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姜原本想把路上差点被害的事告诉她,想了想又觉得还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便告辞退出了寝殿。
赵胜与她一同出门,心里早盘算了半天,这丫头以前在他府上半分不显山露水的,忽然就得了太后的宠,真是不可小觑,看来以后得拉拉关系了。
几场大雨一落,燥热略有消退。蔺相如领了上卿的职位,拖着病好不久的身体赶赴齐国去了。
易姜做了亚卿,终于有了自己的府邸,也是一国官员了,但无比清闲。
公子溟那老东西连亚卿也不乐意让她做,更不愿意她去朝堂听政,跟赵太后拧得厉害。易姜也懒得起早,干脆窝在府里做寄生虫。
这些时日是她来到这里后最为轻松的一段时光,只是心里却始终紧张地绷着根弦。
她吸取教训,把伺候她的人精简到了最少,又让聃亏接手了厨房,有时候甚至亲自动手解决伙食。
聃亏虽然在云梦山中做过鬼谷子的私人厨师,但其实做的饭口味也一般。即使如此,他还是勇敢地承担起了重任。
亚卿府里的婢女心情郁闷,还以为跟着个姑娘好伺候点,没想到人家连自己做的饭都不乐意吃。再看到厨房里那一个人高马大的剑客挥舞双臂剁着肉,魂都吓飞了。
妈呀,这是做饭还是杀人呐!
聃亏依然不放心,又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只鹰,养在府内,易姜的每顿饭他都先弄一点喂鹰。
几个月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倒是易姜有天看到那只鹰,生生吓了一跳。
嗬,肥成这样,飞不动了吧!
没过多久,齐国上卿公西吾到了邯郸。
易姜毫不知情,起了个大早,正在院子里练射箭。
因为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她经常关着门锻炼,这段时间跟聃亏学了射箭,终于能走出门正大光明地锻炼了。
聃亏从廊下走过来,朝身后做了个请便退去了。身后的人朝易姜走去,双目深邃,冠玉服白。
易姜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正拉着弓歪着脖子瞪着箭靶,身后忽然有人道:“师妹这拉弓的姿势不对。”
她愕然转头,公西吾就站在身后。
“师兄何时到的?”
“昨日。”公西吾的目光扫了一眼远处的箭靶,贴到她背后,左手托起她执弓的手臂,右手覆在她右手上,引着她将弓拉满:“不要耸肩,放松一些。”
易姜哪里能放松,就是以前也从没和男人这么亲密过,背紧贴着他的胸口,头顶上有他的呼吸,手背上有他的温度,简直紧张的都腹疼了!
这感觉并不是虚的,是真的腹疼,易姜只觉得小腹一阵绞痛,犹如千金坠在其间。
这感觉有点熟悉,她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感受到一阵澎湃的暖意,人就愣了。
“师妹?”公西吾松开手,退开些许看着她,疑惑她为何还不松手放箭。
易姜僵着脖子努力斜过视线向后看,在他雪白的衣摆间果然有一小块殷红,脸轰的一下要炸了。
☆、修养二三
易姜很想说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但实在想不到能说的话,于是放手一箭射了出去。
公西吾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去了箭靶上,易姜刚想跑,看见远处有婢女过来,又赶紧退回头,紧紧贴住公西吾,生怕被发现这窘状。
公西吾低头看见她侧脸红透,疑惑道:“师妹怎么了?”
“我……我其实刚才练箭受了伤。”
“伤在何处?”
“……腰上。”
“我看看。”
“别!”易姜作势头晕,靠在他身上:“师兄,我头晕的很,你送我回屋吧。”
公西吾扶住她肩:“好。”
两人一前一后紧贴着走上回廊,婢女们纷纷垂首,羞红了脸,不敢多看。
易姜的脸跟煮熟了的虾子似的,但总好过被发现这丢人的状况。
回到房内,她立即反身正对公西吾,说要休息了。
“既然师妹受了伤,那我改日再来看你吧。”公西吾虽然觉得古怪,但也没有多问。
趁他出门之际,易姜瞄了一眼他的衣摆,那块血渍很小,但已经风干成褐色,一低头就能看到。
真恨不得把他的眼睛给蒙起来才好!
听说亚卿生了病,府里的下人都很慌张,又是请大夫又是忙膳食,最后全被易姜拦下了。
她找了个年长的婢女伺候自己,人家一瞧她捂着肚子直冒冷汗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生冷辛食一概拒之门外。
这婢女忙活了半天还暗生感慨,寻常人家的姑娘经历初潮都是很惊慌的,亚卿倒是很镇定,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公西吾这一走好几日没露面,不过当天就差人送了一些滋补养身的礼品过来,并且嘱咐她好好养伤。
聃亏一听这话慌了,连忙跑来问易姜怎么回事。
“就受了点伤,没事……”易姜用毯子裹着小腹靠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