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封骋目光迎上唐意,“我在酒庄出事的时候,你有没有为我伤心过?”
唐意听到这,只觉自己脚踝处的伤,疼得钻心。
封骋到底没等到答案,驱车回到亿居,唐意径自上了楼。
接下来的两三天,整座别墅内气氛都很低迷,唐意的腿好了不少,只要不走得快,就没什么痛的感觉。
封骋从外面回来时,正好在院子里碰到唐意,她转身要走,正好兜里的手机响起。
她忙拿出后看了眼,居然来电显示是萧誊。
唐意走过去几步,伸手接通,“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竟是秦悠宁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唐意吗?”
“对,我是。”
“你,你过来看看萧誊吧。”
唐意目光不由对上远处的封骋,“他怎么了?”
“他很不好。”
唐意秀眉微蹙,右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这两三天,她都避着封骋不说话,男人也没逼她非要现在想通了,只不过这会在院子里碰到,他实在忍不住走上前,“你乱走什么,腿不是还没好吗?”
“早就好了。”唐意将手机放回兜内,抬起脚步要走。
封骋见状,扣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
“我出去趟。”
“你去找萧誊?”
唐意将他的手拨开,她往前走了几步,封骋忽然上前,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不要去。”
“你松开我。”
“他既然腿恢复不到从前,那他陷害我的事,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一笔勾销,你别去,我放过他还不行么?”
唐意掰着他的手指,她力道很大,封骋都觉得指根裂开了似的,可怀里即将而来的空虚感才是令他最受不了的,他双臂收紧,不想放开她。
封骋下巴搁在唐意的头顶,轻嗅着她发间那抹属于大自然的清香味道,他朝她脸侧亲了亲,“我们回屋。”
“你别这样,”唐意用力将他的手拉开,然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有急事,出去趟。”
封骋怀中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尽,他随手一拉,掌心内却只有抓不住的空气。
他看着唐意一步步往外走,封骋喉间轻滚,他真想一把将她抓回来,塞进卧室,哪怕关起来也好,如今的这种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全身,封骋的心越来越痛,他自己都没法琢磨清楚这种情愫。他只知道,他的心里住进了唐意,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紧紧吸附住了,等他蓦然回神的时候,想要剥离都不可能了。
除非,将他的心也剥去一层,可那样的话,又该是怎样的痛苦?
唐意来到医院,在病房门口看到了守在那的秦悠宁。
“萧誊到底怎么了?”
秦悠宁竖起一根手指,“嘘。”
她将唐意拉到一旁,“他的情绪很不对劲,家里来的保姆都被赶跑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劝他。”
“刚醒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秦悠宁擦拭下眼角,“萧誊,他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腿的事,早上,封骋来过。”
“什么?”唐意惊得目瞪口呆。
秦悠宁红着眼圈,“萧誊向来爱面子,这样的打击,肯定受不了,我想让你劝劝他,我,我先离开会。”
唐意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看到萧誊正在艰难地起身,他伸手想要将自己的腿放下来,唐意快步过去,以至于自己的步子有些趔趄,“萧誊,你做什么啊?”
萧誊朝她看了眼,面色阴郁,“你怎么来了?回去。”
唐意按住他的双肩,让他躺回床上,“你这腿还没好呢,怎么能下床?”
“糖糖,连你都要瞒着我吗?”
唐意有些心虚,“我瞒你什么?”
萧誊沉默片刻,将脸别向窗外,望着外面的景色,就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唐意犹豫了许久,她坐在病床边,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浓烈,萧誊扭过头,看到她这幅样子,一阵心疼,“我没事,我就是想下床走走路,看把你急得。”
“你明知道自己的腿还不能走。”
“就是知道了,我才要试试,我不相信……”
唐意抿紧唇瓣,齿尖在唇肉上轻咬了口,“萧誊,是不是封骋和你说了什么?”
“糖糖,我的腿,真的会留下后遗症吗?”
唐意心里一空,止不住的愤怒也往外蹿,她跟封骋交了底,是想让他不再纠缠于萧誊,没想到他竟然以此为乐,跑到医院来在萧誊的伤口上撒盐。
“你别胡思乱想,只要后期好好静养,是能够恢复得过来的。”
萧誊的手抚向自己的大腿,“是吗?糖糖,其实你安慰人的本事并不高。”
唐意垂下了眼眸,“人生在世,最好的不就是活着吗?萧誊,你难道不相信自己能挺过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