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吴瑞涛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冯楠看他神色不对,也不敢多说,敬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吴瑞涛走得很快,因为调令让他一周之内到任。所以他安排好手头的事务,就赴任去了。
他一走,辉北市公安系统就有些人心惶惶,虽然说老局长是高升了,但是谁来接位呢?
有心思活动的就想着走走关系往上升那么一格,但是还没出手就被省厅的高层人士拦住了。
为什么?有人不禁要问,正局是个多么令人眼热的位置,怎么连关系都走不成了呢?
这事啊,谁也弄不成,正局的位置上面已经打了招呼,人选已经定了。
谁打得招呼?
那人摇了摇头,隐晦地指了指上面。
这下,不是傻子的都明白了,比省厅更高的层级还能是哪里!这么看来,吴局长的调动也是有人做了手脚,只是谁能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升上去呢?
说是升职,其实只是为了给人挪位子吧。
果然,吴瑞涛走后第三天,新局长就到任了。
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在曾经跟展子晨在甘市奋斗的铁杆展派支持者——刘彦。
刘彦的履历不难查,展子晨的履历也不难查,两下一对比,能千里迢迢把人从外省调来的,不是展书记还能是谁?
只是,这位展书记的能量是不是太大了些?想到这一点,辉北市的一众干部觉得背后嗖嗖的冒寒气,张志敏尤其后悔自己的轻敌之举。
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因为刘彦已经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整个辉北市的公安系统都被他雷厉风行的肃清了一遍。
等到张志敏想要使人反击时,才懊恼的发现刘彦这员虎将已经将辉北市公安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里。
“做得不错。”展子晨坐在沙发上,微笑道。
“嗨,我这点手段可比不得书记您啊!”刘彦大大咧咧道。说起在辉北市雷厉风行的肃清手段,刘彦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是他知道展子晨绝不会想要听他讲述那些惊心动魄的过程,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展子晨哭笑不得道。
“当然是夸您。”刘彦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心说展子晨只是白面书生一个,但是为什么自己一见他就不自禁地俯首帖耳呢?难道自己一个公安局长的气势都压不过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吗?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邪门,展子晨往那里一坐,哪怕是微笑着的,他也会从心里生出一丝敬畏,像是被驯服的野兽,展书记指哪他就咬哪。
啊呸呸!刘彦暗暗呸了两声,哪有把自己比作畜生的!
“刘哥,喝茶。”蒋枫端了两杯茶出来,第一杯先放到了刘彦面前。
刘彦接过茶杯,先闻闻了香气:“嗯,挺香的。”
“一会儿让蒋枫给你包一斤回去。”展子晨笑道。
“算啦,我喝茶可喝不出什么好来,”刘彦摇摇头,道:“您要是有好酒就给我弄个一箱两箱的,茶叶我就不要了。”
展子晨点了点头,道:“喝酒也要适量,贪杯误事。”
“书记您放心,我知道分寸。”刘彦正色道。
“好,”展子晨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转头对蒋枫说道:“储藏室里不是有上次从老爷子那里搬来的酒吗?你给刘彦搬两箱。”
“是大……”蒋枫顿了顿,缓了口气说道:“是叶大哥送的那两箱吗?”
展子晨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道:“对,就是舅舅给的酒。”
“走,小蒋兄弟,带我去看看展书记都藏了什么好酒!”刘彦的馋虫被勾了起来,搭着蒋枫的肩膀就要往里走。
展子晨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急慌慌的样子,心说这哪有一点威震辉北市的新公安局长的样子。
刘彦收服辉北市公安系统的事当然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但是他只要不违规不违法展子晨也不管他,因为他是信任刘彦才把他千里迢迢从庆市弄来的,要是收拾不了辉北市这拨人,那要刘彦何用?
这样说是残忍了些,但是他和刘彦都是空降兵,只有两个人互相扶持才能在辉北市站稳脚跟。
换句话说,如果他在辉北市打不开局面,那么他在刘彦心中的地位也会直线下降,因为刘彦也是舍了在庆市的前途来投奔他的。
展子晨看着面前的海浪,一时间出了神。
“展书记?”吕英轻轻叫了一声,蒋枫跟在他们身后,担心地望着展子晨。
“哦,一时想事情想差了。”展子晨笑了笑,道:“这就是辉北市港?”
吕英点了点头,尴尬道:“规模是小了点。”
展子晨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码头,心说岂止是小了一点,与繁荣的汕市港相比,简直就是大厦与茅草屋的区别。
因为到辉北市港的路不好走,煤企们情愿用汽车火车将煤运出七百公里到锦川港去装卸,只运费一项在煤企的开支中就占了大头。
现在,展子晨就站在这座没有什么人烟的辉北市港上,要将通往港口的道路打通,还要将这座港口搞活不仅需要金钱,也需要时间。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辉北市港的定位。是要做多元化的商港还是做只运输粮食或是煤炭的专业港?这个问题已经让展子晨的眉头紧皱了好几天了。
“展书记,现在风大,咱们是不是到里面避避风?”见他神色严肃,吕英小心问道。
“不用了,”展子晨站在迎风处,看着不远处翻涌的海浪沉静道:“你要是冷就先进去。”
“我不冷。”吕英搓了搓手,他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错的,从展子晨火速换将的举动就可以看出,展子晨的背景绝对不一般,更何况展子晨来得时间长了,关于他的履历大家伙也就研究的更透彻了,只在汕市执政的经历就绝对能让很多官员难望其项背。
这位总是微笑的展书记,可是拥有一副绝不屈服的傲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