刚才找你来着呢!”
四儿忙问:“啊?掌柜的找我有啥事儿吗?他在哪儿?我去找他!”说着就把药瓶子往平安手中一塞,“等会儿我回来帮你把这结给拆了,做这个活儿我拿手,以前我家……”
他一说仿佛意识到什么,声音一哽,眼圈已经泛红,忙装作被东西迷了眼睛的样子,说,“哎呀,这什么东西掉我眼里去了,我去找掌柜的!”说完,他赶紧背转身去,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快步跑开了。
他才刚刚走开,平安立马对慕钦扬笑道:“别介意,他那性子就是这样,说话直不楞登的也不会拐弯。我觉得明明包得很好看,是他不懂审美。”她深切地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喜怒无常的脾气,而且,还得顺着他的毛捋,不然说不定就会突然之间炸毛,让周围的人有好苦头吃。
慕钦扬脸上阴沉之色立马一扫耳光,轻笑一声:“本公子也觉得包得很好看。”
平安的唇角以极轻微的幅度颤了颤。正考虑要不要怼他一下,只见杜文财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公子。”杜文财才刚刚下来,立马弯腰行了个礼。
慕钦扬看他一眼:“杜文财,顾平良这工本公子替她辞了。从明儿起,她就不来你‘醉清风’上工了。”
“啊?”杜文财有些惊讶,看向平安,可又不敢说个不字。他讪讪一笑:“原本小的还想着那卢海走了,酒楼里有平良兄弟,就让他做大师傅呢。这是怎么,竟突然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