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也没法,“不能待太久,你自己还有伤在身呢。”
“yesmaden。”
女警转身出去,青玉丢下拐杖坐向荣浅的床沿,“你别说话,伤口刚缝好,不过别担心,不用拆线,尽可能会让那道疤痕看着不那么狰狞……”
青玉摸了下脑袋,她也说不出安慰的好话。
荣浅艰难张张嘴,青玉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别担心,没有割伤喉管,也幸亏你脖子里的那根麻绳,挡掉了大半的力。对了,我不叫青玉,我叫清珏,宋清珏。”
荣浅闻言,放心许多。
荣浅看向宋清珏,她鼻青脸肿的,腿还瘸着,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宋清珏端详着她的脸,“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真没想到你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当时可把我吓死。”
宋清珏在船上的时候,话很少,大多数时间都在观察,但私底下,她也爱热闹。
接下来住院的这段时间,都是宋清珏陪着她的,她还煲了汤给荣浅送来,也就是在医院里,荣浅认识了凌老先生。
她这个样子,一时也没法回到南盛市,宋清珏知道她在学鉴宝,就把凌老先生介绍给了荣浅。
荣浅看得出来,凌老先生对宋清珏如亲生女儿一样,只是,她一直都没见到过凌家的少东。
荣浅出院后,宋清珏将她带回自己的小窝,两人情同姐妹,一起住过一段日子。
宋清珏都是亲手照顾得荣浅,她租的房子不大,荣浅问过她,她既然是女警,不是该有固定的上班地点吗?
当时,宋清珏坐在窗口,怀里的粉红色毛绒抱枕凸显出她女儿情的一面,她扬起小脸,窗外的日光在她脸上打出层圣洁,“浅浅,警察也分很多种,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我的身份是不能公开的,所有人查我的底细,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
荣浅不由以仰视的目光看她,宋清珏,应该就是电视上常放的那种卧底吧?
她真的很难以想象,到底要有怎样的信仰,才能让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去承受着于她来说几乎是灭顶的责任呢?
凌老先生人非常好,对荣浅也是倾囊相授,那段日子,她没有感受到过危险逼近,过得安静而祥和。
直到有天,宋清珏怀孕了。
荣浅没有彻底融入过那个世界,阴暗有余,她总觉得邪不压正,清珏有天会堂堂正正穿上警服,她就再也不会危险了。
为宋清珏为凌家做的,荣浅从来没有后悔过。
那一年中,凌老先生将荣浅接到凌家,锦衣玉食地对待,荣浅觉得不辛苦,真的,一点不辛苦。
相较真正怀着孩子的宋清珏来说,她那些都算不上什么。
警方会极力保证宋清珏的安全,凌老先生也尽可能护她周全。
宋清珏生下颂颂后,荣浅就当了颂颂的妈妈。
那段日子,两人都不能见面。
荣浅总是放心不下宋清珏,某个晚上,她接到了清珏的电话。
“浅浅。”
荣浅紧握电话,“清珏,你在哪?”
“你放心,我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你搬出了原来那里,我们都找不到你。”
宋清珏急迫的声音从话筒内传来,“浅浅,孩子好吗?”
“好,很好,长得特别可爱,胃口很大,将来肯定是个结实的小子。”
宋清珏淡淡的笑声落到荣浅耳中,“那就好。”
“我待会将他的照片传给你吧。”
“不,不要!”宋清珏赶忙拒绝,“我记得他的模样,浅浅,谢谢你这么帮我,真的。”
荣浅不由心疼起她,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和牵挂,她最深有体会,“清珏,你在外一定要当心。”
“我会的,”宋清珏那边很安静,“浅浅,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颂颂的爸爸是凌觉,你一定要像相信我一样相信他,给予他最好的信任,我不知道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会出什么事,他还有没有机会能醒过来。”
“我答应你。”凌老先生对她也有知遇之恩,荣浅说什么都会帮忙的。
“现在很多人都在找凌觉的下落,你和颂颂待在凌家应该不会有危险,浅浅,对不起,是我把你拉到这件事中来得……”
荣浅听得出宋清珏的口气不对劲,“你千万别那么说……”
她一个那么乐观的人,如今,儿子不能认,深爱的男人又命悬一线,那种信仰真得强烈到能支撑她一直走下去吗?
挂完电话,荣浅看向旁边小床内的颂颂,她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她觉得宋清珏的这个电话,肯定是她自己也感应到了什么,要不然不会说出那种话。
几天后,荣浅坐在沙发内,她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插播进来的一则新闻瞬间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某个小区内发生了一宗凶杀案,被害人当场身亡,且作案手段残忍。
荣浅看到担架将人抬出去,尽管没看到脸,但新闻的左上角却发出了宋清珏的照片。