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现在谁都看得出来,流贼就是冲着凤阳来的,霍邱县城对方恐怕根本不屑一顾,杨御蕃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卸。只要上面有人说两句好话,甚至连丢官都不会,他等于临阵脱逃还能得个奋勇当先的好名声,朱国相和杨泽如何肯罢休。
杨泽上前拉住杨御蕃说道:“巡抚大人恐怕此事不妥,如今流贼向着凤阳府而来,你却前往霍邱县城就是临阵脱逃,我定然要向上面禀报。”
“哼,守护皇陵那是留守太监的责任,你手下不是有卫队吗?这与我何干?”杨御蕃甩手道:“更何况本官守土有责,前往霍邱县城无可厚非。”
“大人此话差矣,身为凤阳巡抚却在危急关头前往霍邱县城,显然是弃皇陵与不顾,恐怕其中有失稳妥。”朱国相冷然道:“我身为凤阳总兵,有权临阵决断斩首脱逃之人,如果巡抚大人要走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朱国相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他恐怕是难逃罪责,如果杨御蕃要临阵脱逃,他大不了拉上对方一块死,还给对方按上个临阵脱逃的帽子直接斩首。杨御蕃听得脸色大变,他知道朱国相绝对做得出来,要是他敢逃走恐怕立刻人头落地。
杨御蕃看了看满脸怒色的两人说道:“既然大家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就不要互相推诿了。我们三人联名签署命令,让官军进入皇陵防守,否则就等死吧。”三人推诿的半天,就是因为没人肯担这个责任。既然杨御蕃将话挑明了,大家也就不需要再扯皮了。要不然就是大家眼睁睁看着一起死,要不然就担着天大的干系死中求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看了看另外两人的神色,杨泽咬牙说道:“洒家同意了,大家联名出了事一起连坐,好过在这里等死。”
既然杨泽同意,朱国相的目的也达到了,他立刻表示同意。杨御蕃命人取来纸笔,刷刷点点的写出一份命令,并在上面签了字,随后他将笔递给了杨泽。杨泽颤巍巍的接过毛笔,看了看命令的内容道:“这样不行,必须加上一条,官军只可进入外城。”
“外城?”朱国相急了:“外城的土城墙周长二十八里设有六门,我四千官军如何防守?至少也要进入砖城才行。”
朱国相所说的砖城就是皇陵的第二层城墙,其周长有六里左右,相对于四千官军也是太长了些,只不过要进入最里面的皇城肯定不行,而且祭祀用的享殿等建筑都在砖城之内,一旦被毁也要遭到斥责的。
可是要进入砖城杨泽却不干了:“砖城之内斋宫、鼓房、天池、膳厨、享殿哪一个出了问题你敢担待?那些官军万一有所破坏,你去顶罪砍头吗?你的官军进入皇陵最多只能在土城,砖城自有皇陵卫队守御,否则免谈。我宁可被斩首,也不愿意担这个纵兵劫掠皇陵的责任被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