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月扫了一眼后,眼神就落在了别处,她也不看宋襄,只反问道:“要是说了,你肯放我走吗?你不想要我的命,也不敢杀我,可是若是就这样放我回宫里,你指定不会安心,因为你怕我将你绑了我的事告诉圣人。”
一字一句都是事实,宋襄没有反驳,也没有被拆穿的怒意。
他知道江婉月一定知道了信上写着什么,便一直紧紧盯着江婉月的眼睛,重复问:“信上到底写着什么?我问的话从不会重复第三遍,第二遍已经是极限。”
“那你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封住我的口?”江婉月质问道,她语气强硬,倒还多了份威吓。
宋襄坦诚告诉她:“在你身上下子母蛇盅,每逢信到之时你得来我这以信换解药,不然不出三日,你必身亡。”
“你腹里的那条子蛇会冲出去找它的母亲,那时它会慢慢吞食你的五脏六腑,让你饱受肝肠寸断五内俱崩之痛。”
“当你感觉痛的时候,你还会看到你的腹部时不时有异物突起,最后你的身子就会一点,一点,一点被体内的蛇吃掉。”
宋襄的表情加上绘声绘色的描述,光是想想,梁景湛都觉得害怕了,更别提江婉月了。
江婉月皱着秀眉,身子缩在了一起,不住颤抖,眼睛慢慢闭上,眼里尽是厌恶之色,“当真是丧心病狂无耻卑鄙!”
宋襄全然不在乎她的骂声,“所以……告诉我,无双剑阁那边多久来一次信?时辰就不必说了,这般隐秘的事自然只会在夜里进行,而时辰也是固定的,方才信来的时候正值子时,上次我见姑娘送信时也是子时。”
“我为何要告诉你?”江婉月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就冒犯了。”宋襄伸手在江婉月的腰间点了一下。
“你做——”江婉月感觉被点的地方痒痒的,忍不住发笑,这笑还不受控制,江婉月心里气得要死,被绑到背后的手没力气攥住了,“哈哈哈哈——你快点——哈哈哈——解开我的——穴道——”江婉月很费力地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
“江姑娘说不说?”宋襄没有任何动作,只等着她说一句好。
“好……哈哈哈你快点……解开……”江婉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尾渗出了眼泪,她毫不怀疑要是自己一直这样笑下去就会笑死,这种被人牵制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
宋襄不放心,怕她耍花招,又问一句:“当真?”
“废话……哈哈哈……快……”江婉月催促他,嘴里的笑怎么也停不下来。
宋襄两指又点了一下,江婉月终于不笑了。
江婉月大口大口喘着气,心里对宋襄的恨如火苗窜了起来,可她做不了什么事,满腔的怨恨就只得一分也不减地展现在了脸上和语气里,“小人!”
宋襄看她像是不打算说,手指又抬了起来,江婉月忙摇头阻止:“上次隔了五日,下一次来信就要相隔六日,懂了吧?不懂自己悟。”
“好。”宋襄面无表情地点头,抖了抖手上的信:“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若是被宋襄知道了信上的内容,他一定会派人阻挠长清师父,或者是想方设法逼迫长清师父辅佐梁添。
“信里说了,不日灾祸出。”江婉月拧过头,每个字都咬得很重,语气里饱含不满,生怕宋襄听不见。
“不日灾祸出?就这几个字,没了?”宋襄半信半疑,他压低声音,威胁道,“江姑娘不要骗在下。”
“一句一个字谜,就这几句诗,宋公子认为呢?我爹每次来信都是这番不明不白地,我也没法子。你可别问我具体是什么灾祸,我哪里知道这么多!”江婉月一个眼神都不愿给宋襄,依旧盯着不远处的火苗。火光点亮了她姣好的面容和灰暗的眸子。
今晚的江婉月和前几日他在武台下看到的江婉月简直判若两人,梁景湛知道,这小姑娘只是表面镇定自若,心里肯定怕死了。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想出糊弄宋襄的法子也确实厉害。
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和他不相上下啊。
“好。”宋襄看江婉月不打算说下去了,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子,盒子还落了锁,“吃了这个,江姑娘就能回去了。”
梁景湛一惊,眼神紧盯着他手中的盒子,宋襄该不会是真要给她下蛊吧?
盒子打开了,江婉月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她慢慢向后移动着,与宋襄拉开距离,眼里的恐惧被火光点亮,江婉月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借着忽闪的火光,梁景湛看清了宋襄手里的玩意儿。他手里拿着一颗绿色的细条状东西,还带着绒毛,那东西还在蠕动,是个活物。
那应该就是幼蛇了。
“你别过来……”江婉月几乎是在哀求,她身子一直往后退,眼里的泪光映着火光,闪闪发亮。
梁景湛看着宋襄手里的东西,头皮一阵发麻。此刻看见宋襄那张脸,心里就急切想要一拳打下去,他手握成拳,指节快要从皮肉里突出来,梁景湛试图深吸一口气来调整愤怒的情绪。
这他娘的还是不是个人,对一个小姑娘使出这么狠的手段。
不行,不能再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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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头明月满行舟,二儿远离摇手别,对镜才知白首现,垂眉方觉乌鱼行。
前三句来自《汉语大词典》字谜,文里有所改动
最后一句是俺用小脑瓜想的,实在是太难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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