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大是私营企业,而江州日报是市委机关报,她就算想帮忙也使不上力。
“不用,不用,我回去睡个觉就行。”罗秋萍急忙摇头说道,说完她又跟办公室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提前下班了。
罗秋萍一走,帅真等人就骂开了,骂的自然是那个赵世友。而当帅真等人在骂赵世友时,赵世友正“啪”地一声,将王泽生写的新闻报道给甩到桌上,指着他骂道:“写的什么狗屁乱七八糟的玩意?拜托你用点脑子好不好,现在是和谐社会,你报道这些新闻想干什么?想让我挨批吗?还是想表现你很能干啊?还资深记者,江州日报第一笔,我看全都他妈的扯淡……”
赵世友声音沙哑尖利,他的话语尖酸刻薄,王泽生很想反驳,很想将桌上那份自己写的报道拿起来甩到他的头上,但最终王泽生忍住了。
赵世友是总编,他有权力对所有的报道进行评价,哪怕话很难听,那也是评价。王泽生如果跟他对着干,除非他想辞职不干,否则那就是自取羞辱。这个年代就像人们笑贫不笑娼一样,在单位里跟领导对着干,哪怕领导明明是错的,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替你说话的。甚至说不定很多人就巴不得你被领导一脚踹开,然后他自己坐上位。
“我他妈的就想不明白,当初罗秋萍怎么就会看上你,就你这个水平,你他妈就只配去当三流娱乐记……”赵世友继续骂着,他似乎想把多年前那被拒绝时所积压下来的怨气,还有周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羞辱的怒气,全都给发泄在王泽生身上。
王泽生真的只想把赵世友骂他的话当屁一样放了,只想他早点骂完,自己早点走人,真的并不想跟领导闹翻,但当赵世友提到罗秋萍时,他胸口的怒气就再也控制不住地爆炸了开来。拿起桌上的报道就狠狠一甩,骂道:“我草,你他妈的难道就不会说点人话吗?你以为你是领导就很了不起吗?你他妈的就一小人,说你是小人都高抬你了,你就一骂街的泼妇,见谁咬谁……”
别看文人看起来有那么一股子清高,但当他们骂起人来,那锋利的词语却是格外的尖酸刻薄,比起街头的泼妇骂人都要难听。
赵世友没想到王泽生竟然敢反抗,先是一愣,等他反应过来时,王泽生已经像机关枪一样骂开了,骂得他真是火冒三丈,想反嘴,偏生王泽生的嘴巴就跟他的笔头一样尖锐锋利,把他骂得直哆嗦愣是没办法反嘴。最后还是报社里的其他员工,听到王泽生竟然跟赵总编闹开了,纷纷过来拉架,赵世友才缓过劲来,指着王泽生气急败坏道:“无组织无纪律,污蔑领导,我一定会上报组织,把你这种新闻界的败类开除出去。”
王泽生见赵世友这么威胁自己,刚要硬气地回骂一两句,已经被同事们给强行拉出了总编办公室。
“我说老王,你怎么这么冲动?不是说好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吗?你怎么就跟他闹开了呢?”王泽生被拉出总编办公室后,一位跟他很要好的同事唐思通埋怨道。
“怕啥,人死鸟朝天!大不了,老子不受这鸟气,不干了!”王泽生不愿意提罗秋萍的事情,闻言愤愤道。
“我看你今天脑子有点不清楚!都这么多年在报社干下来了,眼看着丑媳妇要熬成婆了,你不干去干什么?”唐思通说道。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王泽生道。
“得了吧,除非转行,或者换个城市,不对,应该说是换个省,否则你别想再从事这一行业。赵世友能当上日报总编,你以为他是吃素的,他肯定会把你的名声搞臭,你想想看,哪个报社敢要一个跟领导干架的记者?”唐思通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王泽生其实也不是没脑子的人,相反他的脑子非常灵光,否则他也写不出那么多犀利的报道,否则他也不会被称为江州日报第一笔,所以他一直都忍着气,只是身为一个男人,赵世友今天都提到他老婆了,王泽生就热血冲头爆发了。如今唐思通这么一说,王泽生便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紧跟着人也就泄气呆傻了。
“算了,我也不再刺激你了,喝酒去吧。喝完之后睡一觉,把气给理顺了,找个机会向赵世友低个头吧。”唐思通拍了拍王泽生的肩膀道。
王泽生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然后两人离开了报社。
江州市市高官办公室,冯正诚站在窗口眺望着楼下市府大道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来人往。
每天看着楼下市府大道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来人往,冯正诚就感到肩膀上的责任格外的沉重。因为他是江州市的市高官,一把手,他的每一言每一行,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江州市整个地区七百万老百姓的国计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