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桌上看李鑫的纸条。
“干嘛跟我过不去?我是怕你吃亏才问你啊。有很多事许之枔都没告诉你。
“他从高一就开始混圈了,你恐怕不知道他有多受欢迎吧?
“难道跟他在一起,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
他看了几遍,大概知道了意思。
“你脑子有屎是不是?!还给我干什么??他妈的谁爱收谁收,再往我这儿扔我直接扔垃圾桶里!!!谁他妈稀罕——”
陈可的这一声咆哮过后就是更为大张旗鼓的起哄。
付罗迦微微皱眉,想把耳朵堵起来。
过了会儿他摸出一支笔,在纸条上潦潦草草涂了几个字。
“唐诚。”
“诶,干嘛呀?”
“把这个,”他把纸条重新团好,“递给那个叫李鑫的。”
“好勒。我还有几道题不太懂——”
“……拿来我看看吧。”
……
对于此后的英语课课前不再有人喊起立老师好、课上总是充斥肆意的谈笑声等等后果,付罗迦其实是始料未及的。
“没人喜欢她。”周临涯说。“以前大家都当没她这个人,是你吹响了反抗的第一声号角。”
“……她怎么了?”
“哎呀,那么明显的偏袒优生,对成绩不好的都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拽得要死。你不知道唐诚去问她一道题她不耐烦成什么样了,好像唐诚污染了她周围的空气一样——说真的,她以为她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拜托,付罗迦就是她偏袒得最明显的那个吧,他应该发现不了吧?”李淑仪不咸不淡。
“所以我说叶琴这个人真的很失败,她那么喜欢的学生都不喜欢她,当着全班几十个人的面不给她面子。”周临涯晃晃脑袋,“我还听说她离婚了。是她老公不要的她,她刚刚大一的儿子也不想跟着她过,跟了他爸。”
付罗迦从草稿本上撕了一页纸下来,声音响亮。他抬头时发现她们都看着他,问了句:“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周临涯嘟哝。“你最近真的特别奇怪,我总觉得你随时要爆炸。”
“下周期末统考。”他说。
“行行行,不打扰您学习了。”
同样的话他也跟许之枔说过。但是许之枔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就能成为去学校的理由。许之枔依旧——几乎每天——早起困难,并且坚持在下一天里睡的比他这个失眠的还晚。
“你们文科背的东西不是很多吗?”
“也许吧,我没怎么背过。历史,地理,政治……一科比一科无聊。”
付罗迦沉默了一会儿,“你考过试吗?全套的。”
“考过啊,期末嘛。上学期……唔,上学期临时有事,就没考。怎么啦?”
“没什么。”
许之枔问他是不是紧张。他说没有。
紧张可能有,但不会是因为考试。
或许跟某种预感相关。
那天下午体育课的时候他在教学楼旁边看到了一辆车,车窗开了一点点缝隙,散发出橘子清新剂的味道。他看到车牌后特意去摸了摸引擎盖,温热的。
随后他一路狂奔上楼,撞开了那扇他很久没打开过的门。
老板椅,办公桌,桌上的照片,角落里的电炉,相对而坐的两个人。
“迦迦?”
老板椅上坐着的人十分意外,朝他侧过身。“你现在不是该在上课?”
他看向坐着的另外一个人。她面前摆着一杯浑浊的茶水,视线从镜框上方越过。
“他最近就是这样的,不听管教,没礼貌、顶撞老师,分辨不出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成天跟些混子搅和在一起——”
“抱歉老师,麻烦老师了。他妈妈住院了,我离得太远,没能及时起到监管的责任——”
“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阴阴沉沉,松松垮垮,马上就要高三了啊!他从精神上就没有做好准备,这像什么话呢?”
“让老师失望了,我一定会好好跟他沟通沟通。迦迦,跟老师道歉。”
他低头时上前一步。
他抬头时猛然伸出手,把那张桌子上所有能够到的东西通通砸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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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被逼的。
许快被他姐扒了(不是衣服)。
付砸东西时的心理活动见内容提要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