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挠挠头,面上有些羞涩,将青年人的稚嫩青涩,演绎得入木三分。
“过奖,过奖,不过到得这里,才发现似乎传闻有误,老者可否告知详情?”
方明问着。
“哈哈……这里虽是酆都境内,却也有活人,说不得还是一处世外桃源呢,小兄弟远道而来,还请入我们村里休息,我们这些人逃避世俗许久,外界消息难通,还有很多要请教的呢!”
老头上前挽着方明手臂,很是亲热地说着。
周围的农夫农妇也上来帮腔,甚至有着方明不从,便强行架走之意。
方明目光一闪,笑着说道:“长者有请,不敢推辞!”
“好!好!”老头将农具一扔,直接牵着方明的黑驴,在前引路。
其它农夫农妇,也是如此,连农活都顾不上了,簇拥着方明,似乎怕他逃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方明内心叹着,却不推辞,跟着老头一路走了几里,来到一处小小村庄。
这庄子不大,最多容纳百户,房屋虽有些破败,却还能住人,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村头挂着的一面鬼头令牌,青面獠牙,很是惹眼。
“这是酆都城里面传下来的,能避凶鬼,咱们在这生存,就全靠这个了!”老头见方明多看了几眼,赶紧解释说着。
“来!来!来!我家的黄酒可是一绝,已经存了好些年头,一直舍不得喝,今日就去开封……”
老头见方明似乎对那鬼牌很有兴趣,顾左右而言他。
又将一个半大小子打发走:“快去通知我家婆娘,将母鸡杀了,招待贵客!”
方明被老头强拉着进村,从各家门缝窗户中,就传来不少目光,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透过窗户,方明就见得一张张麻木惨白的面孔,想是常年不见阳光之故,显得有些苍白失血。
老者径自将方明拉入一处院子。
院里的婆娘得了消息,正在抓着母鸡宰杀,还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收拾着桌椅板凳。
“来,后生仔,我们进屋谈!”干瘪老头和他婆娘招呼了声,将方明请入里屋。
关上吱呀作响的大门,外面的声音一下细微至无声。
老者这才笑道:“寒舍简陋,连茶水都没有,怠慢贵客了!”
“无妨无妨……”方明摇头,又问着:“在下一路行来,见得诸多诡异之处,还请老者解惑……”
“你尽管问,尽管问……”老头说着。
“请问老者何来?”
“我们这些人,都是穷苦出身,多是承担不起赋税,破家逃亡来的,唉……这日子苦啊!”老者叹气说着。
让方明不由有了几分感叹,这苛政之猛,居然还在恶鬼之上!
“在下素闻酆都鬼类横行,请问老者和村里是如何自保的?在下一路走来,似乎也没见得祭坛之类?”
“这都是酆都鬼王头领慈悲,每月只收我们些供奉,便发下鬼牌,有了这,寻常游魂凶鬼,便不敢前来打扰……”
“哦?不知是何祭品?”方明有些摸着头绪了。
“不过是些鸡犬猪羊之类,全村凑凑也就有了……”老者说到这里,明显有着隐瞒。
“哦!原来如此!”方明做了然状。
接下来,方明又问了些,都老头糊弄过去,不过也有些实料被方明套出。
这里确实是酆都鬼城治下,不过也有人烟生存,像这样的村庄,在附近还有不少,在鬼王大力约束下,基本没有受到凶鬼骚扰,甚至还有人进酆都城池游过,据说也是人烟繁茂,分不清人鬼。
又叙了会话,木门拉开,老头的婆娘端了满满一大盆鸡汤上来。
香气四溢,便连老头自己,也是狠狠咽了口口水。
“来来!贵客先用!”
婆娘摆好碗筷,又上了一小坛黄酒,澄黄的酒液倒入碗中,激荡起动人的波涛。
看到这里,老头自己的眼睛就是直了。
“来!干!”老头端起酒碗,也不待方明回应,便急不可耐地一骨碌饮尽,满足地叹了口气,舒畅无比的模样。
“呵呵……”方明笑着摇头,也是喝了口黄酒,味道一般,更带着股涩味。
他遍饮美酒,对这自然看不上眼。又夹了块鸡肉,慢慢吃着。
见他开始喝酒吃肉,周围不论是老头还是其它帮闲旁人,都是一副如释重负,长松口气的模样。
有的神情戏谑,有的脸上就带着怜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