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攸要回了出借给晏云羲的荆州兵权。甫一拿回兵权,他便率军围困了城主府。
府中,晏云羲大开宴席,对着满堂空席,安然自若。
府外的李攸全身裹在狐皮大氅之中,头戴黑色帷帽。大楚男子鲜有戴帷帽,皆是女子以此遮面。帷帽之下的面容苍白,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尽管周遭都是他的手下,但他依旧浑身不适,苦苦支撑。
“王爷……”身边的侍卫躬身相扶。李攸如惊弓之鸟般打掉了斜伸过来的手,惊恐道:“别碰我!”
他手握成拳,拢在广袖中。指尖泛起了一抹惨白,尖锐的指甲嵌入手心。他一定要撑下去,晏云羲休想从他手中夺走汉中!晏云羲是借了他的兵打下了汉中,现在他拿回了兵权,晏云羲无兵可用,迟早要向他低头。
城主府的朱漆高门大开,走出一个干瘦的小厮,声色清亮地道:“晋王请各位进去喝一杯。”
喝一杯?李攸拧眉,看向洞开的城主府大门,里面恢胎旷荡,空无一人。
“晋王已遣散了闲杂人等,诚心相邀。”小厮满脸谦卑与诚恳。
李攸心中怒火渐起。晏云羲这是摆了一曲空城还是轻视他?哪怕他如今手握千军万马,晏云羲依旧未放在眼中?
“好。”那就去会会晏云羲。他领兵走入府内。
一路走来,竟然真未看到任何人。正屋的门亦是大开,晏云羲孤身坐在首席,似等候多时。
李攸在士卒的拥簇下,踏入大堂,对上了晏云羲。
“瑞王从长安回来,胆子小了许多。”晏云羲悠然道。
李攸听在耳中,觉得有几分嘲讽之意,心中怒火更甚。他面色铁青地道:“晏云羲,你别装无辜!我有今日,全是拜你所赐!”
晏云羲轻笑,凤眸微挑,寒声道:“你有今日,全是拜周襄所赐!我答应救你出长安,我未食言。”他派人寻了前朝皇族,探明了兴善寺的暗道。周襄的到来,纯属意外。尽管如此,他的手下还是一把火烧了兴善寺,将李攸救出长安城。他未食言,心中无愧。只是李攸遭此劫难,他可以多些宽容,仅此罢了。
李攸心口一窒,弯下了身。一手捂胸,一手压住膝面,痛苦万分。晏云羲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今日,他要晏云羲尝尝他当日所受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