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项小姐,您的手机用不着关机,调到飞行模式就好了。等到我们开始平飞之后您就可以使用专机上的wifi网络了。”

说着,空乘小姐又把放在小车旁挂袋里的毯子和枕头拿了出来,交给项灵熙道:“这是卡拉乔尔杰总统叮嘱我给你拿的,他说你也许会用得到。”

项灵熙:“谢谢。我的确很需要!”

空乘小姐:“那你有没有想要喝的饮料和一些吃的?饮料都在这里了,你可以自己拿。厨房还有一些蜜瓜烟熏火腿,番茄配马苏里拉奶酪。如果你想要一些的话,我等飞机平飞之后就端来给你。”

项灵熙:“我……两样都很喜欢。”

就这样,先前还想着自己一个罗科曼尼亚人都不要看到的项灵熙很快就受到了对方的食物贿赂,并在打开了那瓶小瓶的果汁后才突然想起几天前卢卡茨在她的家中对她所说的那句话。

【只向你表示理解而不表达遗憾,是为了激发你的愧疚感,为了让你最终改变想法。】

项灵熙:“…………”

内心纠结得不行的项灵熙小心翼翼地转头,躲在椅子后面看看那些正在紧张工作,也讨论着许多相关事宜的罗科曼尼亚访问团成员。

那样的景象让项灵熙感觉自己在这里可真是格格不入,也更加刻意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努力让这些在如今的罗科曼尼亚都十分重要的人能够别注意到她。

但是在这么缩了好一会儿之后,项灵熙到底还是在飞机开始平飞,并且自己也吃完了空乘专人端给她的冷餐之后拿出了平板电脑。

她先是写了几段能分段发到社交网络上的“遗书”,又在绞尽脑汁依旧不得其法之后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放在好友安广厦家画廊里的,她的那幅《维纳斯的诞生》。

于是她点开了她在画廊里拍下的那幅画的照片,并很小心地,用身体和胳膊挡着可能的,从斜后方过来的视线,缩在角落里欣赏起了它。但是项灵熙才这么盯着自己的画看了一二十分钟,与这幅画上的裸体青年神似而形不似的卢卡茨就已经拿着两杯酒走到了项灵熙的身后。

“想要来一点白葡萄酒吗?”

“哐啷当!”那是被吓一跳的项灵熙在把平板电脑抛起后又失手把它打到地上的声音!

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的项灵熙吓得简直要从椅子上掉下去,直到她看到平板电脑是背面朝上而不是正面朝上地掉到了地上,她才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在弹跳出去之后回到了她这里!

很显然,项灵熙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古怪,那让卢卡茨看了她一会儿,而后他才把手上拿着的两杯酒都放到了项灵熙椅子前的小桌子上,要蹲下去给此时正捂着胸口猛喘气的项灵熙捡起她的平板电脑。

项灵熙:“不、不!就让它待在那里!我来捡!”

一看尚不知情的模特本人就要去碰她的平板电脑,着急的项灵熙一下子就让自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并一手按在了卢卡茨的手上,把它死死地按在了自己可怜的平板电脑上,一点都不让人动!

或许是因为担心自己一只手还按不住卢卡茨,项灵熙下意识地让膝盖碰地,并且整个人都前倾着。但是那样的姿势显然会让个子比项灵熙高了不少的卢卡茨看到许多她领口的风光。

只不过卢卡茨的眼神并没有让项灵熙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看了一眼机舱前段那里正在就一些问题讨论着的访问团成员,并调侃道:“我猜你应该不太想让他们注意到我们这里的情况?”

项灵熙并不回答,却是眼睛紧盯着卢卡茨,默默地把自己压着他的那只手挪到了可怜的平板电脑上。

看到这样的情形,卢卡茨很快就在对项灵熙笑了笑之后起身。而项灵熙则是眼睛依旧紧盯着对方,并在同时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且全程都把屏幕的那一面紧贴着自己,直至把它放到自己的包里才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卢卡茨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并向她举了举自己的酒杯。

于是刚刚才受了一次惊吓的项灵熙也动作带一些僵硬地拿起被卢卡茨放在她面前桌子上的酒杯,向对方举了举之后喝了一小口。可是带着苦兮兮表情的项灵熙只是尝了一口杯中的白葡萄酒,就直接被它的味道惊艳了。

看着项灵熙给出诚实的反应,摇晃了一下手中酒杯的卢卡茨说道:“他们说这瓶白葡萄酒的味道很好。”

说着,他笑了起来:“我特意拿了一杯给你,但你不能多喝,在飞机上喝酒会很容易醉。”

项灵熙点了点头,并听话地又只是抿了两小口酒杯里的酒液。

当她放下酒杯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该是时候向对方好好谈一谈了,谈谈她在今天早些时候说的那些……“很有意思的话”。

“你之前说,原本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但我把它变成了一件很复杂的事。现在我得向你承认,你是对的。”说着,项灵熙又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地补充道:“在你不想把一件事说错的时候,你总是对的。”

可项灵熙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卢卡茨却是对她摇了摇头。

“我想我在访问中国的一星期时间里就做错了三件事。而且这三件事全都和你有关。”

卢卡茨的这句话十分耐人寻味,也当然引起了项灵熙的兴趣。事实上,如果不是那样问的调情意味太过明显,项灵熙险些就要去调侃对方一句——你是不是觉得用答应我的“条件”来让我同意为你出庭作证这件事让你感到很是懊悔。

于是她现在只能不说话,并且用一种带着说不出的暧昧的笑意看向对方。

然而,卢卡茨在接下去所说的第一句话就让项灵熙脸上的那种笑意全然消失了。

他说:“我不应该在抵达北京的那天那么直白地告诉别人,十年前我根本没有去过白森林。”

卢卡茨似乎让自己的记忆沉入到了一周前的那个下午,并且边回忆着边说道:“在今天见到你之前,我就已经重新想过这个问题了。如果我只是不想让人知道那一年我正在白森林服役,我其实还能有更婉转的表达。可能不会这么简单又直接有效,却能够不给你带去这么大的麻烦。”

这可真是……太猝不及防了。

自从两人被十年前的白森林再次拴在了一起之后,他们就似乎一直在认识到彼此的又一面。每一次再见面,他们都能认识对方更多一些。并且每一次再见面,他们也都能推翻先前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对方。

而当项灵熙听到这个谎话连篇,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狡诈的政客对她说出这句话语的时候,她似乎是被卢卡茨打动了。

是的,她又一次地被眼前人打动了。那让她的脸上出现了更率真的表情。

项灵熙失笑着说道:“我猜……你想要说的第二个错误可能不是那天晚上和我的……”

“缠绵一夜?”在项灵熙还没有考虑好该在那里用上怎样的描述时,卢卡茨就已经问出了这句话,并在随后说道:“我以为那天晚上我就应该已经让你感受到,我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是不情愿的。”

眼见着卢卡茨还要说出更多和那天晚上有关的话语,项灵熙连忙做出了一个“打住”的动作,并下意识地迅速往后看了一眼,在确定后面的那些正繁忙着的政客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之后才又在窘迫之下饶有兴趣地问道:

“所以你做错了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卢卡茨:“我不应该避开中方的安保团,单独找到你,又对你说出那样的要求。”

这是一件让项灵熙感到耿耿于怀的事,但她却从未想到自己会能从卢卡茨那里得到一句有关这件事的,发自内心的道歉。

可是这个男人现在却是就坐在她的眼前,真诚地望着她,并说出这样的话语。

卢卡茨:“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多么重承诺的人了。但如果能早些知道这一点,我就不会那么轻易地向你索要那个承诺。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是否会相信,但是灵熙,我原本只是想通过你向那些和你接触的人传递一个信息——我并不希望被人知道那个时候我正在白森林驻防。但你却不计后果地达成向我承诺会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