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晴看着边上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轻咳一声:“好吧,一来是看到了你玉箫上面的玉玦。当初拜师,师父将这玉玦赠给我时,就曾提及此乃本门信物,师父坐下的几位师兄都有一块相似的,只不过玉玦之上的字各有不同,代表着我们在本门之中的排行。”
“原来如此。”素无端没有施针的右手手腕一抖,一根碧绿的玉箫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玉箫的尾部正挂着一块与夏雨晴手中相似的玉玦。
夏雨晴接过那玉玦,翻到背面一看,果不其然,上面刻着一个“一”字。
素无端盯着夏雨晴的侧脸续问道:“纵然看到这玉玦,你也只能猜到我是你三位师兄之一,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是你大师兄,而非二师兄、三师兄?”
“这个嘛,还要多亏大师兄骑来的那只机关山鸡,那是机关鸟的放大版吧。嘿嘿,师父曾经跟我说过,机关鸟是他与大师兄一起研制的,普天之下,除了他,就只有大师兄做得出来。”
夏雨晴说着扬了扬头,一脸沾沾自喜的模样。那亮晶晶的双眸好似在不断邀宠着说道:“我这么聪明,快表扬我,快表扬我。”
素无端却是没有理会她的自鸣得意,只瞪大了眼睛惊问道:“机关……山鸡?”
“是啊,就是你刚才来的时候骑的那只。”夏雨晴拧眉看了他一眼,好似在责备他,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
素无端脸色一青,暗沉沉的瞅着夏雨晴:“山鸡?谁告诉你那是山鸡的?”
“难道不是吗?”夏雨晴一脸无辜的咕哝道,“不是山鸡,难道还是凤凰?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凤凰?”
素无端一口血卡在喉咙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嘴里尽是血腥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道:“那是孔雀,机关孔雀!!!才不是那个什么劳什子凤凰,更不是那什么土到掉渣的山鸡!”
“哦,原来是孔雀啊!”夏雨晴委屈的垂下了脑袋,那落寞的身形看着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素无端本就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不然也不会才见了翠儿一面便挺身相护,搞得自己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如今看到夏雨晴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滋生出了几分愧疚。
自己刚才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哎呀,人家可是个女孩子,就算说错了话,自己这样子凶她也确实有些过分了。最重要的是,这丫头可是那老头的心头宝,真把她弄哭了,来日这丫头在那老头面前告自己一状,谁知道那偏心的老头子会站在谁那边?!
这么一思量,素无端打定主意,清了清嗓子,刚想安慰某人一番,岂料还未开口便听到某人细细声,自以为没人听到,实际上足以让每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嘟囔。
“是啊,你那孔雀是不土,也不劳什子,只不过很骚包而已。”
咔擦——素无端清楚的听到了最近脑中名为理智的弦……断掉了,他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丫头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噗……”边上围观的几人听到夏雨晴的话,再看到素无端那石化的样子,一个个全都捂住了嘴使劲的憋着笑,连原本脸色不怎么好的苏清砚都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素无端横了几人一眼,几人避开他的目光,笑声虽然听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看得素无端愈发想吐血了。
喉咙处梗着一口血,素无端皮笑肉不笑道:“早听说小师妹冰雪聪明,天真可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夏雨晴却是没有听出素无端话中的咬牙切齿,娇羞道:“师兄过奖了。不过,师兄倒是与师父提及的……不尽相同,也与我想象中的,咳咳,大有出入。”
素无端听到夏雨晴的前半句险些又呕出一口血,听到后半句却是转而挑了挑眉,戏谑的问了句:“哦?小师妹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好奇。爹爹是怎么跟你介绍我的?”
素无端此话一出,苏清砚等人也一个个全都将耳朵竖了起来。
夏雨晴挺了挺胸膛,学着徐老的样子说道:“师傅说,小徒弟,你几个师兄里面,就数你大师兄性子最为沉稳,天赋也最高,来日你若是见到了他,可要好好的跟他学习。”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盯着躺在床上的不羁少年,实在难以将他和夏雨晴师父口中的那位青年才俊连在一块。
素无端沉着脸看了夏雨晴好一会,别说还真能看出几分沉稳的样子,只可惜下一秒这一形象就再一次彻底坍塌了。
“哈哈哈,看来我装得挺像的,竟然真的瞒住了那老头这么多年,真有成就感。”
“……装的?”夏雨晴目瞪口呆的看着素无端,这丫的竟然是装的,还装得像模像样。师父说过大师兄跟在他身边有七八年了,也就是说,这丫的前前后后骗了他有七八年了?
这一刻,夏雨晴深切的怀疑她家师父的智商是不是真的如外界传言的那么高。
“是啊,当年接近爹爹之时以为他喜欢成熟稳重的徒弟,所以我就委屈自己一下,装成那种固守城规的酸腐之士,时不时来些不耻下问的戏码。爹爹自然而然便越来越器重于我了。不过……”素无端一脸深意的瞧了夏雨晴一眼,“要是早知道我爹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我也不用装得那么辛苦了。”
“……”什么叫做我这种类型的?我这样的很正常好不好。谁像你这样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你当自己是百变小樱吗?还能这样两个性格随意转换转了七八年,乃就不怕把自己都给整得精神分裂了吗?
还有师父,七八年的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身边养了一头白眼狼,还当成宝贝疙瘩似的倾囊相授,好在这个人是他儿子,要是旁的什么人,估计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此刻远在京都之中的徐老,忽的觉得鼻头一痒,实在忍耐不住打了个喷嚏。
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痒的鼻头,泪眼汪汪道:“难不成是小徒弟在叫我?这都个把月过去了,小徒弟和小徒孙怎么还没回来?没有小徒弟的日子,真寂寞呢。”
素无端见夏雨晴不应自己,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得意一笑:“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在爹爹身边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发觉?纵然他自己没有发觉,没道理旁边的人不会告诉他,是吗?”
“……”这丫的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吗?怎么我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你不用觉得太吃惊,爹爹他醉心机关术,平日里本就不怎么与人接触。再说,那些知道我真实性情的人也不会刻意的去告诉他,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被我……收买了。”
“……”夏雨晴盯着素无端唇角的笑意,囧了一下,为神马她忽然有种自己在和一只狐狸对话的即视感,她家大师兄绝逼和总攻大人是一路货色无疑!!!
“咳咳,大师兄,听你刚才的口气,你好像早就知道爹爹是你的……”
素无端双眸微眯,伸出自己的手看着上面的指甲,很是骚包的回道:“当然,不过我没告诉爹爹,也没告诉我娘。”
“……为什么?”
“你不觉着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偶然发现了事情的真相,那脸色……一定很精彩。不过我爹和我娘还真是反应迟钝,我都明示暗示了七八年,两个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逼得我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你们是不知道他们知道真相时的那个表情,真的……真的是太好玩了,不枉我这七八年卧薪尝胆,投石问路,真爽快,哈哈哈哈……”
“……”夏雨晴连同苏清砚几人石化的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素无端,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受了严重的打击在,再次刷新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境界。
这究竟是哪个精神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蛇精病病人?一个游戏玩了七八年果断把自己玩的精神分裂了吗?
原来师父和师娘的相遇根本不是偶然,原来……原来你妹啊原来!这男人的危险系数绝不低于总攻大人,不,比总攻大人还要危险一点,苏清砚有句话说得没错。
这丫的就是个孽畜啊孽畜!大罗金仙们快来个人把他给收了,别再让他祸害苍生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病就要吃药,不能讳疾忌医,就算放弃了治疗,也不该随随便便的出来危害人间啊!!!
“我现在总算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你是我的大师兄,是师父和师娘的亲儿子。”除了她那傲娇师父和女汉子师娘谁能生出这种祸害苍生的矛盾体孽畜,尼玛,实在太凶残了有木有?
“我现在也百分百的确定你是我的小师妹,因为我最喜欢你这种漂亮小姑娘了,以后可就多多指教了。”素无端扬起一抹无害的笑容,一把握住夏雨晴的手,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