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然焦躁的抓头发。“你们在说什么?说人话行吗?我听不懂!”
“李潇然!”平王爷立马一改和平王妃说话时的柔情蜜意。脸色猛地一沉,声音也阴沉沉的,无端的令人遍体生寒。
平王妃一见,马上也是脸色大变,忙不迭站起身。“王爷息怒!潇儿他也是想要把事情办好才会口不择言,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说完又对李潇然摇摇头,“潇儿,你这孩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做事要多用用脑子吗?你父王都已经说了,现在不宜打草惊蛇。那么自然,我们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了。”
“这样吗?”李潇然想了想,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我这就叫人去盯着三舅舅!”
想一出就是一出,他跳起来就要往外跑。
“你给我回来!”平王爷没好气的叫住他,“你这些年的礼仪都白学了吗?来无影去无踪,哪里有半点皇家风范!”
李潇然被训得低下头,嘴上还不满,却也只敢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急着去办事吗?”
“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平王爷冷哼。
李潇然低头不语。平王妃见状心疼得不行,忙不迭拉上李潇然的手:“好了,潇儿知道错了,王爷你就不要再骂他了。他也是一心想要将咱们王府发扬光大才会如此。”
“发扬光大?”平王爷从鼻孔里逸出一声低哼。不过看着平王妃一脸的护短,他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本王去书房了,给大哥写张帖子,寻个时间和他好好聊聊。”
“王爷慢走。”平王妃连忙将人送到门口,这才回过头来。脸上的焦急心疼瞬息消失无踪。
“你这臭小子!”娇娇软软的一声低喝,青葱玉指在他额头上一戳。
李潇然满身的焦躁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讨好的笑。
“母妃~”亲亲热热的叫了声,他双手抱上平王妃的胳膊,整个人就跟只猫儿似的挂在她身上不下来了。
平王妃也不嫌弃,就这样拖着他回去坐下了,才拍拍他的脸:“都要当爹的人了,还在自己媳妇跟前干这事,也不怕你媳妇和孩子笑话!”
“笑话就笑话吧,横竖都是自己人,怕什么?”李潇然满不在乎的道。
平王妃好气又好笑。“你这没脸没皮到底是跟谁学的?我和你父王都不是这样啊!”
“自学成才啊!”李潇然笑道,拉拉平王妃的胳膊,“母妃你快说说,现在这事咱们该怎么办?”
呃……
秦明兰用力捶捶脑子。刚才和平王爷说了那么多,难道都是白说的吗?怎么一回头,话题又回到一开始了?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疑惑,平王妃抬头冲她一笑:“和王爷商议的是和王爷商议的,那些都是他要在外头做的事。现在,是我们几个私底下的商议,那也是我们自己要做的了。”
说白了,就是当着平王爷一套,背着他再来一套呗!
秦明兰汗颜,对这对母子的变脸术真是叹为观止。
连忙寻了个地方坐下,便听到这对母子已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除了你三舅舅外,陈家一定还有人也和罗刹国有勾结。但这个人必定不是你大舅舅。”
“我当然知道不是大舅舅。可是三舅舅明摆着是想祸水东引,将线索都往大舅舅身上扯。咱们要从他身上找出来蛛丝马迹还须得不少功夫。”
“这个可说不定。”
“是吗?”李潇然立马精神一震,“娘你有什么法子?”
“我一个内宅妇人,和外头都没多少来往,的能有什么法子?”平王妃摊手,好无辜的表情。
别说李潇然了,就连秦明兰都不信她这话。李潇然腆着脸抱着她摇晃了又摇晃:“娘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吧!儿子还等着这法子来救命呢!”
“好了好了!”平王妃被纠缠不过,只得开口道,“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只一个字——等。”
“等?”秦明兰和李潇然均是一愣。
平王妃含笑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字。”
很快,忙碌的一天过去,夜幕降临。
灯火通明的书房内,一个气度不俗的中年男人砰地一声将砚台掷到地上。“不是说行事极为小心的吗?可为何还是被他们给发现了?”
“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跪在地上的人一袭黑衣被砚台里的墨汁浸湿,却也没有后退半分,低头字正腔圆的道。
“知错?责罚?你知道错了,我责罚你了,你觉得这事情就能了结了吗?这都已经是第二次了!若是第一次还能说是有所疏忽,可是这一次……”
“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补救!”黑衣人忙道。
中年男人闭上眼长出口气。“罢了,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黑衣人会意,连忙起身。“属下告退。”
中年男人点点头,冷不丁又吐出一句:“记得先去领罚。”
黑衣人一顿。“是!”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一声轻微的声响过后,黑衣迅速消失在大开的窗口。中年男人才又缓缓睁开眼,站起身看着外头黑沉沉的天,薄唇轻启,似是自言自语的道:“还真是小瞧了那小子的本事。早知如此,还不如就让他的性命交代在德州算了!”
声音又细又低,转瞬便被漆黑的夜空吞噬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几天,京城里安静得过分。
闹事的罗刹人都消失不见了,两国使团的和谈进展迅速,京城上下也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切看起来都似乎和往日无异。
吱呀——
一声细响过后,京城北边的一所看起来破旧的宅子里大门半开,一个脑袋悄悄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