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一遍一遍的看着他留下的字条,手掌按在心口上, 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他给她的那一滴心口的血。
“萌萌, 你说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牧弯弯坐在凳子上, 手边放着几袋子略显杂乱的种子,对着已经变得有她两个手掌那么大的肥啾喃喃道。
“啾!”
“啾啾!”短短几天, 萌萌已经从一个小瘦啾长成了一只白色绒绒的大肥啾了, 小围巾也不在纯粹, 那些黑色的毛毛倒是依旧顽固。
只是牧弯弯感觉萌萌比之前要灵动许多, 她已经能从它的语气中听出一些东西了。
就比如,它现在, 一边用重新长出呆毛的脑袋蹭自己的手,一边啾啾的说着龙先生的坏话,大致意思就是——
恶龙很笨笨的, 可能迷路了。
毛啾的身体软乎乎的, 又热乎乎, 像个大号暖手宝。
牧弯弯被它蹭了两下感觉心情好了一些,但心底的恐慌和焦虑依旧没办法减轻,她又抱着萌萌去练了一会儿丹,一直熬着时间,祈求她的龙不要出事。
等到第八天晚上,牧弯弯沉默的坐在床上,抱着膝盖,萌萌睡着了,房间里静的可怕,窗外和屋内都是一片黑暗,只有水晶球在隐隐的流转着光亮。
她已经从前两天的不停的和萌萌念叨龙先生,到现在近乎一日不发一语。
牧弯弯抬起手,感受着青玉镯子的分量,片刻后,还是讲放在床头的水晶球拿在了手里——
因为放在外面,水晶球很冷,触碰到掌心的时候牧弯弯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看这个漂亮的水晶球,是纯色的透明,并没有什么色彩流转。
打碎这个东西,真的可以看见龙先生么?
牧弯弯睫毛上沾着湿气,她好想他啊,那个渣龙,留个字条就让她空等这么多天,实在是太坏了。
想见他。
水晶球被她握在掌心,渐渐的染上温度,在黑夜之中渐渐亮起蓝色的雾气。
牧弯弯没有再犹豫,指尖探出一抹灵力,化成莹绿色的尖刀,全力刺在了那个晶莹完美的水晶球上。
“咔擦。”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却并没有落下一床扎手的碎片。
脆弱漂亮的水晶球在她微睁的目光中悬浮成了无数碎裂的星星,夹杂着浅蓝色的暖风,猛地朝她袭来。
脑海传来一阵刺痛,牧弯弯觉得有什么强硬的闯到了她的识海,下一瞬,闭上了眼睛,意识好像脱离了身体。
再睁开眼时,眼前落下一地斑驳的暖阳。
“阿铁,你又背着阿爸偷偷玩他的铁锤!”奶奶的女孩的声音响起,牧弯弯看清她的模样,那是一个大约三四岁的矮人小女孩。
绿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睛漂亮的两个羊角辫。
“阿妹你不要说不就好了。”身边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是一个矮人少年,眼皮没有耷拉下来,穿戴也很正常,没有厚重的兽皮裤,除了手上拿着的那个似曾相识的铁锤外,和铁伯没有半分相似。
阳光有点灿烂,牧弯弯抬手当了当眼睛,她现在应该是进入了铁伯的记忆中了?
是和之前致幻草的效果一样,能有感觉吗?
她尝试 着伸手去碰铁伯身边的木架,果然也是一样的穿了过去,只在手上留下一点木头粗糙的感觉。
看着面上带着鲜活气息的铁伯和外面与现实完全不同的春季的阳光,牧弯弯因为担心某龙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和上次入梦的效果类似的话,或许她需要在这里度过几日,等再回到现实,说不定龙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
牧弯弯这样安慰自己,开场洒满了阳光,铁伯的记忆应该是很温暖的,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龙先生了。
像个背后灵一样跟在少年阿铁的身后,牧弯弯很快了解了阿铁的情况——
他们一家子生活在龙族领地边缘,有些偏僻的一处矮人村落,周围没有什么很大的城镇,但是镇子上有一个商行,他们这一支脉便在这个安宁的村子里生活着。
阿铁有一个妹妹叫阿玲,父亲是镇上出了名的矮人工匠,母亲是比父亲还要厉害的工匠。
阿铁应该是一个很幸福的少年。
他今天和妹妹约定好,要去村子的后山探险。
牧弯弯跟在他们后面,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才摸到了山脚。
“阿铁,慢点。”阿玲毕竟还很小,走了这么久已经很累了。
阿铁很宠爱妹妹,干脆把人背在背上,“我背着你,我们要快些了。”
牧弯弯看着他们走在山林里,心底越发觉得不妙。
这个山林从外面看是绿油油的,生机勃勃,可是一走进来,却好像被一种很诡异的气息给包围着,即便看起来依旧是洒满阳光暖意融融,但落在皮肤上的感觉却是冷的。
两个人走了没多久,阿玲就已经感觉到害怕了,她有点惊恐的看着地上盛开着的红色小花,带着哭腔,“阿铁,我想回家了。”
“那好吧。”阿铁其实还没有完全尽兴,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今天的山林给他的感觉和以前的都不太一样,他其实也有点害怕,但碍于在妹妹面前的小男子汉气概,嘴上硬的很,“你以后别再缠着我,让我带你上山完了。”
阿玲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牧弯弯也松了一口气,这种总要有什么东西窜出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妙。
但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耳边就呼啸起风,天几乎一下就暗了起来,比她见过来的最急最快的暴风雨还要可怕,面前的视线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
肩膀上传来疼痛的感觉,面上刮过凛冽的寒风,耳边除了哗啦啦的风声还有什么生物的笑声,刺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