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谢拾突然冲到护栏边,翻了过去,一下子跳进水潭里,手伸下去,泥水慢慢从他腰部往上涌动。

沈旬瞳孔一缩,心脏失了半拍,来不及思考,他已经几步跳下去抓住谢拾的两臂,用力往上拖。

“疯子!”沈旬吼道。

雨水混着泥水打在他脸上,淌进他嘴里。

他气喘吁吁地将谢拾拎上来,对方默然地看着他,举起手中的钥匙,道:“我来开车。”

沈旬气不打一处来,一拳砸在谢拾耳边,泥土松动,两个人又下坠半米,沈旬赶紧架起谢拾的胳膊,将他拽上护栏,横放在地上。

沈旬靠着护栏气喘吁吁。

谢拾神情平静又淡漠,让沈旬感到陌生无比。谢拾看了会儿垂在自己身边的泥土和鲜血混杂的手臂,抓住沈旬的胳膊,道:“包扎。”

沈旬蹙眉,下意识地甩开。

谢拾僵硬在原地,好半晌,他抬起头,死死盯着沈旬,一字一顿道:“你到底要我怎样?”

沈旬愣住。

谢拾缓缓站起来,盯着沈旬,“你到底要我怎样?去死吗?”他拖着脏兮兮的步子,满身都是泥污,一步步靠近沈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隐隐有疯狂的隐忍。

“我有什么错?你说,我做错了什么?难道我不也是受害者吗?”谢拾死水一般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激动:“你根本不明白!你会死!我也会死!我们已经死过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他有点语无伦次,到了后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雨水挂在他的两颊边,像是泪痕。

闪电在天边炸开。

两个人隔着半步的距离,往旁边移动一步便是护栏,中间倾盆而下的大雨阻隔了两个人的面容。

谢拾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思,重生也没有意义,恨也好,原谅也罢,等心脏停止跳动以后,一切都会归于尘土,归于混沌。

那样该多好。

沈旬眼见谢拾神情越来越恍惚,看着自己好像在看着救命稻草,他胸口仿佛被不知名的闷拳打了一通,憋得喘不过气来。

那一瞬间,他很想伸手抱抱谢拾,说几句安慰的话,然而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做。

“我没想过你死。”沈旬伸手将护栏边摇摇欲坠的谢拾拉过来,对方的肌肤冷透了,让他指尖顿了顿,沈旬赶紧松开手,像是说给谢拾听,又似乎是让自己摇摆的心更加坚定:“好好活着,带着谢长华的罪孽。”

谢拾看着他的眼神安静又绝望。

☆、第二十三章 :忙碌

原本是做戏,可是回到山顶酒店时,谢拾真的病倒了,躺在床上,发烧三十九点五度。导演不知道其中缘由,只以为谢拾挂完点滴回来时淋了雨,因此感冒加剧。

他也没办法勉强谢拾带病参加拍摄,只能安排沈旬和谢拾同住一个双人房间,方便照顾,毕竟嘉宾中嘻哈歌手语言不太通,谭兴是前辈,让他来做苦力活肯定不行,两位女明星更是不可能。

沈旬脸色僵了僵,却并没有拒绝。

“饭后吃药。”沈旬从服务员手中端来中饭,按照说明书倒出两片感冒药放在餐盘上,摆在床头。

谢拾往被窝里缩了缩,闭着眼睛没说话。

沈旬没什么耐心:“就算是装样子,你也得吃下去,不是说要装作不认识,把这七天熬过去吗?”

谢拾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眸子黑白分明,他翻身坐起来,动作有点不利索。

沈旬忍不住伸手扶了他一把。

却被谢拾轻巧地躲过。

沈旬望着谢拾垂下头,安静地往嘴里大口大口塞着白米饭的样子,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吃点菜。”沈旬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口吻来说这句话,于是说出来的话冷漠无情又带了命令的口吻,尽管他并不想这样。

谢拾机械地夹了根青菜。

沈旬看不下去了,甩门出去。

下午天气终于放晴,谢拾吃过药后,餐盘被服务员收走,他被留在酒店里休息,其他五位嘉宾正式开始拍摄,第一天的行程是山上踏青。

秋天的雨后,山上空气格外清新,一行人由导演带头,走在山间小路上,张萌萌换了雨靴,一脸沉默地走在前面,鉴于她在娱乐圈的地位,她不主动说话,也没有人敢主动上前搭讪。廖金金就不同了,一路上被山间各种野花小动物吸引,一派天真可爱。

本来六位嘉宾的年龄、名气分布都十分均匀,嘻哈歌手是其中搞笑的存在,张萌萌和谭兴一个是女神,一个是德高望重的老戏骨,廖金金是其中的清新小女生派,沈旬和谢拾则是其中的颜面担当。奈何谢拾不争气,一上节目就病倒了,因此这里头只剩下了沈旬一个。

节目组有意让沈旬和廖金金闹点绯闻出来,这样才吸引观众眼球,因此特意将沈旬和廖金金安排到了一组。廖金金爬山过程中滑倒好几次,一开始沈旬出于绅士风度扶了下,后来察觉到她是故意的,索性一个人停下来系鞋带,慢吞吞地落到了最后。

廖金金很无奈,一连好几次滑倒了只能抱住身边的树,下一次,她开始往嘻哈歌手那边摔倒。

沈旬这样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摘出绯闻圈子,倒是让张萌萌意外地多看了他几眼。

因为是第一期,节目组一开始上来设置的任务没什么难度,其他四人玩得不亦乐乎,沈旬却有些心不在焉。趁着一行人在山腰歇息,他走到摄影机拍不到的角落,掏出手机,反反复复地锁屏,开屏,不知道谢拾一个人在酒店里退烧了没有。

沈旬一遍遍告诉自己,跟自己没关系,但对方是因为自己才淋雨发烧的,要是一不小心烧死了,那自己可就脱不了责任了。

对,他在乎的只有这个。

谢拾从早上回来,一直到中午吃饭,都平静无比,两个人从下车开始,到换房间搬东西为止,全程没说一句话,也没有目光的交流。

要不是手臂上的伤口被贴了个ok绷,沈旬几乎要以为早上两个人大吵一架是他自己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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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酒店里的谢拾叼着根体温计,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因为有意坚持锻炼,他的体质一直很好,除了偶尔突发胃病,像这样的感冒平日几乎是与他无缘的。

被子里因为出汗而咸湿,谢拾伸出手想找空调遥控器把温度开低一点,却全身乏力,一时不慎,整个人从床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