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谁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直接打回去,自己不想出手了就告诉我,不用受气。”秦亦灏的声音低沉认真,“还有,不管谁在你面前再说什么,有误会了及时说清楚,像今天万玉研去找你这种事情,以后不要闷在心里,我们之间不需要彼此猜测,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你不需要对我有任何的防备。”
姜衫一怔,他突然冒出来的话那样的郑重,明明听上去像是在不悦的控诉,可那话里的意思却又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说着某种承诺。
直接打回去?不想出手了就告诉他?
这样的说法让姜衫心里涌现出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她已经习惯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去解决,解决不了的就使法子利用人,这世界上还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看似狂妄实则太过护短的话。
“恩。”姜衫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橘黄色的光线在城市上方逐渐汇集,男人俊美的过分的侧脸在傍晚的余晖映衬下看上去有些不似真人。
秦亦灏绝对不能说是一个良善之辈,可他却长了一副太具有欺骗性的长相,眉眼狭长,笔挺唇薄,俊脸瘦削淡漠,不说话时看上去有些不食人间烟火意味,如果再加上一头长发广袍,就像极了那些画手笔下飘飘欲仙的谪仙人物。
姜衫从小到大因为学舞蹈的原因,周围的人颜值都非常高,再加上有白岐这么个祸害存在,她一向对男人的长相免疫,可这会儿被这光线刺着,她竟然看着秦亦灏好看的侧脸出了神。
秦亦灏连眼珠子都没有动,嘴角却突然勾了勾,那样瞬间的惊艳又恍了姜衫一下。
“看够了吗?喜欢看,回去给你好好看。”
秦亦灏突然道,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愉悦。
姜衫瞬间回过神来,顿时被自己这不不合时宜的反应给闹了个大红脸。
秦亦灏低低的笑出声来,浑厚又带有磁性的声音溢满了车厢。
姜衫练舞十分刻苦,每次回到家里,只要有空还是要继续加班加点的联系,秦亦灏知道她如果回去难免还会继续折腾自己,快到姜宅的时候车速突然放慢了些,转而拐到了另一条路线上。
姜衫不解,“你这是去哪里呢?”
秦亦灏道:“带你去散散心,练了一天的舞,下午又这么一番折腾,你回去怕是又要继续练,怕你受不住。”
秦亦灏今天嘴上像是抹了蜜,每一开口那话都体贴的像是要把人心个暖化似的,姜衫浑身上下更不自在了。
于是为了压住心里不自在的姜衫话就这么不经大脑思考的蹦了出来。
“我现在正是年轻精力旺盛的好时候,又不是你年纪那么大,哪里会累。”
秦亦灏原本尚好的脸色蓦地一僵。
姜衫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看了看秦亦灏的脸色,姜衫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整天坐办公室里,再不运动身体机能就该衰老了。”
秦亦灏的脸色就黑了下来,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衰老?”
姜衫心虚的低了头,“我的意思是…”
“好了。”秦亦灏黑着脸扯出了一抹咬牙切齿的浅笑来,“我送你回去就是了。”
车子一转,秦亦灏又掉头转回了姜家。
于是从回姜家伊始,为了证明自己的秦大少身体力行的向姜衫展示了什么叫做年轻力壮,龙精虎跃。
从傍晚折腾到后半夜,双腿都软的没了知觉的姜衫眼角含泪,累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秦亦灏依旧精神抖擞,背上被气恼的女人抓的一道道深痕也不管,拿着湿毛巾耐心的给姜衫擦拭着身体,耐心的伺候着身体太过娇嫩的她,手边是一字摆开的药膏。
他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了,可还是伤到了她。
秦亦灏略有些心疼的看着姜衫身上的红肿,还是做的太少了,秦大少有些自责,如果平时多适应些,也不会总这么狼狈,是他的错。
以后打死也不会再说一句让他锻炼身体的话,昏昏沉沉间姜衫懊恼的想,体力好成这样,简直不是人…
***
白慎这阵子因为白岐的事情短短几日里像是苍老了十岁,连鬓角的白发都滋生了很多,白岐能醒来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白慎悬了太久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大悲大喜后的失而复得让白慎对白岐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以前的严厉和苛刻里多了不少慈爱出来。
可所有的慈爱都在得知白岐在查姜衫的资料的时候转瞬间化为了暴怒!
“你竟然还在想着那个女人?”白慎恨铁不成钢的对着白岐吼道:“她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对你的?你病危那阵我让她来看看你,她说让你去死!你救了她,她忘恩负义的甚至不愿意来看你一眼!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告诉我你的调查是为了对付她,阿岐,别让我对你太失望。”
白岐昏迷了那么久,骤然醒来后即使身体素质过硬,还是暂时虚弱的下不了床,一个月的时间都是靠着营养液来维持生命,他消瘦的露出了高高的颧骨,原本长相清俊温雅的他现在看上去多了几分冷漠的凌厉来。
半靠在床上,白岐慢条斯理的翻着手中的档案,白慎的话没有在他的脸上引起丝毫的波澜。
“不会对付她。”白岐淡淡道:“救她是我心甘情愿,也是我欠她的。”
白岐的话让白慎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他自己的儿子他还是了解的,这种话这辈子都不可能从白岐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如果不是脸没换,这一瞬间白慎几乎要怀疑床上坐着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你再说一遍?”白慎咬牙切齿的看着白岐。
白岐合上手中薄薄的资料,其实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姜衫的履历了,白岐天生记忆力惊人,她从小到大发生过什么他甚至比姜洛生都要来的清楚的多。
她几岁学会跳的第一支舞,哪一年拿的第一个奖项,她几岁来的第一次初潮,甚至她的生理期是哪一天。
只是到底难以置信梦里经历的事情,白岐总有几分不甘心,不肯相信事情的发展竟会是那样进行,可越是清醒的回忆,姜衫那些毫无预兆的改变和日常里的蛛丝马迹月让白岐心惊。
白岐看向床边气愤不已的父亲,“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碰姜衫。”
白慎所有的愤怒、焦灼、恨铁不成钢和不可置信都定格在了脸上。
白岐垂眸,“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您不要再插手了,其他的事情,您怎样安排都成。”
白慎气的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