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在鞑子兵耐心耗尽之前,孔有德以及部曲才珊珊到来……
“什么时候动手。”满桂低声的问孙祖寿。“看样子,他们好像要就地驻扎休整,明日才会离开这儿。”
“那就等他们熟睡之时再行动手。”
于是肆笑而张狂的鞑子兵,以及风尘仆仆、满身狼狈的孔有德部曲,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他们饱餐一顿后,只派了几个斥候巡逻,便围着篝火纷纷进入了梦乡。
潜伏在河对岸的孙祖寿一行人,先是解决了几个负责巡逻、预警的斥候,这才如同离弦的箭矢一样,朝着河对岸上去,有的用做工粗糙的铁片刀,有的用弓箭,有的干脆抢过鞑子的兵器肆意杀人。
要知道人处于熟睡状态是很难马上清醒的,睡梦中的鞑子兵往往来惨叫声都来不及发生、就丢了性命。
夜色中,孙祖寿一行人杀得手软,终于将济尔哈朗、阿济格、杜度以及孔有德宰于刀下……
天亮后,孙祖寿一行人将鞑子身上所穿的皮甲、头盔脱下、洗掉上面沾染的血迹,然后,全体换上鞑子的兵甲,将束发改为鞑子的辫子,大摇大摆的以鞑子兵的身份、往山海关窜去……
与此同时,料定他们应该已经动手、且多半成功了的袁崇焕主动请缨,前往山海关接应孙祖寿一行人。
皇太极是在孙祖寿一行人得手后三天、得到的消息,此原因还是高丽当地的猎人在追着熊瞎子渡江而过时,无意中发现的。
孙祖寿一行人得手之后要赶着逃回辽东,才没有那个慈悲心将尸骸挖坑掩埋,所以只是稍微做了点掩饰,就跑了。
其实藏尸地点隐蔽、如果不是高丽猎人无意中发现,估计皇太极要得到孙祖寿一行人成功潜回辽东、才会慢慢的察觉到不对劲。可是现在呢,皇太极得知新降的孔有德以及在八旗中算是能征善战的济尔哈朗、阿济格、杜度全都遇害,当场就摔了案桌上的龙头砚台,气急败坏的派豪格以及多尔衮领部下追杀孙祖寿一行人。
孙祖寿一行人虽说换了鞑子装扮,但到底不怎么精通鞑子语言,遇到心思缜密之辈很容易露出破绽,于是装成鞑子兵的孙祖寿一行人不可避免的被发现了,好在袁崇焕接应及时,孙祖寿、满桂、麻登云几个将领才全须全尾的逃回了辽东。不过即使是这样,前往鸭绿江伏杀叛将孔有德的官军还是死伤过半!
“将鞑子官以及叛将的人头传回京师,某会为三位将军请功!”明达以茶代酒敬了孙祖寿、满桂、麻登云三人后,朝着袁崇焕拱手道。“还要感谢大兄救援及时,不然我大明又要失三位将才。”
“魏大人言重了。”
袁崇焕这人虽说有点骄傲自大,但在明达这位众人皆赞的国舅爷面前还是表现得十分谦逊的。这么一来,特意为孙祖寿三人所开的庆功宴会自然是没有发生除高兴以外的其他声音。
就这样过了几日,孔有德、济尔哈朗、阿济格、杜度四人的人头到达京师后,杨太后忍住恶心看了一眼,便让宗正拿去祭了宗庙。
“孙祖寿、满桂、麻登云三人该赏,救援及时的袁崇焕也该赏,而提出这个计策的孙承宗、魏星、熊廷弼三人更该赏。依哀家的意思,就赐他们每人黄金百两,封孙祖寿、满桂、麻登云三人为骠骑将军,封妻荫子,其妻二品浩命。”杨太后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袁崇焕,就封昭武将军好了。”
“那熊大人以及孙大人如何封赏?辽东巡抚魏星又该怎么封赏?”礼部尚书温体仁恭声问道。
“哀家记得孙卿曾上过折子说身体欠佳,想请辞归故乡养身子。这样好了,哀家让皇帝下旨御赐一处环境清幽的宅子给孙卿,让他好好的在京修养。至于熊卿,就封文渊阁大学士,兵部主事,特批入阁,留京听用。”
“娘娘圣明。”施首辅也拱手说道。“孙大人进京修养,辽东经略便处于空缺状态,微臣建议或让魏大人兼任、或中枢重新委派!”
“重新委派吧。”杨太后虽说信任明达,却也不会做出让明达处于风头、饱受争议的处境中,因此她略略思索,点了杨嗣昌的名,让其以兵部右侍郎的身份经略辽东。
于是泰昌五年,杨嗣昌并没有像历史上的那样被任命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山(海关)、永(平府)等处地方提督军务,他在任内整饬防务,修筑山海关两翼城,也没有被崇祯帝破格提拔为兵部右侍郎兼宣大山西三镇总督,也就没有给这个时空执掌朝政的杨太后留下异人可用的印象。
孙承宗、熊廷弼二人虽是难得的将才,但到底年龄大了,也是时候让出位置,让年轻有能力者上位。杨太后之所以点杨嗣昌的名,是因为他镇压农民起义军有功,且甘为绿叶的性格,所以才点了他的名,让其好好的协助明达,经略辽东。毕竟她想为明达找的是能协助他的助手,而不是跟明达对着抗、唱反调的官场对手!所以综合上述,杨嗣昌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 ̄︶ ̄*)o
☆、第八十五章
真希望能一举解决掉鞑子、解决边患问题!只是治国如斟小菜, 对待敌人也该如此、徐徐而图之……
杨太后叹了一口气, 朝着一旁杵立的王体乾使了一个眼色。王体乾会意,掐着嗓子、声音尖细的喊道。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在场文武大臣皆不言语, 于是早朝散了,杨太后也领着朱慈燐小皇帝去了御花园子走动。
因为受到小冰川时期的影响,即使是身处夏日、身在团花紧簇的御花园子,仍然未感到炎炎酷热,即使太阳高照于空,伴随着微风传来的却是凉爽。
“看来这个冬天又要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杨太后感叹间,却是牵着朱慈燐的小手,一起去了碧瓦屋檐的凉亭处, 倚靠栏杆, 欣赏着湖中或开、或半开的莲花。
“母后为何说今年的冬天会来得比较早,是因为夏日不热吗。”朱慈燐手托着腮、趴在栏杆处, 歪着脑袋,眸中透着一丝天真无暇的味道。“也是,都到盛夏, 却依然不觉得闷热, 钦天监的监正也说了, 今年入冬估计会鹅毛飞雪。”
他慢慢地开口,那小小的脸蛋皱皱巴巴,显然在为此伤脑经。他接着说道。“不过儿臣想着,咱们这儿不好过, 怕是鞑子那儿更不好过。这么一想,儿臣反倒有些高兴。”
这话说得……
其实你娘亲我,也有点高兴!
杨太后笑着点了点朱慈燐的额头,却是道。“既然钦天监说了话,那咱们就早做准备吧,别到时真的下起了鹅毛大雪、遭了雪灾,才急急忙的做出应对举措,做出补救就不美了。”
朱慈燐点点头:“儿臣明白。”
母子俩在凉亭处待了没多久,朱淑婒便端着公主的款儿,领着婆子、丫鬟浩浩荡荡的出现了。
“儿臣参见母后,参见陛下。”
“三姐姐就是多礼。”朱慈燐嘟囔了一句,却是问道。“三姐姐不领着那两鞑子公主学规矩,怎么有空跑来这儿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儿呢!”朱淑婒眼睛一瞪,没什好气的道。“马喀塔和丽塔的汉话尚说得磕磕绊绊,当务之急是学好汉话,规矩什么的不急。”
“朕也没急啊!”跟朱淑婒打嘴皮子仗的朱慈燐熟稔的翻了一记白眼,怪声怪腔的来了一句:“朕这不是害怕你把朕未来的两位婕妤带成小结巴吗?”
“母后,你看弟弟!”朱淑婒气得红了眼眶,愤愤的瞪着朱慈燐,就差冲上去动口咬人了。
看着眼前这官司,杨太后只觉得脑门生疼。朱慈燐这小子,一天不毒舌自己的姐姐就浑身不自在是不是。朱淑娖尚在宫里时,勉强能分担一下火力,可自从朱淑娖跟着慈安太后跑到杭州玩耍后,朱慈燐就盯准了朱淑婒,见天的找机会怼。
朱慈燐这口齿伶俐的小兔崽子没什么好说的,就一个字欠抽。而朱淑婒呢,明明被朱慈燐这小兔崽子气得跳脚,却依然往记吃不记打的往朱慈燐面前窜,哎,别说,经过朱慈燐的‘毒舌训练’,朱淑婒也没原先那么说话结巴了。嗯,戚嗣昌面前除外。
“得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杨太后深呼吸一口气,打断姐弟两人的对怼,语气不怎么好的笑骂道。“就不怕旁人看了笑话吗。”
“谁敢笑话朕和大明的长公主殿下。”朱慈燐这孩子吧,最是护短。就算常常与朱淑娖、朱淑婒对掐,但要是外人因此欺辱他的两个姐姐,朱慈燐第一个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