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你给我滚开!姜衫你敢泼我!贱人!我跟你没完!”
卢珍已经被吓呆了,张馥郁不停地蹦着想要厮打姜衫,姜衫嘴里倒着歉不停的解释,身子轻松的闪过张馥郁的抓挠,张馥郁眼前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差点掀了桌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姜衫一边道歉,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把挡在身前的凳子一推,张馥郁顿时被绊住了腿脚,再次尖叫一声向后倒去,卢珍吓得忙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扶。张馥郁的手却正好撑在了桌子的边缘处,姜衫轻巧的在她钉在地上的脚腕一踩!
吃痛的抬脚的张馥郁按着桌子就朝着卢珍压了过去!
“砰!”
一阵凌乱的巨响,张馥郁和卢珍双双摔倒在地上,头晕目眩的两人还没来得及惊叫,慌乱中被张馥郁按住的桌子就同时压了上来,桌子上摆着的一大堆东西统统砸在了两人身上。
先前卢珍在做笔记,张馥郁在画指甲,这会儿开了盖子的指甲油,墨水瓶,还有没盖的粉饼盒,连着一堆书本全倒在了两人身上,卢珍被压在下面疼的叫出声来!两个人越是挣扎越乱,不但站不起来,连凳子都被扯的也倒了下来,正好撞在了张馥郁的胸口处,疼的她话都说不出来了。
邱宝又是惊吓又觉得眼前的一幕实在是搞笑,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分外滑稽,姜衫对着她勾了勾唇角,着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邱宝快别愣着了,咱们快来扶她们起来。”
嘴上这么说,姜衫却轻飘飘的松了手,先前趁乱拿在手里的一本厚厚的思修课本呈自由落体直接朝着张馥郁脸上砸去,一声闷哼,张馥郁书本的正面砸中,这么一下子跟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估计嘴唇都得砸肿了。
邱宝立刻瞪大了眼睛,姜衫随着她眨了眨眼,邱宝这才无声的傻乎乎笑了出来。
姜衫其人极度能忍,也轻易不愿意跟谁结怨,一直都秉持着人前人后留三分的原则。
可姜大小姐有一个毛病,她护短,非常的护短,欺负她她自然能有一千一万种办法还击回去,可只一点,千万别动她身边的人。
***
接下来是两天的假期,姜衫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把自己关在别墅里专心的练舞,从早到晚像是感觉不到疲倦一样。姜衫随着激扬的音乐练的满身是汗,眼睛却越来越亮,一张巴掌大的脸上那种秾丽巧致几乎要逼人心魄。
独舞着的姜衫就像是古书里形容的翩跹而至的洛神,轻匀慢绕,身姿妖娆,她就像是个在暗处悄无声息骤然绽放的昙花,不声不响间就成了夺人心魄的发光体,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专心的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的姜衫一点都不知道,经过了一世的锤炼,这时候的她心境和以前早就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舞蹈的层次也更上了一层。要是把现在她练舞的景象录下来,再和早些时候还没重生前的她的表演作比较,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简直就是凤凰涅槃,完全判若两人的变化。
到了周一的中午,姜衫才为了表示感谢,第一次主动给刘宏打了个电话要请他吃饭。
刘宏这时候正处于耐心的临界点,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滑不留手的学生,不管他使什么手段,她就一味的打马虎眼推诿。可刘宏是打着指导舞蹈的旗号的,又没办法去逼人家过来,真那么急切就露出马脚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抛出帮姜衫成功报名的橄榄枝,这犹犹豫豫的小姑娘一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也彻底的信任自己。可他的猜测又落了空,即使知道自己有了参选的资格,姜衫竟然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要不是今天打的这邀请吃饭的电话,刘宏差点就准备把她的报名再给撤了,彻底放弃对姜衫的诱哄了。
赵青青知道姜衫终于开始上钩主动联系刘宏,心里顿时窃喜,见了白岐的面的时候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提自己的导师刘宏,再装作不经意的把两人之间的互动和刘宏对姜衫的帮助添油加醋的露出来了点儿。
不管她怎么说,白岐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赵青青却明显发觉白岐抽烟的次数频繁了起来,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里更加得意起来。
刘宏虽然心痒难耐的不得了,可知道对付姜衫这样的人,你要是表现出着急了,或者一开始就有僭越的地方,那一切努力就功亏一篑了,所以吃饭见面的时候刘宏都很规矩。
姜衫从来没有如了刘宏的意跟他去家里练舞,她虚心的请教他相关方面的知识,却不提让他直接指导自己动作的事情,就是总请他出来吃饭,选的地方还都是在军艺和t大附近的餐厅。随着选拔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眼见着没两天就要开始第一波的选拔了,刘宏又是急切又是猎奇,越是得不到越是劝自己耐心,每天绞尽脑汁的想的都是怎么尽快把姜衫给办了。
这天中午姜衫刚和刘宏吃过饭,一出门走到路边,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后排座上的车窗缓缓摇下来,露出了秦战坚毅又威严的脸,依旧是一身板正的军装,军帽被拿在手边,没了帽子的遮掩更显得秦战一双狭长的眼睛凌厉十足,凉薄的唇微抿,本就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抽凉气的脸上更多出了几分出鞘了的刀刃般的锐利。
“上车。”秦战道,“我有话问你。”
☆、第34章
秦战给人的压迫感来自于他的那种严肃和不苟言笑,他看人的目光常常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判性,让人不自觉的就开始在心底里打嘀咕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然后在他那样严整的视线中,就觉得自己的错处更加的不可饶恕了。
姜衫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就在她以为秦战准备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秦战毫无预兆的问出声了。
“你和刘宏是怎么回事?”
姜衫一顿,猜测着秦政委可能看到自己和刘宏一起吃饭了,秦政委在她眼里是一个铁面无私的人,她摸不准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而且对着秦政委这样的人,每天心里想的都是算计和反算计的姜衫不自觉的就有些心虚,斟词酌句道:“他是军艺舞蹈社团的推荐老师,我向他请教过两天社团选拔的事情。”
“别跟他走的那么近,不好。”秦战淡淡道。
秦战面无表情的说话的时候,即使是好意也会让人听出几分苛责和警告,姜衫显然也是这么感觉着的,原本还觉得心虚,秦战一开口却让她眉心不自觉的蹙了蹙,显然秦战的话让她想起了某个自己心里极度不待见的男人。
“您是什么意思呢,我听不太懂。”
姜衫将自己的不高兴掩饰的很好,但秦战是什么人?目光缓缓的在姜衫脸上划了一遍就看出了她心里的不悦,被秦战这么着不吭声的打量着,姜衫眼神闪了闪,垂下了眸子。
出乎意料的,秦战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将声音放缓了一些。
“你先前没有跟刘宏接触过,可能不知道,他这个人私生活有些不检点,你跟他接触的多了对你的影响不好。”顿了顿,秦战补充道:“对你这样的女孩子来说,也比较危险。”
这样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姜衫垂着头,低低的“嗯”了一声,没有吭声。
秦战是个在战场上子弹临面都能面不改色的人,这会儿看着埋着头鹌鹑似的姜衫却感到分外棘手,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他又不可能强压着她不许跟刘宏接触,那就成什么了?
“那先这样吧,感觉到不对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秦政委的关心。”
姜衫眼神闪了闪,秦政委的话倒是让她心头升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回学校后张馥郁果然把姜衫给告了,哭着直接捅到了校长那里,她看上去也的确是凄惨,嘴唇肿着,眼睛也是肿的,捂着胸口,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卢珍倒是没告状,只是站在张馥郁身后不停的抹眼泪,这样却比说出来千言万语更管用。
张馥郁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姜衫肯定会被严惩一顿的,就连卢珍,虽然嘴里不说,心里也想着姜衫这回一定善了不了的,她们都没想到自己会被校长给轰出去。
“这件事情姜衫同学在刚发生就跟我来说过了,我让宿管老师去查过,明明是你们两个不小心绊到了自己,姜衫泼了咖啡也是不小心,又道过谦了,姜衫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你们两个这么大的个子,这会儿来说她一个人欺负了你们两个?当我们所有的人眼睛都是瞎的吗?”
校长痛心疾首的指责,“这样不知道友爱同学,还学着栽赃陷害的简直就是在败坏校风,去去去,一人给我写一份检讨交上来!”
卢珍脸上的泪珠还在似挂非挂着,张馥郁肿呼呼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两人就这么傻在了校长室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