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天喉咙不舒服,就不唱了。”苏墨风婉拒道,齐妮手中的话筒一下僵在半空中,房里的灯光昏暗,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此时屏幕发出喧闹的鼓掌声,我吓了一跳,见其他人都齐刷刷看向我,遂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好意思,我点错了……”
齐妮默然几秒,慢慢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嗨,扭扭捏捏不像男人,我来。”于天宇一看气氛不对,抢过齐妮准备拿给苏墨风的话筒,对着话筒大声嚷道:“下一首给我点好汉歌,快点快点!”
马小薇不耐烦道:“别嚷嚷,耳朵都快聋了。”
于天宇嘿嘿傻笑。
我坐在房角落,手中捧着果盘,动作机械地一颗接一颗吃着小番茄。现场气氛微妙,齐妮和尤思丽各坐一边保持沉默,周宸和苏摩风两人看着于天宇和马小薇卖力地对唱。四面八方高分贝的歌声一直在轰炸我耳膜,我感到不太舒服,呼吸总有点不顺畅,就打开门往外走去,只想寻找个清静的地方放松放松心情。
不知不觉走出钱柜,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流,心中反而有一股平静感。
刚才我就坐在尤思丽旁边,一切过程看得一清二楚。齐妮确实没有碰到尤思丽,但尤思丽却很“适时”地被撞倒,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我心中一片迷茫,难道一份感情能够彻头彻尾地改变一个人?还是说,那份注定没有结果的单相思激出了人性最深处的不堪?我突然发现跟尤思丽认识那么多年,却一点都不了解她。
夜色清明,我却再也看不清这形形色色的人们,面具下面到底是怎样一副面孔。
钱柜隔壁是夜千色酒吧,这个酒吧在本地有点名气,因为这是我们市里第一家酒吧,也是地理位置最旺的一家,据闻最近夜千色请了个圈内有名的驻唱歌手,吸引了不少粉丝。此时正是夜千色中红男绿女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各色男男女女穿着时尚新潮的衣服进出酒吧,偶尔路过几对动作亲密的情侣,我脸一红,将视线转向别处。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正准备返回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余沉?”
我循声一看,何家岩惊讶地看着我,身后背着一把看似吉他的袋子,正徐徐朝我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问出一句,随即一愣,对视着笑起来。
何家岩交叉双手在胸前,高高的个头俯视我,道:“你这种乖学生也过起夜生活?”
“说的什么话,我跟几个同学来唱。”我白他一眼,“你也来唱?”也不用那么较真吧,背了一把吉他来唱?
何家岩从我的表情猜出我的心里话,拍了拍他身后的吉他,“这是我兄弟。”又指了指夜千色,“今晚带它来演出。”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将他从头到脚看上几遍,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不会就是那个驻唱歌手吧?”
如果是的话,那真的颠覆我三观了。
“怎么可能,你说的那个驻唱歌手是我师父。”何家岩笑嘻嘻地说,抬手看看手表,“我不跟你瞎扯了,就快到演出时间,我再不进去师父就该削我了。”说着就大步往酒吧里走,走到门口处,忽然转过头问我,“你要不要进来看看?我好不容易跟师父争取来这么一次演出机会,机会难得。”
换做是平时,我肯定会断然拒绝。像我这种书呆子,每天都过着两点一线的死板生活,酒吧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我压根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