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翘过一次课,李蓝阙成了班主任的重点关注对象,现在又荣登退步最快榜榜首,用鸽子蛋的语言来说,就是坐着火箭跳楼自杀,不光蠢还要自作聪明。她在零星的哄笑中按着头顶,拿下来的掌心有浅浅的粉笔灰。
下课铃响时,她觉得已经到了她人生的极限。
电脑屏幕熄灭。何宁粤刚收到了无数个电话轰炸,现在耳边还有尖锐的残响,以至于明天的课都没备,但也力不从心了。这时只见一个悲惨的愁容悄无声息地在漆黑的走廊浮现,端着的茶水洒在了键盘上。
“……”
“……”
“……你怎么来的?”
他放下杯子,将键盘倒扣,边简单收拾着桌面边站直,好将李蓝阙的全身仔细打量一遍。确认她没有明显外伤后,就见她指指楼下的方向。他跟她下楼,付了打车钱,又带她返回办公室。周一补习班的人原本就少,这会只剩楼上的高三学部还在紧锣密鼓地冲刺,整座建筑静悄悄地。
何宁粤瘫在转椅上,见李蓝阙倔强地站在门口瘪着嘴,也不说话,也不看他。本来被她奇差的成绩气得不行,现在反倒云淡风轻了。
“跟周衍怎么样了?”
一支笔在修长地手指间翻飞。
李蓝阙果然如他所料,抠着门锁一脸不服气,“你跟许老师怎么样了?”
笔尖轻轻戳在纸面上,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挺好的,”何宁粤实话实说,他跟许老师又不教同一科目争绩效,同事能有什么仇怨,“你还想知道什么?”他抬头,眼看着门口那个气鼓鼓地表情变得极为委屈,心又软了。
“过来。”
这两个字像是开闸的咒语一样,李蓝阙咬牙收回的眼泪全部汹涌而出。她看他张开右臂手心向上,任由身体的记忆牵引,一路疾步靠近,手脚并用地爬进何宁粤张开的怀抱嚎啕大哭起来。什么浮标日晒雨淋、什么避嫌保持距离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呼吸急促带着她柔软温热的胸起伏,紧紧贴在何宁粤的心口。
“行了,多大点事。”
“呜啊——”
他偏一下头,今天晚上注定要聋。
他左手手肘撑在桌面,顺势搭在怀里这个单薄的后背上轻抚,垂眼看着她斜坐在自己身上,还要努力抬腿缠上来,跟小时候的姿势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