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见我脸色不好,挥手让人都出去,自己笑嘻嘻的过来和我说话,先是盯着我脸瞧了瞧,发现还有印子才知道不好,连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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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仔细盯着一会儿,轻轻摸了两下发现蹭不掉,皱起眉头来,“是我不好, 竟没想到这个。”
想了想又道:“今日是我不好, 咱们别出去吃饭了, 叫人送过来就在这用好了。”说着出去吩咐一声,我坐在那里听他讲话,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杂乱,似乎有一股气一直憋在心里。
正难受间, 太子过来,轻轻的拍我的背, 将我搂在怀里,“好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不知道你是这个样子, 别生气了,嗯?”
听着他的温柔软语,我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然后眼圈儿就红了, 低下头用帕子擦眼睛。
太子见我这样,皱起了眉头,忙蹲下来仰视着我的眼睛, 眸子里满是关切,“这是怎么了?委屈成这样,要不你给我画回来,行不?”
我摇摇头,扶他起来,“没事的,真的。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了什么?”太子明显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我想了想,不好将皇后训斥我的话说出来,只好扯谎道:“小时候和哥哥也经常这样,我有点想家了。”
昨日虽然回去了,但是短短一日,根本就不顶什么事,反而将我在家里的记忆都勾了出来,特别是今天这样被批评,被嘲笑,让我只想躲在娘怀里大哭一场,却再也不能够了。
“原来是这个。”太子笑了一声,安慰我:“不要紧,等我闲了,经常带你回去好不好?你也可以将岳母宣入宫中,一样作伴。”
我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提议,虽然知道这是要等上好久的,毕竟,太子不是皇帝,我不是皇后,上面是有人压着的,一举一动必须符合规矩,从没有经常宣召母亲的道理,大约只有一月一次的入宫请安能见到了,即使相见,也是君臣之别,不能如以往一般亲近了。
不得不说,太子是个极为耐心的人,又陪着我说了一会儿话,渐渐的开解开了,此时晚饭到了,便就在外间摆起来,只让两个宫女跟着布菜,剩下的便都打发下去了,也是因为不想让人看到我的脸。
嫁给太子后,让我比较满意的一点就是,我们吃饭的口味差不多,因此桌子上的菜色也是我喜欢吃的,他亲自盛了一碗酸笋鸡皮汤给我,说是开胃,下午生了气,要多吃些,免得郁结于心。
因晚上没有什么运动,我一向不敢多吃,怕不消化,因此今日也就多喝了一碗汤而已,吃毕,又漱了口洗了牙,略站一会儿消食,我便到书房去抄经书,准备尽快送过去。
书房也是完全按着我的喜好布置的,这个在改造的时候就问过了我的意见,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窗前摆着极宽的桌案,身后是一片空阔,往里是整整齐齐的书架子,摆着我从家里带来的藏书,书不是便宜东西,我带来的也只摆满了一个书架子,另两排是宫里的书摆上的,按着我的口味挑的,才看了几本。
此时荷叶已经将经书放到了桌子上,是清心咒,我翻了翻,并不很多,大概一晚上就能抄完,因此找了张上好的雪浪纸出来,一字一句的开始写。
别说,这经书还真有清心的功效,我抄着抄着就感觉似乎入了定,全心投入了其中,认真的抄写,等到写完才发现身后有人,太子带着一脸笑意在后面看着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吓了一跳,连忙将笔搁起来,问他怎么来了,太子笑眯眯的过来和我挤一张椅子,好在这椅子宽大两个人倒也坐的下,倒是我有些不好意思,额头微微见汗。
待坐定了他方道:“也没来多久,看你写的入神也就不忍心打扰,只是你大晚上的写这个做什么?”
我不好实说,只是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看了这么半天,我写的字怎么样?”
太子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比起前两天有进步了。不过还是要再加强。”说着一个用力将我拦腰抱起来,用扯了张纸过来,拿起笔握着我的手要教我写字。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这么手把手的教着练字,何况这个动作实在尴尬,我稍稍挣脱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按住,“别乱动。”说着伏在我背上不肯起来。
这人真是!我羞红了脸,却也不敢乱动,怕他起了更大的反应,过了一会儿他才平复,笑着握住我的手在纸上写起来。
本想再挣扎的,但是想到之前也就作罢,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顺着他的意志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想到他的字却是比我的好看,难得的是笔力遒劲且有风骨,看起来很是不错。
“真的比我写的好看。”我惊呼了一声,本来以为他是仗着名师和宫内字帖多纸上谈兵罢了,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本来就比你写的好看。”太子在我耳边轻声道,温热的气息在颈后吹拂着,让我浑身发痒,颇不自在。
“写字,要用力,不是手力而是腕力。你瞧瞧你手上这茧子,就是力气用的不对。”太子说着,调整了一下我握笔的姿势,重新书写起来。
这次他颇为流畅的带着我慢慢写了一首诗,是诗经中的《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他的心里还是想着哥哥。我臭美,所以在桌子上放了一面小小的镜子,此时从镜中看过去,正好见到我们相贴的侧脸,我和哥哥长相颇为相似的脸和他的放在一起,颇为讽刺,清晰的显示着我是个替代品的事实。
我用闲着的左手抚住砰砰跳的心脏,尽力的告诫它,跳动是因为我自己,而不是身边的人,这般默念之下,果然心绪平缓了下来。
没想到这个举动反而引起了太子的注意,他以为我是心脏不舒服,吓了一大跳的,登时就要帮我揉揉,还要去请太医。
我忙阻止了他,“快别闹了,就是刚刚心跳的略快了些,并没有不舒服,哪里值得这大晚上的劳师动众去请太医,让人家知道,又说我轻狂。”
这本是无心之语,没想到太子抓住了我话中的漏洞,疑惑的问,“又?谁还敢说你轻狂不成。”
此时窗子开着,虽有灯烛,月光还是照进来,也能看到外面的花影重重,在菊花的暗香中,我忽然低下了头,不想多说什么,一阵清风吹过,不觉打了个哆嗦。
太子一把将我搂紧,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我,低声问我是不是受了委屈,又看到我刚刚抄的佛经,拿起来道:“这佛经抄的不错,我明日找人婊了,放到外书房去。”
他拿走了,我明早拿什么给皇后,因此忙阻止了他,只得告诉他,这是要给皇后的。
“这倒奇了?皇后不识字不成,怎么让你来给她抄佛经,何况你刚过门没几天,便是想要磋磨儿媳妇,也太早了些。”太子低声说着,还是将佛经给我放好,压在镇纸下面,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却有些冰冷。
怕她误会了皇后,明明打算隐瞒的我还是咬牙将事情说了,太子却非要看奏章,那东西被我藏到了卧房的枕头底下,此时也只好带他回卧室看了。
卧房的灯火被挑亮,我坐在床上看着他,他细细的研究那奏章,半晌方笑了,“这原是我的不少,倒让你受委屈,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他说的这个以后不会了,不知是不会胡来还是要让上这种奏折的人不再上了,不过看的表情有些严肃,我想应该是前者吧。
时间也不早了,他放下奏章便过来脱衣服,我们要休息了,为了防止抢被子,我们向来是两个被子的,可是今日他却要盖一个,理由也很充分。
“不如我们一起盖两个,一个被窝,现在天气凉了,正好暖和些。”太子穿着中衣坐在床上,一本正经的建议。
“不行。我不习惯,而且我也不冷。”我拒绝,开什么玩笑。
“怎么不冷,刚刚在书房,你还冻得打哆嗦了呢。”太子笑吟吟的,自顾自动起手来,将两个被子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