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兰坐向床沿,调羹轻拌几下后,舀起一匙子吹了下,“还是吃些中药管用。”
“妈自己来吧,”沈静曼接过碗,“多亏你配的药,昨儿还头重脚轻,今天再休息休息我就没事了。”
“跟我,您还客气什么?”
“本来就多亏你,现在景呈不着家,我能靠得还不是你。”
盛书兰嘴角轻挽,沈静曼喝过后,她将药碗接过去。
“书兰啊,我听你每晚还是会做噩梦,那件事别多想了,不幸中的万幸是你没事,是不是?”
“妈,您说得容易,”盛书兰眼泪又要往下掉,“那种场面,我真的这辈子都忘不掉。”
沈静曼事后,其实也后悔了,她就算再怎么不乐意盛书兰嫁给厉景寻,但她好歹是自己拉扯大的。
可她也没法说出事实的真相。
盛书兰看着手里的空碗,沈静曼倒是没怕苦,喝得一口都没剩下。
荣浅本想拿着挂件去给霍少弦,但知道他临时有事回了南盛市。
盛书兰和厉景寻的订婚礼马上就要到了。
家里倒也没让他们提前回去,毕竟知道闹成这样,只要当日露个面把这礼数顶过去就行了。
吃过晚饭,小米糍独自在玩,荣浅手里捧着果盘坐在厉景呈身侧。
又看她看不懂的新闻。
荣浅拿过遥控器调台,厉景呈侧首,荣浅手里的哈密瓜往他嘴里塞,“看什么看,在家里就要听我的。”
厉景呈咬了口,荣浅调到文化生活台,看到记者走进一座古色古香的房子内采访。
里面应该是办了个画展,记者来到其中一列橱窗前,里头是副自画像,“那么今天这个画展呢,是宋稚宁小姐举办的,里面不止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名人新画,还有不少是宋稚宁早年的作品,现在,就请观众朋友们一起跟着我们的镜头,进去领略下另一个世界带给我们的冲击力。”
厉景呈薄唇微抿,没有旁的表情。
荣浅吃着水果,差点咬到自己的手。
宋稚宁?
应该就是上次在晚宴上,听到的那个名字吧?
那她和厉景呈的关系?
她不由侧首,再盯向屏幕。
画面中,出现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橘红色的外套披在肩头,很是抢眼,头发束在脑后,一对珍珠耳环越发衬得她肤色白皙,第一感觉就是很有文化底蕴。
记者采访了几句,宋稚宁都是微笑作答,嗓音清润,令人如沐春风。
记者视线忽然注意到墙上的一幅画,摄像自然地将镜头跟踪过去。
这一幕撞击进眼帘时,令荣浅猝不及防,连逃避掉的时间都没给她。
她找来找去的那幅画,这会却挂在宋稚宁举办的画展的走廊内!
“这幅画,之前好像参加过拍卖吧?”
“是。”宋稚宁微笑。
厉景呈嘴里的水果甜味变得苦涩起来,宋稚宁抬眼看着画框,厉景呈执意将画丢在那,听到她要捐掉,眼皮子也没动,可等他走后,她到底没舍得。
有多少年,没收过他送的东西了?
既然厉景呈执意要把画留下,将她的人情撇的干干净净,她收不收都是一样,那还不如遂了心愿。
“当时据说拍出两百万的高价,原来是宋小姐得到了。”
宋稚宁不由摇头,“拍卖得到的主人也上过新闻,这是他送给我的。”
“噢,两百万的藏品转身送人,看来一定是位关系不一般的人物。”
宋稚宁也未有正面地回答,“是个朋友而已,我们还是将注意力放回里头的画上吧。”
“好好。”
荣浅看到那幅画的画面,很快从眼里闪过。
她嘴角僵着,动了动,想要试试还能不能说话,这一使劲,嗓音有些高,“那画,还挺好看的。”
“是吗?”厉景呈不觉得,“一般般,还不如油画。”
荣浅紧咬下唇肉,“我看这人,也挺好看的。”
厉景呈扭头看她,“话里酸不溜叽的,是不是从哪听到什么话了?”
“没有。”
男人端详她的神色,“我和宋稚宁的关系,你知道么?”
“不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早前谈过,不过后来分开了,你别吃醋,”厉景呈想,荣浅现在身在吏海,有些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各种流言都会想方设法从四面八方涌来,更别说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了,况且他也没必要隐瞒,“那幅画,我本来是想买来送给你的。等我交易完成后,才发现跟我竞价的原来是宋稚宁,我前不久欠她个人情,让她帮我点事,我就将这画给她,作为还礼了。”
荣浅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厉景呈笑了笑,“怎么了,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