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往后退上几步,负手微微地笑,有一抹骄傲出现在他面上,他展示珍玩异宝般,展示给客人们:“列位,请看,这就是我的手段,凭这一手儿,刑部尚书官职落我家。”
回眸,宇文大老爷胆战心惊,这会儿哪敢和文天对眼睛,可还没有躲闪开来,文天的话已过来。
“永华!你的衙门今天不来闹事情,我终生不会提这件事。”文天凉凉的道:“别人有句话说的也有道理,这些年刑部的官是你宇文永华在当,我有什么颜面说当年的旧话?但是,”
他轻描淡写:“你们太能折腾事儿了,逼的我不得不出手啊。”
把一寸凝视就一寸冰寒的眸光,又送给二老爷、三老爷等人。
二老爷等人的心寒,跟宇文红还不能相比。
文天的话说出来以后,打个顿儿,等他的眼光射完了人,宇文红才顿悟。
别人有句话说的有道理,这个别人不是别人,就是她。话是她不久以前,当着这里所有的人面说出来的。
难道在九房的心里?自己连个名字也没有。宇文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为了今天宴客打扮的美丽妆容化为七分的狰狞。
但她再狰狞,也没有胆子。
先是有宇文纱一直盯着她,见到以后,小手点住她又开始揭露:“九房姐姐快看,她要吃人。”
再呢,王捕头还在地上滚来滚去。
周围是春花香草,衣香鬓影。女眷都没有佯装害怕,而是好奇的窃窃私语:“他会说出来谁呢?”
“反正是宇文家的人。”
还有人兴奋上来:“我六姑还不肯来,她说春宴几天一回,她累了,她要歇着。等她听到风声,一准儿后悔没来看个现形。”
客人们真真正正进入到看戏的态度,宇文红当着人又最喜欢扮不完的亲切柔和。她急忙忙的收起狰狞,再就寻思接下来可怎么办才好?
总不能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吧。
“啊啊啊,”这个时候,王捕头熬不住痛,断断续续吐出一个人:“大夫人,痛啊,是大夫人……”
客人们太过捧场,哪怕有些人已经猜出答案。王捕头是刑部的官员,能压制或调动他的,最有可能是宇文大老爷夫妻。
但他们齐齐的“咝……。”,给了一声长长的抽气,还相当的整齐。
文天俯身在王捕头几处地方拍了几掌,王捕头气喘吁吁站起来,带着犹怕余痛的心悸神色,老老实实又说了一遍,这一回因不呼痛,清清又楚楚。
“大夫人叫我去,给我一百两银子,又给了这张首饰图样,让我想办法栽赃给你们家的九房,她说给我升官。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没有办法啊,太师……”
王捕头跪到宇文靖面前招供。
宇文大老爷魂飞魄散,顾不得这是宴请宾客的地方,不管说什么,让他们听了去,余生也扳不回丢的人。
扑通。
他也跪到宇文靖面前,痛哭流涕道:“六叔,再不好也是您侄儿媳妇,您救救她,不然您的面上也不好看,”
宇文靖冷冷问他:“你们对付天儿,可曾想过我的面上不好看?”
“这是家事,这是家事啊,六叔,我先把她打发走,咱们请着客呢,咱们回头慢慢的来说……”宇文大老爷语无伦次。
“扑哧”,一声笑出来,来自文天。
宇文大老爷什么都顾不得了,人丢得光光已经没有了不是,不如照顾身体发肤也罢。
返身扑到文天面前,对着他苦苦哀求:“大哥,你是我大哥,饶过弟妹这回,她不懂事体,我打她,我会收拾她的……”
文天明显是好笑,好声好气地答应:“好,我放过她。”
“那……大哥您大人大量,您会有好报的……”宇文永华一愣,再就一长串子奉承的话出来。
他没有看到明三怒不可遏,荣王怒不可遏,凌朝怒不可遏,周英虎鄙夷到了极点。
走出来一个人。
还不是明三,不是荣王,不是凌朝,不是周英虎。
这个人满面正气,是都察院的都御史大人。
他怒视宇文大老爷:“你头上一天有乌纱帽,知法犯法就要严惩。亏你们家的人还说得出口,你这些年主持刑部的话。身为刑部尚书,不约束家人是一条罪,污蔑他人是一条罪,与手下官员结党是一条罪。数条大罪等着你,你还敢认为苦主不追究,这事就能抹到一旁?”
把个袖子一拂,收回来,对着宇文靖欠身:“太师,咱们私交归私交,这是众人眼见的案子,身为御史不能不管。我不管,我们就成了知法犯法,要跟着坐牢狱。”
“正是!”
又走出大理寺的官员。
明三恼出满心头火的话也迸发出来:“难怪对你刑部的风言风语不少,你这些年是怎么主持的?刑部变成你自己家的护院了不成!”
宇文红面上白了一回又一回,又一回想起来,大老爷主持刑部这些年的话是她说的。
明三不过是个少年,明三还不是官员。但众所周知,他的母亲万安长公主的话,皇帝言听计从。
今儿请来的人齐全,都御史和大理寺卿不约而同拿明三当个上司:“三爷,蒙太师盛情,本司一应办案人员都在这里,这就办起来?耽误钟点,太师也不好看。别人会说我们怕太师,不敢即刻就查。也会说太师做了手脚。刑部尚书官职高,我等分两批,一批押解他们受审,一批进宫面圣。”
“带走!”
明三阴沉着脸,不客气地说上一声。
大夫人又哭又闹:“不是我呀,首饰不是我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