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棉被娇气踢开,一双腿随着翻身的动作压上被子,睡梦中的人试探着,直到脚尖触到熟悉的体温才又安心睡去。
热水洗去了下体的狼藉,却洗不掉娇嫩皮肤上遍布的被疼爱的痕迹。
“还没醒吗?”
“嗯,”坐在床尾翻看手机的何宁粤回身,垂眸扫一眼她贴近的小脚,挥手拨开,“你先回,我等她。”
裴殊将衬衫抖落平整后上身,一面扣着纽扣,一面来回打量着床上二人。一个无休止地拿脚纠缠对方,一个不耐烦地反复推拒,你来我往,何宁粤终于缴械投降,随她去了。
挺有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他走近在床尾的另一头坐下,“你既不可能娶她,又会比她早死,该怎么负责到底?”
何宁粤倾身将手机摆在桌边,两个直角对得整整齐齐,而后取过手表,搭在腕上时在思考着什么。
“这不是把烟戒了?”
他这般张口就来,令裴殊一时分辨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这个人啊,有时候……”该怎么形容他呢?不论是常常心口不一,还是偶尔恣意乖张,“意外地很幼稚。”
何宁粤冷蔑去一眼,竟然没有反唇相讥,只是盯着对方,晃几下左手调整好手表腕带。
他有这个自知之明,不需要别人再提醒他了。
浅淡的呼吸节奏在沉默的房间中清晰可辨。
裴殊可以读懂他在掩饰什么。
“你这么放心不下,为什么不再多陪她一年,这么着急辞职干嘛?”
“陪她天天不学习榨干我?”何宁粤翘起右腿,拂去裤脚上的灰尘,“大家都有该做的事。”
他可以一直顺应她的要求和癖好,鼓励她喜欢自己接纳自己,但肉体愉悦永远只能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应该占据她世界的全部。
刚要起身,他的后背传来了一片绵软温热的触感。
明眸张开,小憩结束,闫美焦从午后的燥热中醒来。她揉揉眼睛,自觉可能年老昏花了,于是重新阖上。
不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腾地起身,盯住那个游荡在挂毯前的身影,“不留学了?”
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周衍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全神贯注地端详面前细密的织纹。背影中,蓬软的发丝隐约遮住颈后的白皙,墨蓝色衬衣缀着几何暗纹,依旧随性地斜敞着,露出内搭t恤的圆领。
他毫不在意地将提问地人晾在一旁,半晌才幽幽地开口。
“嗯……想回来待两天。”
搞什么,这不是没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