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恬走到他旁边,说:“把它放了吧,看起来还是雏鸟,人养养不大的。”
叶鸣元笑,“怎么会啊,它现在很会吃啊,我还挖了蚯蚓给它吃。”
叶知恬蹲下看它,“这到底什么鸟?腿这么长,还这么大,怎么看都像是鸵鸟。”
“你傻啊,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鸵鸟。”叶鸣元一把捏住它的嘴,“嘴巴这么长,感觉有点像那什么来着,”叶鸣元想了想,“像鹤。”
“……有可能。”总比是鸵鸟更可信一些。
“吱吱吱!”鸟挣开了叶鸣元的手,埋头继续吃饭。
叶鸣元“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明天去塘里抓鱼给它吃!”
“你不打算放了它啊?”叶知恬问。
“咱妈不是养了猫吗?”叶鸣元说着,伸手弹了弹身旁试图跨越木桶的黑猫,将它赶开,“我就养个鸟,不是挺好的吗?”
“………挺好的,我就怕容易死。”叶知恬嘀咕着说。
“不会死的,这只很健康,你知道我追它追了多久吗?两长腿跑得飞快,这么健康,只要给它吃好住好睡好,怎么会死?”叶鸣元挺起胸来,一脸能奶大孩子的自信。
叶知恬看着绕着木桶走了一圈一脸蠢蠢欲动的黑猫,心想我说的不是这个容易死啊,“你去学校的话,把这鸟藏好。”她小声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叶鸣元说着,伸手轻轻拍了凑近木桶的黑猫一巴掌,黑猫“喵”地一声跳开了,叶鸣元冲它叫,“看什么看?还是小猫崽子,就想吃鸟了??”
“…………”猫舔着爪子默默地走开了。
吃晚饭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人,是叶唯年,他一进门也不看周围的人,直接大着嗓门说:“姑丈,你得我一个说法啊,我做的好好的,怎么就把我辞了?”
叶顺有些不高兴,“别这么大声嚷嚷,你是要跟我吵架?”
叶唯年看了看其他人一眼,稍微放低了声音,“长根叔说让我今天不要过去,我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真把我拦外面了,说不要我了,我做的好好的,他这样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叶顺默不作声,伸手拿过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叶鸣良出声道:“唯年,有事等晚点再说,你吃饭了吗?先过来吃饭。”
叶唯年不管,他现在又委屈,又生气,“姑丈!你看现在怎么办啊!”
叶顺终于开口了,他说:“你要知道,厂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厂子,你长根叔也有份,他既然开了这个口,你就别让我为难。”
叶唯年不服气,“那厂子长根叔可是一分钱都没出,怎么他就有份了?姑丈,他直接越过你做这种事情,这是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太过分了!那是我们家的厂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他在那里指手画脚?姑丈,你要好好说说他,你不知道,他还给我脸色看了!气死我了!”
叶知恬听着,无语了,她扭头去看爸爸,叶顺脸色不悦,却没说什么话,她忍不住了,想起上辈子家里破产的苦楚,她就算了,是真心念不下去了,但知心那个时候才几岁,因为这个,主动辍学去厂子里打工,本来她成绩也不错,弄到那种地步,都是谁的错?他真的是好极了,本来就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靠着她家发了财,过了半辈子舒舒服服的日子,他到底凭什么啊?
“唯年哥,”叶知恬想到前辈子那些事,气得唇角一勾,笑了起来,“本来这种事情就是做的好就上,做不好就走人,长根叔叔让你走人,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也别说厂子什么是我们家的,厂子是我家的,和你没半点关系都没有,什么事都要占着理,你要是真的认认真真工作,谁也找不到理来让你走,要是混日子还拖后腿,开了你就是正常的事,你也别委屈。”
她说完,屋子里全静了下来,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打破这寂静气氛的是叶知心的叫声,“好,好!说得太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鼓起了掌,啪啪啪,啪啪啪,像是打在叶唯年脸上的巴掌声。
叶知恬:“…………”妹妹一如既往的二傻子呢。
叶唯年涨红了脸,他瞪着叶知恬,还没说话,叶顺就开口了,“这样,你去学个手艺,我有朋友木头做的好,要是学了他那门手艺,也好立门户。”
叶唯年憋着一股气,移开了死盯在叶知恬脸上的目光,他看向了叶顺,说:“姑丈,我还是想回去,我什么都没做错,长根叔他没理由让我走…………”
他没说完,叶顺就打断他,他脸色严肃地说:“好了,就这样吧,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不能做的?长根叔都开口了,你要回去让我怎么和他说?”
“就那样说啊,又不是不能说……”叶唯年压低了声音说。
叶知恬看向了叶顺,见他脸色浮现出无奈的神色,心头一紧,生怕他又心软,然而很快她就松了一口气,只听叶顺说:“既然你要回去,你找长根叔,有什么话也对他说,要是他让你回去,你回去就回去,别找我出面,别绕过他来找我。”顿了顿,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好了,你回去,让我安安静静吃顿饭。”
“…………”叶唯年见他忽然这么冷漠,也是懵了一会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郁闷地离开了。
他人一走,叶知恬就笑了,她对叶顺竖了竖拇指,由衷地说:“爸,你太棒了!”
叶顺嘴唇微翘,含蓄地笑,“棒什么?”
“肯定是你让长根叔叔让唯年哥滚蛋的吧?”叶知恬开心炸了,“长根叔叔最听你话,让唯年哥走他就绝对不会再让他回来,任他嘴上说出个花来都没用!”说着,叶知恬“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所以爸你太棒了啊,还省了麻烦!”
叶顺喝了一口茶,笑笑没说话。
其他人有点不明觉厉,叶鸣元问:“为什么让唯年哥走人?”
叶知恬没等叶顺说话,就直接地说:“因为他不老实,他偷厂子里的钱!”
“……偷钱??”叶鸣元提高了音量,“偷了多少??”
叶知恬伸出了一只手,说:“起码这个数!”
“……这是多少?五十?”想着应该不是,叶鸣元摇摇头,说:“五百?”
叶知恬“啧”了一声,说:“起码五千块,这是保守估计,再让他呆几年,没准会把厂子里的钱全都卷走也说不一定,到时候我们家没钱做单子,没钱给人发工资,不仅要破产,还要欠一屁股外债,你和二哥读书都没钱,交不起学费,还要去到处借,为了还外债,我和知心啊,只能辍学去打工,啧啧啧,太可怜了!”
“…………”
“…………”
“…………”
“有这么夸张吗?”叶知心嘀咕。
“不夸张,要是他没走,一年不到咱家就完蛋。”叶知恬扒拉着碗里的饭,伸筷子夹了一筷子蛋皮儿,埋头吃了起来。
“咳,其实走了也不错,唯年做事也不靠谱,糊涂的很。”叶鸣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