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赌的,就是锦瑟的心软。

锦瑟这回可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了。

怎么一个个地,就这么不待见她冰清玉洁哪?

她玉锦瑟不就是想做个老处女么,招谁惹谁了?

进了屋子,生了会闷气,锦瑟忽觉得口渴。

想唤青儿,忽然意识到青儿早早地又寻了新的高枝了,不由地在心理又暗骂了遍这混账。

自己拿起茶碗,却发现精致的壶里一滴水都是不剩了。

怔了半晌,终于还是放下茶盏,走出房门。

她平日喜静,又极怕男子的纠缠。

因此立下规矩,任何人不得靠近她所居的庭院半步,平日里青儿会替她把所有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但是现如今,看来这身边没有人,也着实是太不方便。

“王爷有何吩咐?”

走了些许步子,终于见着了个人,低着头看不清面貌,但是瞧着打扮和声音,该是个年轻的少年。

锦瑟心头一惊,刻意朝后退了两步站定,这才淡淡地开口道:“管家呢?”

“管家大人有事出门了,嘱咐奴才在此敬待王爷吩咐。”少年低着头,眼见着锦瑟退了两步的动作,却是不动声色,更不抬头,仍然本本份份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既然如此,那便你吧,替本王准备沐浴澡池。”

“是!”

“顺便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本王不需他人伺候。”

少年的眸子闪了闪,仍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

见他如此规矩,不似其他男子那般一身的脂粉香气,像苍蝇似的一见着面便粘上来或是刻意地媚态横生,娇声脆语地挑逗她,锦瑟有些满意,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君紊。”

这名字平平无奇,倒也好记,她生平也最怕听见那些个花呀香呀的男儿名字。

“我似乎从没见过你。”锦瑟有些狐疑。

“奴才是皇上赏赐的,前个月刚入了府,王爷有些眼生也是自然的。”少年答道。

锦瑟吓了一跳,立马又后退了几步:“你是皇上赏的?”

少年中规中矩地回道:“是!”

“那你……”锦瑟想说,那你便是派来服侍我的那些美姬?

她再次细细地端详了一遍这个低着头的少年,因着对方没有抬头,看不清容貌,只依稀瞧着他仿佛宝石玉器一样的细腻的脖颈,交缠在一起的那手指也仿佛是羊脂玉雕出来的工艺品,指甲带着莹润的绯粉色,晶莹犹如水晶宝石。

一身简单的墨绿色衣衫,绣着暗银色的碎云纹,倒也雅致,没有扑鼻的脂粉味,与令人觉得头晕的眼花缭乱的满头珠翠。

点点头,锦瑟道:“去吧。”

少年行了个礼,转身去了。

锦瑟舒了口气,心理却是又骂了一遍青儿的背信弃义。

世人都道她怕男子,其实并非如此。

她只是极度地受不了穿着裙装,翘着兰花指,甚至涂脂抹粉的男子面容。

尽管那些都被视作是这个世界男子该有的仪态,然而对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锦瑟来说,实在有种到了泰国的感觉。

当然,也不是没有见过素面朝天,自成天然的男儿面容,然而那大家闺秀的模样与作派却还是改变不了,轻轻地一记嗲音便引得她浑身汗毛林立,鸡皮疙瘩满地。

渐渐地,她开始与这个世界所有的男子保持距离。

她生在二十一世纪之时,便是个才女,书读了无数,也颇爱涉猎一些琴棋古艺,彼时刚来到此异世,发现自己是个婴儿之时,还颇是自得其乐了一番,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每日所允吸的,是男子的□□,不由大惊。

然后渐渐地了解到,这原来是个女尊的世界。

女尊男卑,与自己所学的古历史封建社会一样。

男子在这个社会是弱势,他们依附与女子而存在,在家相妻教女,遵从三从四德,而女子则出相入士,经商谋生,维持一家生计。

有权有势者家中更是夫君成群,秦楼楚馆中,也皆是精装细扮的妙龄少年。

若非性别颠倒,这个世界真是与锦瑟当年所学的历史中的封建社会没什么两样。

而孩子,更是男子所生,这亦是锦瑟对这个世界的男子避而远之的另一个缘由。

她实在难以想像这一切,更不想细究或是与一个人妖般的男子过一生。而前生良好的家教更使得她一夫一妻的观念根深蒂固。

久而久之,锦瑟终于不得不自生感慨,看来老天虽然待她不薄,让她入了一处女尊世界,更让她生来富贵,奈何她本不是个随性之人,更带有前世宁缺毋滥的耿直个性。若是换成了旁人,也许早就入老鼠入了米缸,乐不思蜀了。

对于受过高等教育的她来说,最无法接受的便是封建社会里极度的男女不平等,也因此,她颇为同情这个世间的男子,更不愿以异样的眼光来看他们。

虽拥有着倾倒众生之貌,虽拥有着比旁人多了数十年的学识,受尽世间男子的仰慕,却还是自觉无法适应这里的婚姻观,爱情观。

只得苦笑自己,看来孤独终老的命运,是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