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黄口小儿休要再迷惑我。”国师突然起身大笑:“老身活了大半辈子,岂会不晓得这些?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你以为打仗只拼血肉之身,我西月要是没有把握,岂会以卵击石。哈哈哈,蛰伏数十年,时机早已成熟,此战定会一洗雪耻。”
“哦?”南昱疑惑不已:“莫非你们还有后招?后招不是我吗?你们背后还有人?”
“背后没人,前面有人。”国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南昱,笑道:“你当我西月巫术是个把戏?小子,一阵风能将你刮到百里之外,可不是一般的力量。”
“打仗还用巫术,啧,果然是不拘一格,不过你在阵法中施术,刮走的也就几十个人,乌泱泱数十万之众,得要多大的风啊,龙卷风我怕都得跑几千个来回吧?”
“不仅仅是巫术,西原宗法... ...”国师突然顿住,回过神来:“你居然在套老身的话?好小子,心机深啊!你们南宫家果然都是疯子。”
“过奖!”南昱一拱手,觉得不对:“我俩对骂别带上家人可好?这么说,西原宗门也搅和进来了?”
“反正你就算不死,也没命离开西疆了,知道也无妨,我不怕告诉你,让你死个明白,到时候绑了你到阵前退敌的时候,你也能大声叫唤出个所以然来,告诉你们皇帝老儿,他老子留给我的丧子之痛,我定会还给他。”
“估计不会痛!”南昱摇了摇头。
“什么?”
“我说我老子,我就算被你们大卸八块丢在他面前,我相信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知道南宫氏的家训吗?你可能不知道,告诉你,就一个字:狠。特别狠,六亲不认,手足相残都是小儿科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得宠啊!”国师过来拍了拍南昱:“你若不是皇子,兴许我还会喜欢你,可惜啊!你身在皇家,姓了南宫。”
“还有一事请教。嘶!你这地牢怎么这么冷?”
“嗯?”国师似乎也感受到一阵凉风“说。”
“你们如何知道我身份的?”南昱抱着肩膀。
“巧合。”国师直言不讳:“刚巧你那日出现在甘宁关,又与那守将李沧澜关系甚密的样子,我们的人就留了个心眼,后来见你又与南谷宗门一同进了西原,就以为你是混在宗派里前来窥视军情的细作,便暗自派人跟踪了你。然后... ...”国师看着南昱,眼神意外的有些同情:“听到了一场母子相认的大戏。”
“好啊,黄雀在后,见识了,厉害!”南昱朝国师一竖拇指。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国师得意的一仰头:“答疑解惑。”
“你叫什么名字?”南昱问道。
国师一皱眉:“我刚才没说吗?我以为我说了。”
“没说。”
“你都这样了,知道我名字干嘛,对了,怕自己死不瞑目,不知道招惹了谁是吧?”
“不是。”南昱解释道:“你知道我有个仇人名单吗?我没带出来,我会把惹我的人都记在上面,何年何月,因为什么事,惹火我的等级是多少,全记下来。然后按生气程度,再一一解决掉,轻则伤残,重则取命。你吧,目前可以挂在三级,就是伤残级别。”
话说南昱确有这么一个名单,打小他就记仇,将仇人的名字记录了下来,再寻机会一一还回去。无非就是谁谁骂了他两句,无关痛痒的如什么无赖混账之类的,他不会在意,可带着家人和身世骂的,他就要记在口诛那一栏,再寻机会将此人绑来,照着册子上收集的情报连同祖宗十八代骂回去,不骂哭不放人。体罚那一栏的就是被人暗算使绊子身体上吃亏的,寻仇也是带上府兵或小伙伴将人揍一顿,睚眦必报,一清二楚。可顶多也就打伤打残,而且是罪有应得。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把戏,懂事后那本仇人名单便束之高阁,早已不干那种幼稚的事。至于取命,更属临时起意,夸大其词。
“哈哈哈,你这人有意思,老身帊尔达,西月国师,你不妨就把我记在第一级,若你有命出去,我等你取我性命。”
“好!一言为定。”南昱爽快说道。
“本来按常规,擒你来该先上刑消你气焰,可我觉得对你这种脸皮厚的人来说没用,再说你也不怕死,我就懒得费力气,免得打伤打死了麻烦。”帊尔达仿佛聊开了一样,话也多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怕死?”南昱叹口气:“我可怕死呢,你若真要杀我,我还是会求饶的。”
“哈哈哈,能放弃头筹去救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怎会贪生怕死?”帊尔达笑道。
南昱神色一变:“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在北境... ...”
“谁在那?”帊尔达突然喊道。
南昱一愣,突然一阵风起,四周一黯,地窖墙壁上的火把灭了几处,一个白影从暗处缓缓靠近。
“我就说没死嘛,害我找了老半天,原来藏这么深!”一个手持红扇的白衣男子来到南昱跟前,朝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原来是你!”
“你是谁,现身说话。”帊尔达大声说道,手中做法点起关火,忽一下又被风吹灭了,突然大惊:“阴风!你是哪路鬼怪?”
南昱一惊,帊尔达看不见这个白衣人?
“鬼没错,怪就算了。”白衣男子说道:“我已经现身了啊,只是你□□凡胎,看不见本尊。”见南昱的目光追随着他,吃惊不已:“你能看见我?”
南昱觉着这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脑子快速回想,突然一震,是他?附身久荣的人,不是,附身久荣的鬼,是他的声音,原来他竟是这幅模样:“南公子,你怎么到这来了,让我好找。”
“久荣?”不对,南昱问道:“你是何人?”
“渔歌晚,你也可以叫我的雅号,红扇左尊,他们都叫我鬼书生。”渔歌晚摇扇逼近帊尔达:“这老巫师又是谁啊?”
“妖魔鬼怪,速速现身受死... ...咪呢....哄呢咪呢... ...哄呢”国师口念法咒,手中幻出一个法杖,金光夺目,可仍旧照不见身旁之人:“怎么会这样?你究竟是什么恶鬼?”
“此等法术,只对小鬼有用,对了,你没去过冥界,不知道本尊的名号,也怪不得你,等你身死去了我的地盘,只怕会对今日一见倍感荣幸。该怎么和你们这些凡人解释呢?”渔歌晚认真沉思须臾,突然说道:“这么说或许会明白,举头三尺有神明,往上修神仙精灵,往下修妖魔鬼怪,乾坤两极,阴阳二界... ...哎呀呀,我又犯老毛病了,改不了这迂腐之气,总之,老巫师,人间的任何法术,都是对我无用的,要想驱我,你起码得是神级。”渔歌晚手指着上方:“神,懂吗?虚空里的那些人物。”
“渔歌晚... ...”南昱脑子渐渐有了印象:“你为何知道我在此处?”
此刻的国师帊尔达已经愣住,手中的法杖也停止了转动,口里再念不出那叽里咕噜的咒语。
渔歌晚意味深长的看了南昱一眼,没理会他的问话,只是疑惑的自言自语:“怎么还没到呢?”
南昱不知他在说什么,突然一道红光逼来,地牢里燃起一片烈火,火光中,红色麒麟忽地跃出身来,呼哧呼哧喘着白烟。
“勾陈!”南昱失声叫出,却没有风之夕的身影:“师叔他... ...”
“你也来得太迟了些!”渔歌晚埋怨道:“你快上去吧。”
“啊?”南昱道。
“啊什么啊,你快骑到勾陈背上,它带你回去,我一个虚影,带不动你。”渔歌晚不耐烦的说道。
“勾... ...勾.... ...陈!土德神兽麒麟?”帊尔达张口结舌,已是语无伦次:“怎么可能,怎么会?冥王,冥王夙现世了?”看样子吓得神经有些错乱,喃喃自语:“冥王出,天下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