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子不语怪、力、乱、神”,陆璟是“敬鬼神而远之”,会有一万种法子来对付她这个重生的人。

徐惠然慢慢转过身,正对上陆璟的眼,那双漆黑如墨的眼里不知道盛着什么。徐惠然避了开去,不想让陆璟看穿她。

陆璟盯着徐惠然,眉头微锁。刚才他只是试探了她,她在躲什么?

吃过早好饭,陆璟就回他的书房专心看书。

徐惠然则去了厨房。其实徐惠然很想去地里拾稻穗,虽说昨天拾了一天,腰酸腿疼的,可她还想去。站在田里,看到金黄色的稻子割下去,每天捡起一颗稻穗,都有成就感的。

现在在厨房里,活并不轻松,人还憋屈。幸好有蚕姐帮忙,两个人准备那么多人的饭还算能忙过来。

做好了饭,徐惠然把饭摆好就跟老陆蔡氏说:“奶奶,送地里的饭蚕姐一个人不好拿,我跟着一块拿去。”

“一个人不好拿吗?”边上坐着的陆李氏问。

徐惠然把臂弯处的食盒指了指:“这是给大伯、三伯、两位嫂嫂的,我想着总不好混一块。”

那两个也是陆李氏的儿子,自然不能跟帮工们一起吃。陆李氏往双手拎着两大竹篮子的蚕姐看,看了半天,确信竹篮子够大够重,蚕姐确实无法再多拿一样了。

老陆蔡氏先把桌上的饭菜瞧了瞧,只是青菜豆角这些,荤菜就一小碟红烧白虾,这孙媳妇还算听话:“那就去吧。”

陆李氏不想徐惠然勾坏了儿子,更不想徐惠然在外面招峰迎蝶,把徐惠然打量了下:“送了饭就回来,别在外面逛。”

徐惠然答应着,领着蚕姐去送饭了。

出了陆家的门,村子里倒没有什么人。这是农忙的时候,何况是中午,连看门的狗都趴在那耷拉着脑袋,看到徐惠然和蚕姐走过,连眼皮子都不抬。

徐惠然就仰起了脸。秋日正午里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干,却也是暖的,挺舒服。虽说走过去要差不多半个时辰,倒不觉得累,脚下的步子也不慢。

拎着两大竹篮的蚕姐倒有些要跟不上了。

下午说是要割她聘礼的那六亩稻谷,徐惠然得去看看那六亩地如何。前世,给二房霸占后,她才见到那块地,还是陆璟指给她看的。

这世,徐惠然得拿回来。要离开陆璟,没有银子可是不行的。

走到了地头上,徐惠然让蚕姐把竹篮放了下来。也不用招呼,陆珍和杨如春两口子就跑了过来,带着帮工都过来了。

杨如春一瞧到徐惠然就喊:“弟妹,我可是等着你来好久了。”

徐惠然看了看太阳,还没到正中,也不辩解,只是把食盒打了开来:“这是给大伯、三伯、嫂嫂们吃的。”

陆珍往食盒里一瞧:“哎哟,有肉。”兴奋的两只手拍了几拍,又把手上的泥和土搓了搓,就是拿筷子。

“这是昨天剩下的,我想着干活累,就拿了过来。不过奶奶和妈……”徐惠然的眼睛在刘玉秀和杨如春的脸上转了转,垂了下去。

杨如春笑了起来:“放心,我们不会说的。三郞,你会说吗?”

“这怎么会说呢,这也是五弟妹知道大家辛苦才这样的。大哥、大嫂,你们说是不是?”陆珍又喊了一声,“谁要说就别吃了。不然吃了又说出去的,那就是小狗。”

陆琥看了眼陆珍,对徐惠然说:“五弟妹既然拿来了,那就吃好了。要是奶奶和妈问起来,就说是我的主意好了。”

徐惠然冲陆琥福了一福:“谢谢大哥,不过这样不是让大哥替我担着了。”

“没事。一家子的哪有什么。五弟妹,就在这一起吃吧。”陆琥拿了碗,已经开始吃了。

刘玉秀把饭递给了徐惠然。食盒里碗筷都多了一副,饭也够,显然就是要在这吃的。这五弟妹可真是不简单,回头别让茁狗子爹挨说了。

刘玉秀和杨如春到了地头的树下,把围裙垫在了老树根下,坐了下来。陆琥和陆珍则坐在了地上。

徐惠然拿着饭看了看已经没她坐的地方,站着吃,又太扎眼。

蚕姐抱着块石头过来了:“五奶奶,你坐这个。”

杨如春叫了起来:“天哪,你这丫头劲可真大,顶得过个男人了。”

陆珍的眼睛要掉出来了。

蚕姐放在地上,用手帕掸了掸,把手帕铺了上去:“五奶奶,干净了。”

徐惠然看着那块手帕,正是陆璟擦过脸的:“这块帕子给你了,你拿走吧。我这里有帕子。”

蚕姐拿起来,有些不明白,这帕子明明是小姐最爱的,怎么会不要了呢。

刘玉秀和杨如春瞧着那手帕,绸缎上还绣着花,挺新的,就这么不要了。刘玉秀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徐惠然坐了下来,看着前面的地:“这是四嫂的地吧?”再往山腰上看,那就是她的六亩地了。

眼下那里是一片金黄,虽说这些不是她的,可以后就是她的了。徐惠然好像看到了希望,唇角不由翘起,眼睛也亮了起来。

陆琥突然想了起来,刘玉秀说让徐惠然想让他帮找帮工的事,他没给找到。等晚上了跟刘玉秀说下,女人间总是好说话的。再说,家里的帮工也可以继续帮着种,没必要找什么帮工,看着倒像分家了。

陆琥觉得是没必要找帮工了,得让刘玉秀跟五弟妹好好说说。

第22章 自己种

虽只是远远看到了那块才六亩地,徐惠然往回走的步子都轻快,臂弯挎着的食盒都跟没份量似的。

陆璟正好从书房的窗户里,看到唇角漾着极淡笑意的徐惠然走进来,什么事这么高兴呢?

徐惠然的高兴到了晚饭时,也就高兴不起来了。

晚饭吃得差不多,陆构当着一家子的面说起秋种的事来了。这其实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陆家的这些事,一向是二房在管。

“爹,大郞说今天咱家的稻谷是全割完了,下面就是打谷碾米的事了。今年的收成不好,咱们家又沾了亲家的光,这要多亏四郞媳妇了。”

陆构向陈冬梅点头笑了笑,倒不像公公对儿媳妇,更像长工对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